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偷梁換柱

  一番篩選餘四十人，包括女子在內，在看就很有問題，因為洋鬼子只剩她自己。

  低聲詢問孫叔敖，「此女擔任何職？」

  孫叔敖小聲回道：「她是亞歐混血，名喚麗芙，擔任會計、出納工作，來香江三年。」

  「麗芙.」褚文昊眼角掃到神情淡定的女子，「既然是會計、出納跟江濤應該很熟悉才對？」

  「呃這.」孫叔敖眼皮跳動幾下，掃到臉色陰沉的江濤，小聲回覆：「兩人存在工作關係，偶爾見面，實屬正常。據傳麗芙能進入區政府工作，確是江濤引薦。兩人尋常表現得並不親密，普通上下關係，不過，有人看到過江濤出入麗芙居所，都是謠言未必是真。」

  褚文昊點點頭，江濤能看到暖簾，但麗芙卻在副樓工作，要說嫌疑絕對存在。

  「辦公室沒獨立電話者，起身！」篩來篩去始終沒發現，思路要轉換一下，未必就是其本人親自盯視。暖簾可能隨時設放，日本間諜難道要隨時盯著？不說累不累，總不能時刻上樓匯報工作，或者借取水為名觀察。也就是說，最有嫌疑的還是綜合辦公室的十三人，以及財務科長江濤。

  按照此推斷，鼴鼠看到暖簾後用電話告知日本間諜，即擺脫嫌疑又安全可靠。為保密，法不傳六耳，只要沒有獨立電話，不可能迅速傳達。

  隨著話音，余者有三十二人起身，他們或多人用一個電話，或沒有電話。

  褚文昊審視一番，麗芙跟江濤仍坐著，看來審核條件都很合適，審查要做，「你們回想一下，今天下午三點、五點左右，辦公室里的電話有沒有響起，要是響過，是誰打來的，找到證人就可以離開。」孫叔敖安排人去挨個審查，褚文昊盯著臉色鐵青的男子，「江濤上前！」

  聽到喊自己名字，江濤臉色微變，旋即起身，想要回頭看一眼麗芙，咬咬牙大步流星來到講台前。

  冷視褚文昊：「不用找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澡堂我時刻盯著，暖簾出現第一時間就知道出事，想要離開，卻被趕來的警察攔截，你贏了！」

  嚯～

  此話一出眾人都齊齊望向他，著實不敢相信，廢了半天功夫，居然是江濤，吃驚之餘，如釋重負。

  「哦，你知道我要找何人？」褚文昊卻有吃驚，沒想到他會主動承認，倒是出乎意料，卻不會輕易相信。

  「哼，當然是找大日本皇軍！」江濤表情不屑，冷然道：「褚文昊，你會為此付出代價，帝國不會放過你！」

  褚文昊點點頭，審視他，亞洲面孔，一百七十二身高，長相平庸，三十二歲。先天條件都很符合，說他是沒毛病，「電台呢？」說謊沒用，只有找到電台才能說明自己身份。

  江濤嘴角抽動，張張嘴側頭道：「在樓頂配電室里。」

  愛麗絲安排人上樓頂找電台，只要找到說明身份沒問題。褚文昊眼角掃到神色平靜，依舊笑眯眯的麗芙，難道真是他？按照開始的邏輯絕對沒錯，就是江濤跟綜合辦公室里的人，親自承認，一點問題也沒有。

  「接收電報總時間？」

  「哼！」江濤冷哼一聲，「二十分鐘，你也不用問，那會我正在樓頂，不會有人見過我。」

  絲毫不差，看來真的是他，褚文昊心有狐疑也要承認。隨便幾個問題，徹底打消其疑慮，等人把電台搬進會議室，一切真想大白。

  「既然如此跟我走吧！」褚文昊對孫叔敖叮囑：「人找到，剩餘的人都沒問題，可以正常回家，辛苦諸位。」示意江濤跟他走，眾人長舒一口氣，總算雨過天晴。

  孫叔敖擦擦額頭虛汗，「行了，沒事快點回家，今後要睜大眼睛，不要隨便跟日本人往來。」話閉急匆匆離開會議室，自己地盤居然有日本間諜，恐要受到牽連，他要想想辦法，該燒香拜佛的時候，千萬不能猶豫。

  麗芙笑眯眯起身，搖曳著玲瓏曲線向門外走去，站在台階上伸了個懶腰，眼角掃到警察已經撤離。

  褚文昊，你給我等著，大日本皇軍不會放過你！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等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才悄悄出門。

  她很小心，沒有去任何地方，回到家收拾東西即刻轉移，元朗不在安全，褚文昊個狗賊明目張胆抓帝國特工，要儘快上報。

  提上行李箱出門，攔下一輛黃包車，一路奔馳向著大浦區而去，中途換了兩次車，最後來到大浦與荃灣交界處一棟二層洋樓。

  進門，來到二樓臥室，站在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小心觀察來時路，足足五分鐘，確定沒有任何尾巴才鬆口氣，徹底放鬆下來。

  開燈，漆黑的房間裡瞬間被點亮，臥室裝飾豪華，灰塵都沒有。麗芙寬衣解帶，赤裸走進澡堂，浴缸里放滿熱水，躺在裡面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緩解焦躁不安的情緒，眯著眼思索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街角處，兩道身影悄悄閃現，注視亮燈的房間。

  愛麗絲拽著他胳膊，「真被你說中，麗芙果然有問題，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明明江濤已經承認，電台也找到，為何要懷疑她呢？」

  「撤！」

  並沒有靠近，回到主路上車後，才解答愛麗絲的疑問，「因為江濤的話太多，太主動，頗有主動投案的嫌疑。不要忘記尾野掛出暖簾的時間，到我們趕去中間有接近二十分鐘，有充足時間做好安排。如今知道麗芙有問題，可以推算，江濤看到紅色暖簾後電話通知麗芙，而麗芙迅速做出安排，或許準備了不止一套方案，在看到無法脫身後，只能把江濤推出來吸引視線。我看過江濤的檔案，家中有妻有妾，三個孩子，單從此點推斷，他就不符合日本間諜的身份。其他資料也有結合，不可否認麗芙長相出眾，很有吸引力，要說衝冠一怒為紅顏也有可能，不排除遭到威脅。」

  愛麗絲點燃香菸，吸食幾口塞到他嘴裡，問：「那你憑什麼懷疑兩人有聯繫？」

  褚文昊親自開車，吧嗒幾口，「剛才孫叔敖言，兩人私下有往來，且搞得很私密。麗芙能進區政府工作，還是江濤舉薦，我不確定她是否有問題，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要是麗芙正常回家，哪裡都不去，反而說明沒問題，急匆匆離開元朗，已經清楚表明自己的身份，從而推翻江濤所言。」

  愛麗絲輕輕點頭，「原來如此，那為何不抓她？你不會喜歡上她了吧？」笑呵呵道：「也是，麗芙胸大屁股翹，皮膚白淨，長相妖艷，有一頭棕色長髮，很符合你的眼緣。」

  單手開車，向窗外彈著菸灰，「你很懂我，是喜歡，打算留下金屋藏嬌。」

  「咯咯.」愛麗絲花枝亂顫，被他認真的表情逗樂，「行了，知道你想放長線釣大魚，你想怎麼做？」

  「暫時不要動她，麗芙也許剛剛成為日本間諜不久，有著天然優勢，單從長相就很容易迷惑他人。事情匯報上去很可能會得到嘉獎，不僅要放長線，釣大魚，而是養魚，用她找出其餘各區潛伏的日本間諜，也許用不了多久。電話要監視起來，人不要監視，至於元朗區的日本間諜，要通過尾野來搞清楚，你既然不允許審訊，恐怕效果不理想。」

  愛麗絲不以為然，「放心，我自有辦法。警察局來消息，米店老闆半小時前被殺死，綢緞莊裡的老闆想跑，幸好去得早，抓個正著。」

  「手裡有兩個日本間諜，要是這樣都找不到剩餘成員，乾脆不要抓了。」

  褚文昊點點頭：「既如此，你自己處理吧，我先回家，明天再說。元朗我要十萬美金，這次要現金，明天給我送過去。」

  日本間諜不可能單獨活動，牽連甚廣，像北區一樣，跟日本人勾肩搭背的漢奸可不會少，他要的不多。

  「好吧，我儘快安排，理論上鷓鴣天相對滿意，會儘量滿足你的要求，只要不過分，時間方面要抓緊。」

  「我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