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間諜有約

  湘江湖邊，青草肥沃，踏青賞月卻有蚊蟲叮咬。

  居酒屋，仿佛每個日本酒館都會起同樣的名字。

  室內二百平，端坐五桌客人。兩人進門引的頃刻間鴉雀無聲，齊齊望向兩人，多數照顧唐公主。

  身材曼妙，曲線玲瓏，眼瞎都會被吸引，咽口水者比比皆是。

  「我要她！」其中一桌男孩對身邊女子喊道，眼神里赤裸裸的占有欲望。女子掃到兩人秀眉微挑，嬌笑道：「楊公子不要亂來，白髮小子就是褚文昊，很有本事，大權在握還是低調一點好。」

  「哼！」楊菖蒲只有十八歲，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卻極為好色，仰仗身份沒少胡作非為。

  「褚文昊！讓你的女人過來陪本少爺喝兩杯酒。」楊菖蒲根本不害怕，他是何身份，豈會在乎一個小小少尉。

  「你是什麼東西啊，居然口出狂言，趕緊回家睡覺，莫要在外惹事生非。」褚文昊隨口一句，自己女人長得漂亮就要隨時面對這種場景，習慣成自然，也不在乎，唐美麗大風大浪過來的就當沒聽見。

  「小子，你聽好了，這位是黨國二十軍楊司令的八公子楊菖蒲楊少爺，識相乖乖把你的女人讓出來，楊公子一高興，說不定會賞賜點什麼。」

  「哈哈.」這話引得食客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沒錯，我會賞賜的。」楊菖蒲高興附和。

  「是嘛，那你讓旁邊的女人過來陪我喝酒，高興了，我也會賞賜一二，放心，我有錢。」

  「混蛋！」

  「無禮.」

  同桌兩個小跟班起身呵斥，有個激動的直接來到近前，抬腳就踹跪坐的褚文昊。

  砰！

  褚文昊一把抓住腳腕，單手一拽，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正張嘴慘叫的少年灌了一嘴酒。

  「咳咳咳」差點沒嗆死。

  「放肆！」楊菖蒲起身怒斥，就要過去收拾他，卻被女子攔住。挑眉道：「褚文昊，你想讓我陪你喝酒沒問題，不過你要拿出點本事來，面前的是梁副參謀長的公子梁宏宇，有本事你就打他，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哦、」褚文昊掃了一眼狼狽起身的小年輕，笑道：「我剛從你姐夫家裡出來，馬旅長對我很是熱情，你姐姐讓我常去串門，你要跟我作對是嗎？」

  「呸！」

  梁宏宇起身臉頰通紅，惱怒道：「我姐夫差點打死你，你還敢說，你給我等著，我這就讓我姐夫來收拾你。」說完掉頭出門，不管身後眾人吶喊。

  褚文昊心想，好機靈的小子。

  酒菜端上來，給公主滿酒輕笑道：「楊公子回家吧，這裡不是小孩能來的，以後少出門，免得給楊司令招惹麻煩。我最近抓了一個日本間諜，滿嘴胡說八道，說什麼跟楊公子有八拜之交，甚至一起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我一句話都不信，當場把人打死了事，麻煩楊公子回家給我說幾句好話，免得以後碰到胡言亂語的我會信以為真，鬧出誤會就不美了。」

  女子心中一緊，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並沒有開口。

  「你你.胡說！」楊菖蒲一張臉憋的通紅，急切否認，一顆心卻跳的厲害。

  「是不是亂說楊公子心中有數，不去找你是給楊司令面子，再敢亂搭訕我可不會客氣。楊司令兒女眾多怕是不差你一個，要是抓了可不要怪我提前沒打招呼。」

  「你你.你給我等著。」小孩色厲內薦沒幾句就嚇的要死，示意同伴起身告辭，臨出門還不忘警告，「你給我等著，我一會就帶兵來收拾你。」

  褚文昊真是天煞孤星，剛來沒幾分鐘轟走三桌，其餘兩桌食客悄悄說了幾句話就起身結帳走人。

  搞得老闆一臉幽怨，示意服務員上完菜撤離，這白髮小子不是玩意，抓賊拿髒好手。

  褚文昊很出名，報紙閒言碎語最近半年民眾沒少看，有喜歡的，自然有煩的。

  室內很安靜，女子提著酒杯搖曳著身子來到褚文昊近前，輕笑道：「褚文昊，你果然有本事，幾句話把人嚇跑了，我要履行諾言陪你喝酒。」看向唐美麗：「不知道褚夫人介意嗎？」

  唐美麗餓了，吃著生魚片根本不管不顧，看到近前的女子，怎麼形容呢。

  很內媚，骨子裡的媚，一顰一笑頗為生動，皮膚白淨，身材也不錯，身高一百六十五，長相有些小家碧玉，說話聲音綿軟，年齡看上去有三十歲左右。

  公主吃著生魚片不在乎道：「暖床都行，我不介意，當我不存在就好。」

  這話讓女子臉頰微紅，有些惱怒瞪了沒心沒肺的唐美麗一眼，要不是愛到骨子裡，就是討厭到骨子裡，根本不在乎褚文昊，她心裡明白是為何。

  穿的是旗袍，跪坐褚文昊身側，美腿自是難以遮掩，褚文昊只是順眼掃了一下，絕無其它心思。

  淡淡的茉莉香味環繞，褚文昊給女子滿酒，「怎麼稱呼，喝酒總要認識才好。」

  女子輕笑：「我叫雍芳裳，褚先生你有沒有聽過？」

  「雍芳裳？」褚文昊心裡一驚，楊林的女人！豈不是日本間諜，好膽，居然敢來調戲自己。

  唐美麗一塊魚片卡在脖子裡，差點噎死，狼狽的喝酒衝下去，低著腦袋不說話心裡卻七上八下。

  褚文昊點點頭不確定道：「好像聽過，外界傳言雍小姐跟楊林很熟悉，之前不信，如今倒是有幾分認可。」

  「咯咯.」雍芳裳掩嘴輕笑：「傳言未必真，我聽到傳言說褚先生是日本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褚文昊端起酒杯示意喝酒，滋溜，一杯酒進肚，夾起生魚片塞嘴裡囔囔道：「雍小姐說的不準確，我跟南京侵華大本營參謀長板垣很熟，也跟武漢侵華司令崗村寧次關係不錯，跟上海第三艦隊司令長島川崎也認識。六月份去上海參加崗村溯源跟長島吉娜的婚禮，不客氣的說，我在淪陷區活的比國統區瀟灑自在。板垣親自擢升陸軍中佐軍銜，隸屬上海憲兵司令部管轄，說我是日本人可能過了，不過很多人叫我漢奸，雍小姐也可以叫，放心我不會打你，因為我很少打女人。」

  「哼！」唐美麗冷哼一聲，像是對他所說很少打女人嗤之以鼻，顯然沒少挨打，至於用何種刑罰只有美人知道。

  「呵、」

  雍芳裳眨著眼微微張著紅唇，她沒想到褚文昊會坦然承認，更不會想到他認識這麼多帝國高級長官，雖然不能盡信，卻也說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陸軍中佐，比她還高一級，豈有此理。雖然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至於唐美麗的反應她心中有數，帝國特工，怎麼可能真正喜歡褚文昊，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心中哀嘆果然不容易。

  「既然褚先生是日本軍人，為何總跟日本間諜過不去，我聽說在重慶你抓了不少日本間諜，甚至殺了很多。」

  褚文昊端著酒杯哀嘆道：「沒辦法，是金子在哪都會發亮，即便埋進煤堆里也難以遮掩其鋒芒。黨國要用我，卻只給我個小小少尉，相比之下小鬼子就大度的多，直接陸軍中佐。我也時刻糾結，曾經做出荒唐事件，不說也罷，不說也罷。」搖著腦袋一副往事隨風的無奈。

  雍芳裳主動接過酒壺，給其滿酒輕道：「褚先生做了何等見不得光的大事，說出來讓小女子聽聽，漲漲見識也好。」

  「奧、」褚文昊一臉懷疑看向她，「雍小姐不會打算回去告狀，把我抓起來吧？」

  「咯咯咯」雍芳裳笑的花枝亂顫，打趣道：「話說話了，難道我口含聖言，一語而定嗎？褚先生不是頂著漢奸帽子到處飄搖無所顧忌，今日到矜持起來，毫無誠意。」

  褚文昊端著酒杯想了想，輕輕點頭：「此話有理，只是我跟雍小姐說了有啥好處嗎？」

  雍芳裳輕笑道：「只要褚夫人不介意，我明天約褚先生湘江暢遊，欣賞美景共談佳話，想必能引為知己。」

  「有理，放心，她不敢有絲毫怨言。」附耳輕道：「事關機密，還是明天雍小姐拿點誠意出來我在告訴你吧。」

  雍芳裳惱怒瞪他一眼，耍我！

  不過也理解，誰會無緣無故把機密大事告訴外人聽，看來要給他點甜頭。

  「好啊，明天早上我約褚先生暢遊，不知道住那裡？」

  「恩，我住六六六號，臨時租住，沒錢買。」

  雍芳裳斟酒道：「我看報紙，褚先生大發神威抓了一百多共黨事情是真的嗎？」

  「假的。」

  褚文昊沒好氣道：「一定是日本間諜的陰謀，陷害我，想要我死在共黨人員手裡，打的好算盤。」

  「原來如此，看來流言真的害死人，怕是很難解釋，共黨在長沙活動猖獗，你要小心才好。」

  「是啊，嚇得我都不敢出門了，只能在這洲山隱居一段時間，走個過場交差後趕緊離開長沙。」

  「有道理，切莫亂竄，在家嬌妻美妾多好，閒事莫管。」兩人聊了一會，雍芳裳起身告辭約好明早見面。

  兩人吃飽也起身結帳走人，至於叫號的兩人還沒回來，怕是救兵很難請。

  夜色下兩人漫步回家，公主詢問：「她要如何？不害怕你識破其身份，主動接近你怕是沒安好心。」眯著眼睛笑道：「要是她明早勾引你，你怎麼辦？」

  褚文昊搖頭：「不太可能，再說我有公主依然心滿意足，其她人只能望洋興嘆。」

  「算你懂事。」唐美麗很滿意，小聲叮囑：「怕是要潛伏你身邊隨時掌控消息，要是勾引你，你就將計就計從了她，順藤摸瓜查清楚潛伏的日本間諜。」

  「你倒是大度。」

  「就當獎勵你吧，要小心點。」

  回到家褚文昊把人喊過來安排工作，「叔同、商濯、精忠明天開始對辦公廳副廳長張明凱進行跟蹤監視，協調電話局對其辦公室電話進行監控，內容隨時篩查。同時注意他明天活動的軌跡，一定要小心，寧願放棄也不要驚擾到。細節你們自己處理，讓程虎低調點，內部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能漏風出去。」

  「是！」

  「頂天、報國、鶴軒明天開始對國黨七十六旅二團長高錕進行秘密監視調查，資料細節都要搞清楚，去銀行查查最近誰給他匯過錢，其家人的一併查清楚。看看最近他都跟誰接觸頻繁，總之有嫌疑，怎麼查不用我教，把資料帶回來就行。」

  「是。」

  叮囑道：「早點出門，張明凱明天要盯緊，一定會有人聯繫他，電話，接觸的人跟做過的事，都要記下事後排查。」

  「是。」

  翌日。

  天蒙蒙亮，公主滿意睡去，給蓋好被子穿著短褲出門，征戰一晚精神抖擻的跳入湘江暢遊。

  等回到岸邊，看到一道倩影若隱若現，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