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善舉惡行

  「天涯啊～海角～覓呀覓知音.」林間，戴草帽、著短褲、穿木屐的男子在給兩頭小象洗澡，嘴裡哼唱歌曲，毛刷子在粗壯的象腿上來回沖刷。悠然自得正在用餐的小象也跟著發出一聲暢快嚎叫。

  「咳咳～」

  咳嗽聲傳來，引得男子側頭望去，等看清後繼續自己工作，不忘調侃：「章主任不陪同鑾駕，侍奉來客，跑荒山野嶺來聽我唱歌，倒是好雅興。」

  章世言西裝革履，原本肥胖的身軀消瘦些許，看來伺候人的活不好干呢。

  不顧褚文昊調侃，來到跟前欣賞兩頭健壯如牛卻破顯靈巧的小象，高不過米半，長不過三米，身材勻稱，兩顆潔白如玉的象牙，長長的象鼻，悠然用餐。

  眼中儘是羨慕嫉妒恨，拍了拍象脊酸酸道：「褚文昊，國家危亡之際，只顧獨自享樂，是不是太過頹廢？年輕人應跨馬游疆，心存高遠，上戰場殺鬼子，保家衛國才行。如此逍遙自得，醉生夢死，卻不知黨國境內到處屍殍遍野，求一餐溫飽而不得者如恆河沙數，想想那些犧牲的將士，那些正在忍飢挨餓的民眾，你還有心思在這鳥語花香的林間跟大象芸芸戲水，是不是太沒有擔當，對不起往昔黨國之培養。」

  褚文昊瞅他一眼，繼續刷著象身，「黨國不是我一個人的，四萬萬民眾都有責任，疆土被侵占，難道章主任要把責任歸結到我身上？保家衛國～可是我連自己家人都保不住，談何保家衛國？何況我已經不是黨國軍人，只是普通民眾，那些事跟我沒關係。生也生過，死也死過，若只求一餐溫飽，何必招惹俗事纏身，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匆匆年華當用盡力氣享受生活，不負此生，不負昭華。」

  「你～」

  章世言差點氣死，碰到這種沒追求，沒信仰的人，真想一刀砍死他，早死早超生，活在世上浪費糧食。

  想了想自己此行任務，強壓要砍死他衝動，擠出一絲笑容：「褚文昊，你也看到了，離島大興土木打造黨國後勤保障基地，民眾是愛國的，不求回報，用血肉之軀扛起沉重的山樑，積木成塔，堆砌成樓。民眾的熱情讓人感動，護衛國家之心讓人敬佩，然則，黨國如今步履維艱，即便有心回饋國民，卻總是望洋興嘆，止步不前，實在苦了他們」

  章世言一番慷慨陳詞，勞動人民不畏生死的偉大形象活靈活現，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褚文昊停下手中工作，眯著眼盯視他，滿腦子問號，「章主任既然覺得民眾受苦，就好好善待，膳食到位，工錢到手，如此才不負一番慷慨陳詞。」

  「咳咳.」章世言心裡暗罵褚文昊這孩子情商為零，一點都不懂體諒長官心思。

  「那個.黨國針對離島區建設，僅僅批覆十萬法幣，剛剛開工依然見底，你身為黨國民眾是不是也要貢獻一份熱心，不至於讓事情擱置，離島責任之重，萬不能停。」

  啥意思？

  褚文昊攥著刷子呆呆盯視他，詫異問：「章主任何意？是問我要錢建設離島嗎？」

  「咳咳.那個哈、原則上是這樣的。」章世言老臉憋的通紅，丟人丟到家了，你說要離島人家把離島送給黨國，你說要雪藏，扛著罪孽大旗負重前行，人家乾脆撂挑子不幹了，如今你還要讓人家出錢建設原本屬於自己東西，建好後在功成身退，建不好可能隨時找你麻煩，真是.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他雖臉皮厚卻也有尺度，總歸有點不好意思。

  「哈～」

  褚文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絕倫，實在不知道說啥好，使勁刷著象身：「沒錢！即便有也不給！」

  章世言雖然有心裡準備，卻也沒想到他回答的如此決絕，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會反而變得理直氣壯。

  「褚文昊，話也不是這麼說吧？你最近可沒少收禮，又是戰艦，又是輪船的，東西為何送給你，沒點數嗎？難道其餘國家閒著沒事給你送禮，還不是沾了夫人此行香江之光。如今你賺的盆滿缽滿，上交一點給黨國怎麼了？那些女人就算了，就當給你的獎勵，你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否則可說不過去。」

  褚文昊差點噎死，話說的也不全錯，要是沒有夫人之行，誰會閒著沒事給他送禮。如今終於有眼紅的跳出來秋後算帳，這讓他著實尷尬，不過帳也不是這麼算吧。

  「我說章主任，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偌大的離島歸還黨國使用，為了抗戰，為了黨國，我也沒過多糾纏，只要棲身之所難道還不算愛國？禮物我是沒少收，可那都是物件，你難道要我把東西賣掉支持建設離島不成？如此是不是也太沒把其餘國家放在眼裡。」

  「呃～」

  章世言也是尷尬的很，情況他都知道，按說離島使用權萬金難求，在跟其要錢建設離島確實過分，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總不能大張旗鼓的來了，然後停工吧？

  左右為難，臉色一沉：「不管如何，離島建設在即，你多少出點錢，否則說不過去！」語氣也見見變得嚴厲起來。

  褚文昊扔點刷子，提起水桶把水澆在大象身上，沖旁邊看守人員交代，「看好了。」轉身氣沖沖的往回走去，章世言急忙跟上，「唉，我說褚文昊給不給你倒是說句話.」

  一路回到褚家，由於安保問題，褚家只能住在靠山根一棟二層木樓里。唐美麗馬上就要臨產，不能活動，靠在床上看書，見到氣沖衝進門的男人，隨口詢問：「誰招惹你，幹嘛擺著一副臭臉？」

  「啊，沒事，有個混蛋敲詐我。」褚文昊調整心態，不能沖自己女人發脾氣，隨口安慰一句。

  「呵呵，誰敢敲詐你，不想活了。」唐美麗壓根就不信，知道自己男人本事了得，在離島誰敢扎刺。

  「沒事，就當做善事。」說話同時蹲在保險箱前轉動幾下，打開後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嚯，偌大的保險柜裡面全是值錢玩意。五百根大黃魚整齊碼在底層暗格，二層堆放鑽石珍珠瑪瑙翡翠，各個有龍眼大小，隨便一塊扔出去也能換套豪宅。三層最少，只有薄薄的兩沓美金，少許英鎊，褚文昊皺眉道：「這麼窮嗎？」

  唐美麗嬌媚的容顏上展露一絲無奈，也就自己男人敢說窮，不算其它，一沓美金就夠普通人家生活十幾年沒問題，嬌聲道：「是啊，窮的很合理，姜濤等一眾家眷有三千餘人，都需要你養，每月兩沓美金不算很多，亂七八糟都需要添置，上面村里要蓋學校，通電、吃喝拉散都要管，你賺的十萬美金就剩這些。」

  褚文昊撇撇嘴，隨手取出一沓後關好保險柜，叮囑唐美麗幾句出門見到翹首以盼的章世言，隨手甩給他，「章主任，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章世言狼狽接過鈔票，等看清楚後眼睛瞪大，美金！

  一萬美金，按照現在的行情，也相當於十七八萬法幣，真是財大氣粗啊！

  「哈哈哈很好，很好，褚文昊啊，你果然是黨國棟樑之才，不枉費黨國培育之恩，很好！」章世言很滿意，不過卻沒言語其他，因為沒把握。

  拿著錢樂呵呵的離開，登上山，來到褚家村，五千人的家眷完全形成一個大村莊。

  學校、商場、門診、酒樓等等都拔地而起，一應俱全，啥都有。

  傅大雷坐在茶樓里飲茶，他倒是想下去，可惜士兵不允許，看到章世言進門慌忙起身迎接。

  「章兄，如何？」兩人也算熟悉，按照級別來算相差不大，在山城那會也有點頭之交。

  「唉，」章世言坐下後嘆聲：「幸不辱命。」隨手把一萬美金放在桌上，苦笑道：「我說傅兄，下次可不要再難為我了，這種事一次就夠，他褚文昊也不是開銀行的。」

  傅大雷看到美金先是瞪大眼睛，心臟狂跳幾下，旋即問：「就這些？」

  章世言一聽差點氣死，沒好氣道：「怎麼，傅兄覺得我貪墨了？」

  「誤會，誤會，章兄誤會！」傅大雷慌忙倒茶賠罪，「我的意思褚文昊收禮百萬英鎊，就只給一萬美金是不是有點少啊？」

  章世言嘴角抽動兩下，「我說傅兄，褚文昊收的都是禮物，沒變現，一萬美金明顯是私人掏腰包已經不少了，比黨國給的都多，還是要想其他辦法。」

  「唉，罷了，罷了，褚文昊貪贓枉法，貪財好色，當守財奴，我懶得跟他生氣，先對付用兩天，其他在說。」傅大雷懶得解釋，從一沓美金里數了十張抽出來放在章世言面前，「小小心意，感謝章兄勞苦功高，莫要推辭，今後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彼此幫忙都是應該的。」

  章世言眉毛微挑，放下茶杯起身道：「我還有事，下次傅兄召喚要提前約。」隨手裝起一千美金轉身離去。

  傅大雷把人送走後也沒多待，拍了拍美鈔美滋滋的起身離去。

  離島區政府。

  會議室里，眾人端坐聽傅大雷慷慨激昂，「諸位，不是我說，這褚文昊實在太過分！收禮百萬英鎊，居然只給一千美金，這是把黨國當要飯的打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