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精確篩查

  元朗區，天慈路潮州米鋪。

  褚文昊提著行李箱來到斜對面的一間酒館裡，愛麗絲已經到了。看他悶悶不樂，笑咪咪詢問：「怎麼，沒收穫？」

  把行李箱放在桌上，透過玻璃掃視對面店鋪一眼，訕訕道：「碰到個不怕死的，去見日本天皇了，跟我關係不大，想死誰也攔不住。」鬱悶之情指定有，沒想到如此決絕，要是沒有喪失記憶前可能會小心從事，會仔細檢查一番。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鎖定電話出處，有了新的線索，死活是用處不大。

  要說收穫也有，兩萬美金，一把手槍，一部小型電台。

  「呵呵，看來你不懂的日本人喜歡刨腹自殺，你在日本那段時間難道沒有學習過？輕視對手可不好，武士道精神雖然愚蠢卻很實用，產生叛徒的機率幾乎為零，讓大英帝國頭疼不已。」

  瞅了一眼街道上，人來車往。

  「什麼情況？」不想探討日本經歷，或許都已經忘記。

  愛麗絲金髮碧眼，總會招人眼球，在中國很難做一名合格的特工，他比褚文昊的白髮更顯眼，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鮮明。

  不過在香江，想要了解點事情很容易，「楊澤林，三十二歲，老家廣州，來香江五年，一妻一妾，兩個孩子。一直做米麵糧油生意，在元朗有十幾家店鋪，有些錢財。對面潮州米鋪是他小姨子經營，店裡四個夥計，能隨時接電話的也只有此女。章佳慧，二十四歲，香江本地人，未婚，暫時就這些。」

  褚文昊點點頭，很不錯了，前後不過半小時，能搞清楚說明其能力很強。

  「粗魯點行嗎？」

  「粗魯！」愛麗絲瞪眼：「你想怎麼粗魯？大白天強行來硬的，不要忘記你快當爹了。風花雪月的事情是不是收斂點，小心唐美麗要你小命。」

  「哎哎哎，說什麼呢！」褚文昊一瞪眼，感情自己在她心裡就這形象，「我是讓你安排警察把人帶走，不用審訊也能乖乖交代。」

  「哦、我還以為.」愛麗絲尷笑，「也行，就怕周圍有眼線，剛動手就被發現。天慈街是元朗最繁華的街道，單此街設店鋪上百家，來往人流上千記，不能保證沒有留眼線。」

  褚文昊想想也對，萬一驚了，豈不線索斷掉。回想藤野紀元的電話內容，只有聊聊幾字而已，「送點大米到店裡，越快越好。」

  從字面怎麼理解？

  藤野紀元換了電話卻沒有絲毫提示，難道就不會理解錯誤？每天來買米的沒有五十，總有三十，為何就能確定是他呢？

  可以理解為，店裡有人很熟悉他的聲音，只要聽到就能辨別出來，結合能隨時接電話者，難道是章佳慧？他本身就是日本間諜，且跟藤野都隸屬梅山小組，私人關係可能不錯，經常在一起，否則到不了聽聲便知其人的地步。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電話座機只給藤野紀元專用，只要電話一響，在點一句送米，依然明白對方是誰。不管哪一種，裡面指定有跟日本間諜或者為其牽線搭橋的老鼠。

  再有，結合藤野回去後就開始發電報，可以理解為電話就是讓人通知另一人快點去接收電報。

  那送米的這個人最為關鍵，甚至比接電話的人關鍵，因為他知道往哪送信，接電話的人未必知道，或者不允許知道。

  藤野打完電話，到回去發報，中間只有十分鐘，自己進門他應該剛剛開始發。

  說明什麼？

  說明接收電報的人可能離米鋪很近，亦或者給接收者送信的人採用的是最快捷的方式通知。

  按照日本間諜的小心，是不可能如此，但藤野卻說了一句：越快越好。

  事急從權，冒然啟用電話傳訊也是有可能。不管是那種可能，都很容易鎖定，也不容易，周圍店鋪人流眾多，很難第一時間排查出來。

  不打草驚蛇，只能先篩一遍。

  如果按照米店給送信，接收者需要找到電台，調整好，需要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前後總要花費五分鐘左右。可以推算，米店接到藤野電話要是直接出門，到指定地點，總共用了不到五分鐘。要是安排人送信，時間可能還要短暫，四分鐘或者更少。

  按照正常步速推算，每分鐘六十米，也就是距離送信地點大約在兩百四十米到三百米之間。

  當然，不排除就近送信，以米店為範圍鎖定一下，有結果就不用到店裡。實在不行在進店，以免打草驚蛇。

  「愛麗絲，先安排電話局，以米店為中心，覆蓋周圍三百米，鎖定四點十分打出去的所有電話。」

  「哦、好。」愛麗絲顯然沒搞懂裡面蹊蹺，卻沒拒絕，她來此就是為配合褚文昊行動，提供後勤保障自是應該。

  沒猶豫，起身來到電話機旁提起電話開始安排，店裡很安靜，就他兩人，能力無處不在的體現。

  十分鐘後。

  愛麗絲把結果告訴他，「以米店為中心，三百米內在四點十分打出十五個電話。時間超過十分鐘的有六個，超過五分鐘的有四個，三分鐘左右的有二個，只有一分鐘的有三個。分別是李記綢緞店，杏林藥店，大華商店。」

  果然是專業選手，褚文昊沒有提時間，愛麗絲卻知道如何鎖定。很顯然，按照剛才的分析，給接收者報信，時間不可能超過一分鐘，一是危險，二是沒時間也沒那麼多話在電話里講，所以要是有嫌疑，不用說，一分鐘之內的最可疑。

  「出去走走。」

  「好啊。」

  兩人起身出門，愛麗絲沒客氣，直接挎著胳膊，看上去郎情妾意，總有那麼點假鳳虛凰的意思，也符合實際要求。

  「去哪？」愛麗絲到是蠻喜歡，笑眯眯詢問。

  褚文昊指了指對面，「先看看眼線有沒有在周圍，如果三家店鋪其中有一家能觀察到潮州米鋪，那就很能說明問題。」兩人先來到米店門前，向對面街道看去。

  清一色的兩層店鋪，面積有大有小。門前牌匾能很好說明，做啥生意的一目了然。

  愛麗絲中文真不錯，驚訝張大嘴巴，抬手指著斜對面二十米處的李記綢緞莊，「親愛的褚，看來你的推斷沒錯，也許那裡面就是日本間諜的巢穴，讓我們去揭穿其真實面目吧。」

  褚文昊嘴角抽動，能清晰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彈性，尷尬摸了摸鼻子，我很傳統的，你不要亂來。

  兩人抬腳向著綢緞莊走去，而此刻綢緞莊二樓，一男子拿著望遠鏡清晰看清楚兩人臉上的表情。

  「霸氣側漏，找死！」

  男子隨口一句，很不喜歡褚文昊長相，氣質壓人，生人勿近，挎著美女惹人生厭。

  恩？

  混你個蛋，居然敢來我家尋開心，窗戶留的細縫很小，兩人不仔細觀察是不會注意到有人。

  男子雖好奇，卻沒多想，招搖過市，以為自己長得帥出來顯擺，罷了。

  繼續盯著進入米店的人，只要特殊情況發生，他會第一時間看到，並做出緊急通知。

  兩人進門，店鋪面積不算大，六十平，夥計招待一番詢問，愛麗絲主動吸引小年輕的眼球，褚文昊趁機掃視一圈，各類服飾都有，洋裝與華服，定製與成品。

  「哦，親愛的，我想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讓她來跟我一起訂做一套衣服你看可以嗎？」愛麗絲聰明異常，進門掃視並沒有發現電話的痕跡，顯然是不正常的，只能讓其主動現身。

  「當然，只要你喜歡。」

  「你真好。」愛麗絲開心沖夥計問：「你們店裡有電話嗎？我需要找我朋友。」

  「呃這.」夥計是華人，年輕，老實，那見過像愛麗絲熱情奔放的洋妞，即便見過也不敢抬頭，此刻臉色漲紅，低著腦袋大舌頭道：「沒沒有，沒有電話，可以到隔壁打。」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神采奕奕，明明有電話夥計卻說沒有，不用過多分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