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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暴躁老哥,在線……

2023-12-27 19:52:46 作者: 榮譽與忠誠
  上交給國君的戰利品分配了!

  關於軍功評定,則是會回到「新田」再行公布。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國君這一次竟然沒有搞什麼太大的么蛾子,除了極少數倒霉的傢伙拿到的數目不對之外,絕大多數貴族獲得了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同時,個別幾個貴族獲得的戰利品,超過了自己該得的那一部分。

  其中包括郤氏的一叔二侄以及祁氏、陰氏、魏氏、張氏。

  這個張氏是哪一家?

  他們在晉國其實算是實力中等偏上的一個家族,與趙氏主宗有著良好關係。

  趙氏主宗滅亡之後,張氏進入了消沉期,差不多要淡出高層的視野之外了。

  國君重獎郤氏和陰氏、魏氏都能夠理解。

  沒有郤氏的主戰,大概率這一次「鄢陵之戰」打不起來,會在欒書以及士燮的建議下進行退兵。

  呂武陣斬楚國的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其餘功勞也有不少。

  魏琦陣上射傷楚共王熊審,為這一次「鄢陵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國君重賞祁氏與張氏就有些惹人非議了。

  祁氏就是祁奚的家族嘛!

  國君一直以來都想扶持公族,挑來挑去只有祁氏可以用一用,只能繼續進行扶持這一家了。

  關鍵的是祁奚好像沒立下什麼功勞吧?

  最令人意外的是國君將張氏重新拉回眾人的視野之內,使人搞不懂國君這是在進行什麼操作。

  「我聽聞過張氏。」呂武想了想,說道:「趙武行冠禮,往之請求張老賜『語』。」

  葛存是唯一一個還在「鄢陵」輔佐呂武的家臣了。

  他是魯國人,來晉國找機遇,肯定是要打聽清楚晉國有哪些家族。

  可能無法打聽到晉國的所有貴族,一些該注意的家族卻一定會有印象的。

  只是,他聽到張氏,臉上只有困惑,也就是之前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家。

  名聲不顯在目前是一件挺糟糕的事情。

  代表的是,沒人知道有這麼一家子,一些想尋找機會的人,肯定不會去投效。

  而接納人才,是任何一個家族都很喜歡幹的事情。

  「君上要延續先君的策略,扶持趙氏?」呂武聽說趙武這一次也得到了賞賜。

  當然了,因為趙武沒立下什麼功勞,獲得的賞賜不會太多。

  也因為趙武沒立下功勞卻是獲得賞賜,等於白撿的。

  同時,國君對趙武的賞賜是一種信號,尤其還重賞了同樣沒什麼功勞的張氏。

  葛存說道:「主,君上此舉乃是扶持貴族,為拉攏與穩固。晉國或將大亂。」

  這都能跟晉國要大亂扯得上關係???

  呂武卻很讚賞葛存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

  國君一改常態沒有繼續打壓郤氏,難道是因為郤氏的功勞無法抹煞嗎?

  以國君之前的作為來看,什麼荒唐事做不出來!

  偏偏這一次國君非但沒刁難郤氏,甚至還非常大方地進行賞賜,使得事情怎麼看都顯得詭異。

  「我聽說元帥贊同君上厚賜郤氏。」呂武一想起那個老陰逼就有些頭疼。

  葛存是知道欒書在國君那邊幹了什麼的人,壓低聲音說道:「資敵以厚,使之驕縱。」

  看吧!

  知道欒書幹了什麼。

  結果欒書只是一撅屁股,知情者就會這麼思考。

  某種程度上來講,欒書的計劃成功了。

  郤氏當家作主的郤錡,近些天來簡直瘋狂,軍中舉行大宴不提,受到邀請不去還罵人,甚至干出了鞭撻他人家臣的事情。

  也就是郤氏足夠強大,目前也處在如日中天的聲勢之中……

  好像有什麼不對?

  以往郤錡也沒少干那些事,其餘貴族同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郤錡的瘋狂使得本來想去抱郤氏大腿的貴族怯步,還跟自己的堂弟郤至起了衝突。

  郤至可是知道欒書在幹什麼的人。

  只是他清楚郤錡的脾氣,暫時還沒有告知罷了。

  現在郤錡越加驕縱?

  郤至應該感到身心疲憊又極度無奈。

  總得來說,國君這一次沒有搞出太大的么蛾子,還是令眾貴族多少鬆了口氣。

  其中,感到最為意外的是士燮和郤氏的一叔二侄。

  國君才剛即位多少年,不止一次在戰利品上面搞騷操作,吃相一點都不好看。

  是國君轉性了嗎?

  或許不是的。

  經歷這一場「鄢陵之戰」,楚軍肯定是損失慘重的一方,晉軍光是俘虜就抓了四五萬,別說還有其餘的繳獲。

  話說,其餘的繳獲也沒有多少。

  除了接近五十萬石糧食之外,也就是一些收拾戰場的武器、甲冑。

  遺失在戰場的兵器和防具,大部分其實是毀壞狀態,又以甲冑的損壞量最多。

  只是處理一下,比如將武器熔了重新打造,修補破損甲冑,還是能繼續利用的。

  晉軍獲得最大的好處並不是在「鄢陵之戰」中,是對鄭國的搶劫行動。

  他們在鄭國抓的農夫數量就超過七萬,還有將近一萬名戰俘,婦孺的數量也接近四萬。

  鄭國還在「鄢陵之戰」丟了約一萬三千左右的士兵。

  也就鄭國是個二流強國了,換作一些小國,哪來的十多萬人能被抓,被殺的肯定也有個數萬,別提其餘的經濟損失。

  經此一戰,鄭國的人口去了五分之一,不修養個幾十年絕對恢復不過來。

  晉國獲得「鄢陵之戰」勝利得到的好處不會只是這些。

  戰事結束後的第十二天,陳國和蔡國派來了使者,賠罪的同時獻上了戰爭賠款。

  其中以陳國最有誠意,送來了數量不少的瑙、珠、玉、器和四千奴隸。

  這個「器」專門指青銅禮器。

  陳國使者解釋這一次為什麼會跟晉軍戰場相見,說是被楚國給逼的。

  真假是挺無所謂的事情。

  晉君姬壽曼看在陳君媯午(媯姓、陳氏)那麼識相的份上,代表晉國原諒了陳國。

  他告誡陳國的使者,眼睛最好放亮一些,下一次不要再冒犯晉國。

  相比陳國賠償的誠意,蔡國要寒酸非常多。

  蔡國使者只是拿來了少量的「器」和玉,其餘那是一點都沒有的。

  然而,不但晉君姬壽曼,包括欒書以及其餘「卿」,對待蔡國使者的態度卻遠比對待陳國使者和藹。

  搞不懂狀況的話,需要說一說蔡國的悲慘。

  如果說許國是一直生活在「搬家」的路途中,蔡國的境遇要比許國更被動和慘一些。

  許國之所以「搬家」,至少還能自己做主要不要搬,又或是搬去哪裡。

  蔡國則早早就被楚國所控制,要不要搬,或是搬去哪裡,事實上不但蔡國的一國之君做不了主,蔡人也只能聽楚國的命令。

  了解到蔡國的遭遇,簡直是聽者流淚、聞者傷心啊!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蔡國作為一個國家還存在,很多有相同際遇的諸侯國已經成為楚國的一部分。

  晉軍開始進行撤離。

  他們轉道北上再一個拐彎進入到鄭國的疆域,嚇得鄭國人趕緊躲進城中,緊閉城門不敢出來。

  在離開前,呂武再次確認楚軍營寨中的糧食沒人要,留下了一部分的隊伍看守。

  其餘晉國貴族對呂武的行為感到不理解,卻沒人取笑。

  幹掉了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呂武理所當然就接過了原本屬於養由基的「桂冠」,成為現任的天下第一。

  只不過,養由基和潘黨是在射藝上取得的成就,呂武不是這麼一回事。

  等待時間一長,呂武的射藝沒練上來,肯定會再次出現天下第一神箭手。

  卻是不知道要多久之後了。

  可能呂武在世的時候,沒人敢稱自己為天下第一,不管是神射手,還是作為一名戰將。

  呂武已經派人回家搖人,也去找回國了的虞顯。

  他現在聲望很高,國君樂意將沒人要的糧食交給老呂家來處置。

  其餘的「卿」沒人表示反對。

  等同於晉國決議那些糧食歸屬於老呂家,其餘想動那批糧食的人就要悠著點了。

  真去動那些楚軍遺留的糧食,不單純是在跟老呂家過不去,還是在跟晉國過不去。

  其他人想不明白一點。

  「鄢陵」離晉國很遠,離呂武的封地就更遠了。

  這麼遠地將糧食運回去,性價比方面真的合適?

  他們認為呂武絕對非常缺糧食,缺到了不惜千里迢迢不顧人力的地步。

  而呂武其實沒想將那些糧食全運回老呂家。

  他已經聯繫虞顯,想的是先運到宋國,能賣就賣,賣不掉就釀酒。

  原本是五十多萬石,晉國的一些貴族分掉了接近十五萬石,無緣無故地損失了約三萬石,還剩下三十多萬石。

  老呂家在歸途攜帶了五萬石,留在原地的也就還有二十多萬石。

  這麼多糧食要是集中,堆起來就跟一座小山一樣。

  對了。

  趙武其實也拉了兩萬五千石。

  老趙家現在挺慘的。

  缺人、缺錢、缺糧,還顧著什麼老牌貴族的驕傲,才是真的傻。

  大軍再一次來到「新鄭」。

  數萬士兵擺開陣勢,嚇得鄭國君臣一陣瑟瑟發抖。

  上一次晉軍進攻「新鄭」,剝洋蔥似得剝了兩層「皮」,短時間內還沒有被修復。

  鄭君姬睔派人謁見晉君姬壽曼。

  來使哭訴上一次郤錡百里追擊鄭君姬睔的惡劣行徑。

  鄭君姬睔是一個二流強國的一國之君。

  實際上,以郤錡是晉國上軍將的身份,兩人某種程度上是地位相等的。

  之前,晉君姬壽曼就是這麼想的。

  後來,他的看法出現了改變。

  晉國的「卿」在地位上與列國的「君」身份相等,算是屬於晉國的驕傲。

  問題是晉君姬壽曼已經知道郤氏暗中聯繫姬周(公子周),跟楚國那邊有所勾結的事也沒查證個結果。

  情況不一樣了啊!

  這就導致晉君姬壽曼要求郤錡向鄭君姬睔道歉。

  正意氣風發的郤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並且話里話外還怪晉君姬壽曼分不清楚事情輕重。

  堂堂晉國的「卿」對一個二流強國的國君道歉?

  晉國的面子不要啦???

  在鄭使的見證下,郤錡拂袖離去,晉君姬壽曼被氣得臉色發青,其餘「卿」以及貴族看得面面相覷。

  同樣在場的呂武心想:「這位暴躁老哥是在將郤氏往鬼門關使勁推啊!」

  他下意識看向欒書,卻見欒書眯起了眼睛在看自己。

  關於這個,呂武一點都不怕。

  暴躁老哥用自己的行為在宣布,郤氏還不知道欒書又下了黑手。

  要不然,郤錡哪有閒工夫去懟國君,該是逮住了勁跟欒氏過不去才對。

  某種程度上,暴躁老哥的作為給呂武打了十足的掩護,甚至還會讓欒書覺得呂武是一個能守住秘密的人。

  這樣,挺好的。

  欒書將視線移到鄭使身上,說道:「鄭國背盟,將受天棄。為今尚可補救,還不速速道來。」

  叛徒沒人權,尤其這個叛徒的實力還不如人。

  欒書代表晉國展現態度了。

  尼瑪!

  叛徒!

  老實巴交賠償!

  要不然,俺要動手了!

  鄭使顯然早就得到交代,老老實實地獻上了禮單。

  多是一些財帛,人那是沒有的。

  畢竟,鄭國的人口損失很慘重,拿不出更多的人來當賠償。

  欒書照單全收,還要求與鄭國重新修訂盟書。

  鄭使拒絕了「城下之盟」,請求晉君姬壽曼將擺開陣勢的部隊撤走,雙方進行正常的「會盟」。

  欒書繼續扮演「紅臉」。

  進修了演技的國君則是扮「白臉」。

  已經沒什麼話語權的鄭國,不得不接受充滿羞辱的「城下之盟」。

  「此舉並無益處。」智罃在事後找到呂武,先提了跟鄭國的『城下之盟』舉措,又對呂武說道:「你或可遣家臣前往謁見鄭君,為上次破門致以歉意。」

  呂武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不是其它。

  以現在的社會風氣,為做過的事情找一國之君道歉,不是真的後悔幹了什麼,只是一種對整個社會階層的表態。

  呂武意外的是,自己已經有資格跟一國之君對話啦?

  他接受了智罃的建議,決定派葛存去謁見鄭君。

  智罃見呂武願意接受勸解,感到非常高興,提到了智朔與呂武的約定,明確表示下一次出征,智朔會在呂武建制下納賦。

  對此,呂武沒什麼好反悔的地方。

  「智伯,武欲意三歲之內不再出戰。」呂武講得非常認真。

  智罃一聽微微愣了愣,想了想,點點頭。

  呂武晉升上來,本來就有五年的調整時間,卻每一年都出征納賦。

  這一點,其實非常難得。

  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來是真的需要歇一歇,再則就是認定國內必然要大亂。

  這個時候,不蓄積實力,機會送上門來,有那個抓住機遇的實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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