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深入虎穴

  「哼！」

  丁默村冷冷瞅他一眼，「不要裝清高，淚眼婆娑在我這裡沒用。軍統的人也見過世面，殺人綁架那樣沒幹過，善良對於你們來說根本就不具備，真要是善人也就進不了軍統。打打殺殺不是經常有的事嘛，戰爭時期死個人不是很正常？既然選擇做特務就要有死的覺悟，說吧，說了你們今後就加入到七十六號，總好過一具屍體。」

  程煬心裡一番掙扎，看向剩餘的三人，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低著腦袋任他做主的樣子。

  「罷了罷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遲組長去哪裡我確實不知道。」

  其中一名隊員抬起頭，衝著丁默村道：「我跑出去三十米的時候，發現槍掉了，馬上沿路回去找，在小院門口尋到。當時院門開著，好奇的看向院裡，有道黑影在蹲在東側房屋前不知幹什麼，應該是組長，也沒多耽擱就轉身跑掉，就這些。」

  「很好！」

  丁默村背著手來回渡步，很關鍵的消息，來回三十秒的時間，遲瑞居然不快點離開，蹲在東側門口乾啥？

  後面有追兵，不跑難道留下等著被捕，顯然是有問題。「一小隊把人帶回去，」看向程煬：「聰明的話就把你知道的成員都交代出來，我保證他們都好好活著，否則要吃點苦頭。」

  「是！」

  四人被帶走，丁默村安排道：「把院子給我圍起來，一寸一寸的搜，哪怕地皮掀開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呼啦啦，上百人直接奔向小院，「李隊長跟我去研究研究遲瑞在搞什麼。」

  「是！」

  沒一會遲瑞藏身的小院就人滿為患，七十六號的特務拿著電棒子開始搜尋，砸牆的砸牆，挖地的挖地不放過任何一寸土地，院裡院外，熱火朝天。

  丁默村端著手電在東側房屋前來回巡視，看到門是開著的，並沒有發現不正常的地方。皺眉詢問旁邊蹲在地上研究的李天沐：「有何發現？」

  李天沐挑眉道：「主任，此處應該經常有人來，石頭台階上厚厚的灰塵，除了風吹附著上面的，有些刻意掩蓋的痕跡。您看兩側塵土明顯厚很多，唯獨中間的要淺，腳踩到地方會把泥土帶走或者分攤到兩側，總會幹淨一些。最重要上面有腳印，有些模糊卻不難發現是皮鞋留下的，說明遲瑞剛剛可能進去過。」

  「哦、」丁默村眼睛一亮，蹲下身用電棒子平掃石階果然有層薄薄的鞋印顯現，心裡一喜，看來裡面有古怪。

  「會不會是剛才隊員進來搜查留下的？」這種可能完全有，怎麼能證明經常有人來，且是遲瑞留下的。

  李天沐不慌不忙起身，用電棒子掃視鎖柄，「主任請看，鎖環明顯乾淨很多，沒有灰塵，鎖孔處更是鮮亮，說明經常鎖動。而這會門居然是開著的，應該是不久之前打開，鎖環沒有損壞，隊員沒有暴力拆除，就是有人用鑰匙打開的。也不一定對，屬下只是憑經驗判斷未必是真，只要結合各方面的消息還是有可能的。」

  「很好！」丁默村很滿意，態度問題很關鍵，另外，軍統出來的就是比社會上招募的閒散人員專業，像這些細節問題他們是不會注意，而往往跟特務打交道就需要細節。這也是他願意用軍統特務的原因，能省下很多時間與精力，直接收穫成果。

  「進去看看。」

  說話功夫推開房門，其實很簡單，普通農家的廚房，除了柴火就是灶台，一大兩小三個灶台，地面是土的，十幾平一目了然，藏人的話根本沒地方。

  「你怎麼看？」丁默村用電棒子掃視一圈沒發現蹊蹺，覺得人應該跑掉。

  李天沐看到大灶台卻眼前一亮，幾步來到面前，掃視一圈，笑道：「主任可能從小家境優渥沒做過飯，不知道窮苦人家老小都會圍著鍋台轉，等著盼著吃口好的，即便在上海要比鄉下好很多，但不會差距太大。」

  「咳咳.」丁默村咳嗽兩聲，這點真說對了，他的家庭不算好，但生活絕對過得去，丁默村老家常德又在市區，家裡從小開店鋪，而男孩子有幾個去鑽灶台做飯的，他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沒受過太多的罪。

  相反李天沐農村人，從小就做飯，很熟悉裡面的事情。

  「主任你看，一般人家的大灶台都是蒸饅頭用的，上海人吃米飯的多，這家顯然是北方人搬到上海居住，沒有改以往的習慣，自己在家做饅頭才會需要這種大鍋，這倒正常。只是這鍋外面太新，新的好像沒經歷過煙火一樣，一點黑邊都沒有，主任您看.」李天沐用指頭拉了鍋沿一下，舉起來只有灰塵卻沒有黑灰。「顯然是買回來沒燒過一次，且此人還是個外行，居然買鍋不帶鍋蓋，看來不是準備蒸饅頭用的。」

  丁默村雖然不懂卻頻頻點頭，好傢夥他是真不懂，沒覺得鍋新有毛病，也沒覺得鍋上沒鍋蓋不正常，讓其一說反倒信了，漲知識了。

  「主任在看，鍋台嶄新，沒有經過煙火煅燒後留下的煙火氣，像是剛剛砌了沒多久一樣，再結合這家條件來看，不像是如此大方的人家，專門花錢砌灶台買大鍋卻不用。」

  「恩，有道理。」

  「來人把鍋取下！」

  「是！」進來一名下屬把大鍋搬開，兩人拿著手電往爐子裡掃視，丁默村皺起眉頭，啥也沒有，一塊平整的小鐵板覆蓋在上面，黑漆漆的像是被火斷燒過一樣。

  「是不是搞錯了，沒啥不一樣的？」爐底都看到哪能藏人呢。

  相反李天沐笑的很開心，先用木柴捅了幾下發出沉悶的響聲，解釋道：「這個砌灶台的可能是外行，爐子裡不留爐條怎麼往下漏灰呢，看來這灶台不像做飯用的，人應該藏在底下。」

  「哦、確定！」丁默村眼睛睜大看向語氣肯定的李天沐。

  「有些把握！」

  「很好，來人，把灶台給我扒了！」

  「是！」

  上面商談的時候下面的遲瑞已經聽到，聽到熟悉的聲音暗罵李天沐這個叛賊！從小就沒出息只會燒火做飯，長大了更沒出息，直接做了漢奸，你大爺！

  沒想到藏的如此私密居然也能發現，真是、真是沒天理！一顆心跌入谷底，呼吸都快停了，大氣不敢喘，心臟跳的比平時快兩倍。

  不行！

  他覺得不能等待了，打開電台，開始往總部發電，他要把後路留足。

  沒有發電雷震山，而是直接發電向穎欣，要一個完美的理由，以及可以退回來的路。

  滴滴滴～

  電文：系局座獲取核潛艇數據焦躁之心情，鋤奸之決心，阻止汪季新成立偽政府之意。屬下決定以身犯險借今晚七十六號搜捕軍統人員的時機假意投靠，以便從內部獲取消息，配合軍統完成戡亂救國之委任，屬下甘冒其險，捨生取義，不求功過，一心黨國。請局座電告雷震山儘快轉移所有下屬，並做好協調之準備，屬下此去深入虎穴，盼有朝一日能昭雪沉冤！也不枉費屬下昭昭之心。此番入駐必迎來謾罵與不解，但為早日完成局座宏圖霸業屬下甘願冒此風險，即便千刀萬剮亦九死而無悔！希望有朝一日再能見到局座，聆聽聖言敦敦教誨，不忘初心使命.遲瑞叩謝局座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