第759章 投石問路

  兩人來到一角用餐，沒跟譚倫吵，悶悶攥著饅頭就吃，味道還行。

  卻見滿堂嬌摘掉軍帽，用發卡把頭髮卡起來。從口袋裡掏出白色手絹，仔細把筷子、勺子擦拭一遍。取紙巾鋪在凳子上，在把面前桌子擦拭乾淨，最後用清水打濕手絹淨手，才端坐沖呆愣的褚文昊笑笑，「讓褚局見笑了。」

  「啊～沒有，滿處長心細如髮，講衛生好習慣。」

  滿堂嬌很大方，把饅頭掰成小塊細嚼慢咽，不忘閒聊：「沒辦法，都是讓小鬼子害得。在青島的時候，有日本間諜混跡廚房下毒，幾乎都成功了。後遺症，吃飯前擦拭以免沾染毒藥，菜飯都要檢驗後才能食用，回總部兩月都沒改過來，也不打算改了。」

  褚文昊點點頭：「滿處長能在日寇環伺下完成任務，可見能力非凡，我不如多已。戴局讓你管理總務處有些大才小用，執掌情報或行動部門才能彰顯其能力。」

  「褚局說笑，其餘同仁能力都比屬下強，能執掌總務處已經是萬幸，不敢奢求太多。」

  「是啊，都是黨國精英，就我混吃等死，鳩占鵲巢，招人嫌棄。」

  滿堂嬌笑笑：「褚局何必妄自菲薄，卑職特意了解過您的過往，短短兩年抓的日本間諜，為黨國做出的貢獻讓人望塵莫及，能望其項背者寥寥無幾。在軍統誰敢說功績比褚局大，就算局座也要真心贊一句。」

  「哈哈哈」他發現滿堂嬌真的很通人情世故，說話做事讓人如沐春風，很厲害的女人。

  「滿處長過譽了，只不過是盡己所能。回軍統為躲避暗殺，埋頭當鴕鳥，低調一些，口誅筆伐的對象可不舒服。」

  滿堂嬌眼角含笑，對於褚文昊過往了解很清楚，卻如他所言，跑軍統來躲藏。

  「褚局經驗豐富，手裡掌握大量資源，千萬不要浪費機會才好。一本密碼本一個科室，明年就能執掌幾個處室，沒退縮理由。」

  褚文昊擺擺手嘆聲道：「算了，急流勇退才明智。就算手裡有線索也不想在抓，準備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誰愛抓誰抓。」

  滿堂嬌眼底絲絲興奮，她可不是忙政務，而是被局座招去開了半天會。各人被罵的狗血淋頭，揚言要是褚文昊獲得一個處室管理權，負責的處長降職降銜下放前線或東南亞各國。

  為激勵他們，允許所有部門都參與抓捕日本間諜繳獲密碼本。繳獲一本獎勵部門處長十萬法幣，部門給十個擢升名額，且給家人兩個軍籍名額，同時加大職權範圍，允許結婚生子今後不用再到前線。

  獎勵很重，可見急了。加入軍籍好處多多，能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生活，又能恩恤下屬，全方位獎勵。

  繳獲一本密碼本，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十位處長跟打了雞血一樣，各個摩拳擦掌，準備跟褚文昊大戰三百回合。就算沒獎勵也要同仇敵愾，消滅敵人。

  她也不例外，但想法區別很大。她想離開軍統過正常人生活，線都搭好了，就差拿出手的功績。

  「褚局不會開玩笑吧？既然手裡有證據，何不儘快抓人，為誰都好。」

  褚文昊端起碗喝了口湯，嘆聲道：「不能亂來，沒有實質證據，而且牽扯甚大，不然我為何跑軍統來躲藏，小身板擔不起。不過要是誰有膽量抓了審訊出結果，我敢保證大功一件，擢升一級不成問題。」

  滿堂嬌挑動粉條偷偷觀察他神情，憑她的經驗覺得不像說謊。

  「怎麼滿處長有興趣抓日本間諜？」

  滿堂嬌笑笑：「褚局不要拿屬下打趣，沒那本事，也沒那命。」

  「不要妄自菲薄嘛，以你的本事手到擒來。只要你想立功授勳，萬事可期。」

  滿堂嬌小口用餐，眼見褚文昊用完起身要離去，慌忙開口：「褚局真有心恩恤屬下？」

  褚文昊把湯幹掉，用手擦了擦嘴掏出香菸點燃，過程中掃描一番神情都在他眼中。

  眼底有渴望，雙拳緊握，身體緊繃，一切都說明她真的需要。

  雙軸撐桌調侃問：「要是幫了滿處長，你打算如何感謝？」

  「感謝？」

  滿堂嬌眼底閃過惱怒，不過想想也正常，拿一個科室換份感謝不過分吧？

  輕咬紅唇：「褚局想要什麼？」

  「呵呵，我想要.」沒說完滿堂嬌就懂了，一雙狗眼在自己胸口打轉，心底惱怒，空穴來風未必是假。此變態果然與常人不同，專門獵艷少婦熟女，噁心！

  惱怒瞪了一眼：「褚局年紀輕輕滿腦子污穢邪念，看輕了屬下，即便不能為黨國解憂，也不能踐踏自己。」話閉不待搭理他自顧自吃飯，心裡暗罵褚文昊垃圾、變態、流氓.

  果然忠貞，好一座貞潔牌坊。

  他還沒饑渴到看見女人就要得手，簡單試探而已。若能輕易交易自己身體，說明此人毫無底線，也沒有秘密可言。自己本不想把消息給她，卻被其表現震撼到，也不會輕易認可。

  「滿處長想清楚，我雖沒證據卻絕對肯定此人是日本間諜，且牽扯甚大。只要拿下功不可沒，給你封賞個黨國職務少將都有可能，憑藉此功可以養老了。」

  滿堂嬌淡淡掃他一眼，心裡確實渴望得到機會。因為她協調的職位很重，幾十人都在搶，需要大功績才有可能。畢竟出身不好，軍統跑到其餘軍事單位擔任高職都很反感。還有更重要一點，軍統生進死出並非胡言，尤其像高層掌握很多機密文件跟人事檔案，更不會讓你輕易脫離。沒有大功績戴春風不可能允許她離開，這個機會她等了很久，很久。

  「褚副局長吃完快回去工作吧。」她不想出賣自己尊嚴換取，噁心這樣的男人，人模狗樣就更噁心。

  褚文昊起身敲了敲桌面，「好好考慮一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在辦公室等你匯報工作。」話閉瀟灑離去。

  呸！

  滿堂嬌暗啐一口，閉上眼腦海里有兩個人在打架。一頓飯吃了半小時，卻沒吃多少，出門間整個人放鬆下來，她心裡有了決定。

  「進來。」

  呼～

  滿堂嬌吐出一口濁氣，整理一下衣服推門而入。卻見男子跪坐在東側落地窗前擺弄茶藝，一舉一動緩慢異常卻行如流水，淡雅之勢環繞，給人靜心舒緩之感。

  把門關好幾步近前，卻聽：「滿處長考慮的如何？」

  滿堂嬌冷冷呵斥：「屬下來匯報工作，並無其他意思，還請褚副局長自重！」

  褚文昊抬眼掃視面帶憤怒的滿堂嬌，暗自點頭，能混到處長意志力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看來交給她不用擔心太多。

  「請坐。」

  褚文昊語氣正經道：「剛剛只是跟滿處長開玩笑不必當真，褚某雖喜漁色，卻不是種豬，且自認為有幾分本事，無須到處獵艷。」

  滿堂嬌眨動雙眸狐疑望他，慢慢跪坐下來，重新掛上笑容，「褚局何必試探屬下，有話直說便是，若屬下真的答應下來豈不隨了褚局心愿？」

  褚文昊滿臉堆笑給她沏茶：「滿處長要是真答應，我會吃干抹淨掉頭就跑，不認此事。」

  「咯咯咯」滿堂嬌被他逗笑，「褚局太壞了，我看很少有女人能逃出你的手心。」兩人打趣間幾杯茶下肚，才開始說正事。

  「能保證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嗎？」褚文昊盯著她認真詢問。

  滿堂嬌也收起嬉笑嚴肅點頭：「褚局放心，就算局座詢問我也不會透漏一絲！」

  「很好。」

  「事關重大，你要有心裡準備，牽扯很廣，最好有人壓場。軍官俱樂部裡面有個招待女郎叫張麗，她牽扯一個大人物，必須拿下讓她吐露。且要注意保密，審訊時人越少越好，晚上你安排把她帶出來秘密審訊。記住！千萬不要讓軍官俱樂部裡面的人知道是軍統所為，否則麻煩不斷。」

  滿堂嬌蹙眉問：「褚局沒證據，直接審訊不太合規矩，何況要是咬死不承認自己身份該如何？」

  褚文昊想了想：「你告訴她，姓張的已經暴露，只要交代清楚，不在詢問她任何消息。我也不建議你繼續追問，口供、錄音封存交給戴局長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找到密碼本你的任務也就結束。」

  滿堂嬌聽的雲裡霧裡，認真盯視問：「褚局為何不自己抓，真的害怕背後牽扯很大？」

  「我有難處，只要一動很多日本間諜都會遠遁在難抓到，不得已而為之。」

  滿堂嬌半信半疑，「我可以相信褚局長嗎？」她不是小女孩，幾句話就被擺布，關係重大對她同樣重要，輸不起。

  「當然，若然騙你，就娶了你。」

  滿堂嬌翻著白眼很是無語，不死心，認真思考後點點頭：「好吧，賭一次，希望褚局長莫拿我的命運開玩笑。」

  「放心吧，我很認真。」褚文昊端茶慢飲：「說實話本來沒打算交給你，我回軍統有難處，更重要藉助日本間諜篩查軍統內鬼。你要做一個詳細計劃，不但要讓戴春風相信，更要布局對總務處徹底篩查一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對你掌控的勢力不了解，經驗你比我豐富怎麼甄別你自己安排。」

  「怎麼樣有把握嗎？」

  「這」她沒想到褚文昊會有這番要求，讓她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