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推斷線索

  褚文昊端坐臉色鐵青，跟呂綺夢表示感謝後深思。

  做給呂綺夢看也好，自己確實要考慮一些事情。

  卻被打擾，向穎欣搖曳著身子來到近前，笑道：「褚隊長不虧是黨國楷模，休閒娛樂不忘抓賊拿髒，軍統如果人人像你一樣，黨國才有希望。」

  褚文昊起身神色平靜，心裡卻暗恨這婊子，剛才出事你不出來撐場面，擺架子。事情剛剛結束就出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實在可恨！卻沒招。

  輕道：「向主任客氣，身為黨國軍人時刻牢記自己的職責，卻是應有之意。如向主任所說，怕是今晚要魂歸九天，幸好外國人不計個人生死，以命相報。更是要感謝呂小姐出面澄清，否則卑職怕是麻煩纏身，幸甚至哉。」

  向穎欣臉色微微一變，惱怒褚文昊說話噁心她，外國人都出手了，你還躲在人群里看熱鬧，這會又來表揚我，豈不是當了婊子又立牌坊。

  她還不知道呂綺夢的身份，要是知道更是撕爛她的衣服，當眾鞭屍，估計能氣炸了。

  想想也是尷尬，褚文昊畢竟是軍統的人，卻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就不跟他生氣，來到里側端坐沒打算走。

  褚文昊坐下後，向穎欣開口：「劉軍長愛兵如子的品格在軍中盛傳，卻不知為何如此愛戴軍統人員。」微微低著腦袋擺弄手指，笑道：「要說也是好事，畢竟如今鎮守重慶，一方父母卻有愛戴之責，不知道褚隊長怎麼看？」

  向穎欣的意思很明顯，要試探劉峙跟他的關係，今後做事難免要有所顧忌。

  褚文昊心底好笑，他也好奇劉峙為何幫他，關於馮道遠的事情他可不知道。

  腦袋轉了幾個圈，「劉軍長愛民如子，對親人家眷更是愛護有加，高風亮節的品格值得卑職學習。」

  褚文昊不說了，就說這些，有沒有關係你自己猜，猜的對錯都跟他沒關係，扯虎皮做大衣的事情他不想做，卻也有借陣東風。

  如今他觸犯禁忌，怕是要受苦楚，借劉峙的風改改命運也好。

  向穎欣眨著小眼睛看向他，不知他所說何意，卻沒有在追問，太明顯就難看了。

  「褚隊長勞心勞力，過幾天開大會，怕是又要受到表彰，可要提前恭喜你才好。」

  婊子！

  褚文昊心裡暗恨，既然知道自己上不去，還拿話敲打他，把他當傻子一樣揉捏，真恨不得不給她這面子，卻只能忍住。

  平靜道：「如此要感謝向主任的幫忙，真要是升官加爵到時會準備一份大禮感謝向主任出手。」

  話很明白，先把雷埋下，出了問題就是你向穎欣在後面搗鬼，即便收拾不了你，我看你怎麼有臉來見我。

  不能打你，也要把你噁心走，省的跟個蒼蠅一樣噁心自己。

  向穎欣嘴角微抽，不知道褚文昊是真準備感謝自己，還是罵她，心裡很是不舒服，沒心情待下去就起身離開，直接出門回家。

  呂綺夢靜靜端坐，看到發生的一切，心底高興，看來褚文昊在軍統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此帝國特工做事就少些顧慮。

  褚文昊看向她：「今晚讓呂小姐受驚，改天要登門謝罪才好。小鬼子要殺我，想想真是後怕，要不是有呂小姐陪伴沾染福氣，怕是倒下之人就是我，感謝。」

  呂綺夢心裡暗恨，今後怕是更加小心。輕笑道：「褚先生客氣，明目張胆的毒殺確實可恨，要小心才是，要不先回家休息以免在出意外。」

  褚文昊擺擺手，一臉兇狠道：「剛才的服務生一定有問題，等會我要把人帶回去嚴加審訊，看看是誰在背後伸手，定要把這幫不知死活的小鬼子剷除！」

  呂綺夢心臟多跳了幾下，雖然安排的沒有問題，難免出現披露。也不擔心，帝國的人怕是早已脫身，內部的事情她不清楚，害怕攀扯到其它小組身上。

  勸解道：「這靜雅會館來頭不小，追究起來難免招惹麻煩，另外牽扯外國人，能息事寧人最好。」

  褚文昊沉思片刻，點點頭：「如此我就先告辭，以免再給小鬼子機會，無法送呂小姐回家，還請見諒。這兩天我會約呂小姐喝茶，希望不要拒絕才好。」

  呂綺夢神色一喜：「褚先生客氣，我等你電話。」

  褚文昊起身告辭，大步離去，很多人都看到，也都理解他怕死的舉動。

  繞道後面街道找到人，「怎麼樣？」

  石精忠回道：「抓了兩個，已經帶到安全屋。」

  褚文昊想了想：「你跟報國去接手開始審訊，我一會到。」

  「是！」

  八點半。

  幽暗的街道里，一家開門的餛飩店，一男一女吃著餛飩，沒有人打擾。

  把湯喝掉，扔下碗筷，「靜雅誰做主？」

  唐美麗白了他一眼，頗有教養的擦擦紅唇，「張啟明的老婆白鳳。」

  怪不得出事一家人都看向張啟明，原來問題在這，褚文昊點了根煙，愁思的事情很多，慢慢開始吸菸，不是好習慣卻真的解愁，讓其冷靜。

  煙霧後面一雙眼睛不時轉換，像是藏著很多事情。唐美麗看他眼神有些複雜，自己在他面前算是沒任何秘密可言，這個男人害了她，也救了她，很多事跟他糾纏在一起，心中既有溫情，亦有惱怒。

  好奇問：「怎麼白鳳有問題？」

  褚文昊愁眉看了她一眼，「不好說，今晚這事一定有內部人員配合。進來的賓客檢查方面雖然不夠仔細，卻也不會明目張胆帶毒藥進來。

  一片氰化鉀帶進來自是很難查，但服務人員必須是內部提前進來。中午結束她要安排人來殺我，需要很多工作，手下人員的調配，以及跟靜雅內部的溝通。

  今晚如此重要的場合，被邀請的人都很有身份。白鳳不可能不知道，內部人員必是千叮萬囑，相信沒人敢收錢辦事。

  從這點來推算她有些問題，同樣，會館人員眾多，難保就有被收買者，很難怪責。」

  褚文昊心裡卻肯定白鳳有些問題，這要結合前世經驗，首先張啟明有問題他知道，卻沒挖出白鳳來，說明張啟明不知道他老婆有可能是日本間諜，在背後操控他。

  再結合許嘉鑫跟他說的日本間諜三級信息，他有理由懷疑任何人。

  要是沒有前世經驗，他就不會覺得張啟明有問題。沒有許嘉鑫的吐露，也就不會懷疑白鳳有問題。

  如今呢？

  張啟明有問題，結合今晚的事情，以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串聯起來，這個白鳳就很可疑。

  只是推測，沒有足夠的證據，需要試探，但不能著急，抓了兩個先審審再定。

  唐美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確認呂綺夢的身份，是不是當初給她拍照的人。

  確認後，需要知道自己孩子是否還活著，這是她迫切想跟褚文昊合作的原因。

  蹙眉道：「你既然確定呂綺夢是日本間諜為何不抓，我還等消息呢。」

  褚文昊煩躁的擺擺手，深吸一口煙：「等等吧，我最近可能要低調些，老闆要出手整治我，怕是要被發配，具體結果不清楚，只能聽天由命。

  日本間諜抓也抓的，不抓也沒事，既然知道想跑就難，時間問題。」

  唐美麗驚訝的張大嘴巴，「你這麼能幹，姓戴的還要整治你，這是為何？」

  「唉、」褚文昊喪氣道：「自視過高，想要收買人心，觸犯禁忌，最近風頭太盛，任何一條都有理由整治我。」

  「呵、活該。」唐美麗嬌笑道：「年紀輕輕總想壓人一頭，卻不知路要一步步走，空中樓閣的事情看似風光，實則高處勝寒，一推即倒。」

  看他低著腦袋不說話，又安慰道：「放心吧，今晚劉峙說話，只要他不是傻子，會給些面子，結局不會太慘。我倒是好奇你跟劉峙啥關係？」

  她不認為褚文昊認識劉峙，當初監視她雖然藉助劉瀚辰，卻能感覺到只是幫忙。

  「你不用管。」褚文昊惱怒道：「你最近小心點，要是有人找你，切莫漏出痕跡。你我最近交集太過頻繁，難免出問題，要是讓你來殺我，就答應下來，儘量留下他的聯絡方式。演場戲也行，卻不能過火，看看他拿什麼威脅你，真假都不重要答應便是。」

  唐美麗撇撇嘴沒說話，褚文昊吐氣道：「安排你的事快點做，這兩天接觸一下白鳳，不要試探，她要是試探你就模稜兩可。有事打電話再定，這段時間暫時不要見面。」

  安全屋。

  褚文昊來到後兩個人被打的渾身鮮血，示意住手來到給自己送酒的男子面前。

  看到褚文昊出現，凶光乍現，綁在十字架上想要掙脫殺死他，心裡憤怒，自己被抓卻沒完成任務，活脫脫的褚文昊站在他面前。

  「說說，誰讓你來殺我的。」

  「哈哈.褚文昊！算你小子命大，大日本皇軍是不會放棄對你的刺殺，包括你的家人，相信日子不會遠。」說完兇狠的一咬牙，頃刻間嘴裡的鮮血咕嚕咕嚕往外冒。

  褚文昊只是皺眉，卻沒阻攔。石精忠上前抓住嘴巴，試圖阻止他的死亡，卻被小鬼子吐了一身血，在仇恨的目光中暈了過去，就算不死流血也流死。

  如此決絕，救了也沒用，挪動腳步來到另一男子身邊，看上去就沒那麼決絕。

  「你也想咬舌自盡？」

  「我」驚慌的張曉明哀求道：「長官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只是要求配合把藥片遞給他，並且掩護他在會館的行動，只要不漏出馬腳，就算完成任務。」

  「這麼說你是靜雅的老人？」

  「是是是在靜雅兩年，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請長官饒命，小子不知道他是日本間諜，否則給我多少錢也不敢。」張曉明聽到死去男子自爆身份後，那還敢隱瞞。

  褚文昊點點頭，「誰讓你這麼做的，給了你多少錢？」

  「我們經理！」張曉明急且道：「我不敢違背，又給我五百法幣，讓我做完事消失幾天，等事情平息後再回來。」

  「幼稚，經理住在哪叫什麼名字？」

  「吳亮，住中山二路石門街六號院，我去過一次。」

  褚文昊安排：「報國跟鼎秋去抓人，人要是不在或者死了，就回家休息。」

  「是！」

  兩人離開，褚文昊不抱希望，自己沒死指定把尾巴處理掉。

  「吳亮跟你們老闆什麼關係？」

  張曉明哪知道這些，搖著腦袋：「不知道，老闆很少來這裡，平時都是經理做主，不過下午三點她來過一次，待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想了想：「你們老闆平時跟誰親近，我說的是內部的人，有事沒事總是特意聊幾句。」

  「親近？」張曉明搖著腦袋仔細回想，「好像跟財務室的張靜稍顯親近，也可能是工作關係，有時候張靜會去張家做匯報。」

  石門街七號，吳亮剛剛回家，今晚的事情讓他心情不好，總覺得被人利用。

  他雖然不知道東西最後到了誰的手裡，卻有些懷疑是毒藥，不然怎麼會死人？

  要殺的還是軍統特務，讓他毛骨悚然，心裡暗恨張靜，想要找她問清楚。

  正在這時聽到大門響，以為自己老婆孩子從娘家回來，急匆匆去開門。

  「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來不歡迎嗎？今晚你老婆孩子都沒在家，去了神秘的地方，不正是機會嗎？」

  吳亮有些沒聽懂，卻不想細思，眼神火熱，拖著人往裡走。

  進屋後，剛要回頭說話，卻被明亮的匕首驚到，「你要幹什麼.」

  嗤——鮮血狂噴而出，想喊都沒來的急。哼，拿了幾床棉被扔在屍體上，點燃後匆匆離開。

  沒多久大火隨之而起。

  城內某處，兩人在低聲交談。

  「長官，人已經處理掉，不會留下尾巴。」

  另一人卻道：「事情可能出現漏洞，安排的人沒回來，怕是被褚文昊抓住。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今晚有人要殺他？」

  「長官，會不會瓊子那邊出了問題，引起褚文昊的懷疑？」

  點點頭，「有可能，只能通知她小心行事，這個褚文昊很麻煩，不能如此亂來。你也離開，不要再回去，有事我會聯繫你，暫時不要露面，以免出現問題。」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