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兩難自解

  連環計！

  好手段，他心中能不憤怒嘛，可又能奈何？半路出家就是這毛病，沒話語權，不受人待見，何況跟他有過節者不在少數，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怎麼死的，死在那，兇手抓到沒有？」

  葉世榮淡淡道：「褚副局長，這應該不是問題的關鍵吧？軍統人員被殺，兇徒故意挑釁，原因在於槍枝收繳。各個部門隊員集結就是要個態度，今後槍枝要是不能放開，類似情況可能還會發生，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要以此為戒才好。」

  褚文昊冷冷一眼，「你的意思，只要我下令放開槍枝，事情就此揭過，不用在追究，犧牲的軍統同仁就當沒沒犧牲，是這樣嗎？」

  「呃」

  「屬下哪有這意思，褚副局長不要偷換概念，事有輕重緩急，屬下認為先解除潛在危機是當務之急。」以前沒覺得褚文昊說話氣人，世風日下啊！

  砰砰砰！

  褚文昊用手指敲打桌子，沒好氣道：「要是商討槍械問題等明天再研究，有閒工夫幹嘛不回家燙壺熱酒，整兩個小菜，在大雨傾盆的夜晚美滋滋喝上一口，豈不美哉？有事沒事，沒事我走了。」他算看清楚了，這幫混蛋就是衝著他來的，不能按照套路來，否則沒完沒了。

  「咯咯.」總務處滿堂嬌讓他逗笑了，笑吟吟道：「褚副局長倒是會享受，聽說方寸山上鳥語花香，瑤池美酒宛如洞天福地，更有佳麗三千侍奉左右，看來傳言未必是假，褚局一刻也不想離開就能窺其一二，有時間屬下倒想登山拜訪，領略一番，到時褚局長不會趕人走吧？」

  一番話說完，眾人皆是臉色鐵青，心裡暗罵滿堂嬌賤貨。什麼場合？正在研究死傷士兵，正在全力想辦法拿下褚文昊，你幹嘛呢？賣弄風情也要看地方，換個時間愛咋滴咋滴，不知所謂。

  「哈哈哈」褚文昊高興點頭，打量滿堂嬌，三十六歲，長相中上之姿，有股子魅勁，一雙桃花眼說話時像是再給你放電，身材豐腴，很有點熟女風範。

  「滿處長客氣，方寸山上荊棘遍地，叢林幔帳，仙家福地沒有，陋室儉居到是有幾處。瑤池佳釀也要看跟誰對飲，若滿處長登山，定掃榻相迎，烹飪幾道精緻菜餚招待。茹毛飲血的單調生活沒任何色彩，所謂佳麗三千卻不及滿處長几分，亂世苟活而已，苟活而已。」

  「咯咯.褚局真是會說話.」旁若無人的聊起風花雪月，實在過分。

  呸！

  無恥！

  陳喬杉差點氣死，你個混蛋嬌妻美妾，天天醉生夢死，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說自己茹毛飲血，其他人還活不活！

  「咳咳.」

  鍾黎叔實在受不了了，皺眉道：「滿處長若喜歡跟褚副局長談心，等會事情處理完可慢慢談，當務之急是不是先研究正事。」

  褚文昊斜睨一眼，「滿處長晚上跟我上山，我們先談正事。羅團長想要摒除軍統人員，是羅司令的意思，還是羅團自己意思？」

  羅忠義一襲軍裝，對褚文昊很反感，原本就有間隙，時過境遷他也懶得再提，趁戴春風不在家，把事情定下，趕走後在想進去可沒那般容易。

  「褚副局長，事情並不是山城警備司令部要如何，軍統人員做事不講規矩，行事囂張跋扈，根本不遵守內部軍紀，肆無忌憚。自從軍統人員入駐稽查處內部人員的風氣都被帶壞，各個不守軍規，花天酒地。拉幫結派整日廝混一起，今晚十幾名死傷的警備團士兵，就是待在軍統人員私邸才受到牽連。眼見於此，警備團五千士兵全體抗議，褚副局長作為軍統臨時負責人，只要同意就可。飯還是分鍋吃的好，攪在一起總會影響食慾，今晚就簽定文案，把事情定下來，否則今後類似的事還會發生。」

  羅忠義話說的可不怎麼客氣，可以理解嘛，自己的地盤更是讓軍統插一腳，能舒服才怪。

  褚文昊眼睫毛夾他一眼，不冷不熱詢問：「羅團長是不是搞錯了，稽查處雖然有軍統人員參與，平時考勤紀律都按照警備團制定的來，雖隸屬軍統管轄，警備團也有協管之權，出了事都推給軍統，似乎不合規矩。在說了，戴局長治理軍統以來紀律嚴苛，下面的人幾時敢囂張跋扈肆無忌憚？軍統有規定，凡沒有公開身份的軍統人員，一律待在原部門宿舍居住，不得私自在外設府邸。何況軍統家規嚴明，凡內部人員皆不可娶妻生子，其家眷一律遣返原籍，既無家眷私宅，羅團所言有失偏頗。」

  「偏頗？」

  羅忠義挺了挺胸，臉色儘是鄙夷，「褚副局長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戴局長執掌軍統多年，對外對內宣稱紀律嚴明且不可娶妻生子。可那個不是嬌妻美妾一堆？軍統在稽查處安排三十二人，按照紀律都需要待在警備宿舍里不得私自外出，然而卻一個遵守紀律的都沒有，被殺的十幾人都住在中山三路政法街。」譏諷道：「褚副局長知不知道，政法街隨便一處府邸沒有兩萬法幣拿不下來，且各個圈養私奴美妾，倒是很會享受。警備司令部的士兵沒有這般待遇，也不敢亂來，可能軍統有傳承。當然，軍統的人如何做事我管不著，卻不能繼續留在警備團，影響我的士兵，今晚不給個說法，明早我就上告軍事委員會。」

  嚯，一番言辭，形同打臉，你這是來挑事的吧！各個臉色陰沉瞅著羅忠義，可他壓根不在乎。話也就他敢說，換個人定讓他出不了軍統，夾槍帶棒連局座都給帶進去了，好膽！

  「果真有此事？」

  「鍾處長，軍統入駐各部門的人員具體有誰管理，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鍾黎叔嘴角抽動，神色不愉，「各部門入駐的軍統人員有辦公室矛主任負責管理，直接上報局座。至於羅團長所言均屬污衊，軍統人員各個謹守規矩，不可能亂來。」

  「哼，是不是你們自己心中有數。」羅忠義懶得解釋，他們確實心中有數。

  褚文昊敲了敲桌子，「既然事情皆因內部人員不守規矩造成，那就這樣吧。」

  「萬萬不可！」

  陳喬杉挪動腳步來到近前，「褚副局長，軍統幾萬人可都等著處理結果，難道告訴他們死的人白死，事情不了了之，真如此，下面的人可不答應。」

  「你的意思讓我去查明事情真相，然後告訴天下人，軍統人員不守規矩，私自在外置業，不顧身份娶妻納妾，暴露自己身份，遭到日本間諜報復，是這樣嗎？」

  「我」

  陳喬杉差點噎死，一時還沒法回話，下面人有幾個按照規矩辦事，各人心中都有數，難道要上峰知道軍統違法亂紀的行為？

  「你什麼！」

  褚文昊窮追猛打，「若然按照規矩待在警備團會被人打死？平時注意保密原則，會這樣！爾等口口聲聲說他們的死是因為沒佩戴槍枝，要是人人如此不守規矩，即便每人佩戴一門大炮也死不足惜！如果他們還活著也要軍統家規懲罰。另外我在這裡說明，軍統有規矩，若不按照規矩來，死了白死，一分錢的撫恤也不給！若在打著是因為沒有佩戴槍枝而造成的死亡，那乾脆都送前線，跟日寇正面對抗。」

  「軍統的臉都讓他們丟盡了，還有臉要槍，要槍幹嘛，造反還是耍橫！爾等有時間還是好好整治內部紀律吧。」

  「向主任，去告訴滯留的人員，他們為何會死，不守規矩，這就是下場！不要覺得在山城就安枕無憂，想要造反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