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
2023-12-27 18:57:02 作者: 春風榴火
許青空抬頭,看到小姑娘探身出現在教室門口,沖他莞爾地笑。
他情緒一陣鬆弛,說道:「可以進來。」
夏驚蟬看看教室里沒別的人,這才走進來:「你們計算機學院的設備好新哦,還有這麼大的投影儀,我們文學院什麼都很舊,連窗台鐵欄杆都生鏽了。」
「這棟大樓今年初剛建成。」許青空淡淡道,「以後你少來。」
夏驚蟬一聽這話,有點玻璃心,正要生氣說那就不來了,他又補了句,「否則就當活體甲醛淨化器了。」
她繃緊的心放鬆了下來,坐在許青空身邊,笑著說:「就要來,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來等我吃飯?」
「嗯,我給你帶了小蛋糕。」夏驚蟬將她一直沒捨得吃的草莓慕斯擺在桌子上。
許青空拆了包裝盒,露出了小小的一塊三角形,粉色奶油表面點綴著一顆顆殷紅誘人的小草莓。
夏驚蟬將蛋糕著推到許青空面前,「請你吃啊。」
「你不吃?」
「我也要吃,兩個勺子呢,特意拿過來跟你分享。」夏驚蟬遞給許青空一枚塑料小勺子,「溏心家的,他們家蛋糕做的特別好吃,就算是二十年後,也賣的很火。」
許青空挖了一塊草莓遞給她,她有點不好意思,接了勺子,把自己的勺子交換給他。
「你剛剛去買的?」許青空問。
「不是,肖屹送的,賠禮道歉。」夏驚蟬挖了一大勺奶油,感慨道,「看不出來他竟然是一位超有錢的大少爺,學生公寓樓下那一整條街都是他家的店鋪。」
許青空聞言,怔了一下。
別人送她的蛋糕。
下一瞬,小姑娘的勺子遞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擋開了她的手,端著蛋糕背過身,一口吃掉了大半塊。
「啊啊啊!」夏驚蟬見他狼吞虎咽,分分鐘就把蛋糕吃光了,「我才吃一小口!」
許青空:「太小了,不夠吃。」
「你好過分啊!你都不給我留一點!我特意拿過來跟你分享,不是叫你一下子把它吃光光啊!」
許青空:「抱歉。」
「說好的高冷學神呢!」夏驚蟬站起來,單腳踩在了椅子上,「你還搶我蛋糕吃,你崩人設了!」
「確實不夠。」許青空用紙巾擦了嘴,笑著說,「這蛋糕太好吃了。」
以前怎麼沒見他這麼饞呢,夏驚蟬有點生氣:「今晚不跟你去吃晚飯了,省得你又搶我的食物。」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教室,還真是有點生氣了。
次日清晨,夏驚蟬沒早課所以睡了個懶覺。
一陣敲門將她弄醒了,樓下化妝的蘇美雲開了門,隔壁宿舍的小姑娘聲音傳來:「這個,有人叫帶給夏驚蟬。」
「什麼啊?」
蘇美雲拆開小袋子,看到是一盒包裝精美的溏心家蛋糕。
她驚呼了起來——
「哇!有蛋糕吃哎!」
夏驚蟬從被窩裡探出呆毛亂飛的腦袋,眯著眼望了望床下的蘇美雲,咕噥道:「什麼啊?」
「有人給你送早餐來了。」
蘇美雲將蛋糕送到夏驚蟬床邊:「好大一盒嘞!」
夏驚蟬認出了這是溏心家的包裝,和昨天的草莓慕斯蛋糕包裝一模一樣,只是看著比那塊三角蛋糕的盒子大得多。
她打了個呵欠,懶懶地下了床,來到桌下拆蛋糕。
圓形蛋糕看起來夠四個人的分量了,整面都鋪滿了誘人的新鮮水果,草莓櫻桃哈密瓜和藍莓,甜香膩人。
蘇美雲已經捧著她的小勺子走過來了,嘻嘻地笑著:「夏夏,人家還沒吃早飯呢。」
喬珂這會兒也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大喊道:「給我留一塊!好人一生平安!」
夏驚蟬先給室友們各自切好了三角小蛋糕,這才拿起蛋糕盒上的便箋紙。
紙上沒有落款,只寫了一個數字——
6。
夏驚蟬看著這個數字,摸不著頭腦。
下午馬原課,夏驚蟬百無聊賴給許青空發短消息:「早上有個人6的咧,莫名其妙送塊蛋糕來,害羞不肯寫落款。我還和室友吐槽,說不知道哪個笨蛋暗戀我,還祝我六六大順。」
許青空:……
夏驚蟬:「奇怪吧。」
許青空:「它有沒有可能,是個9。」
夏驚蟬:?
她摸出皺巴巴的便箋紙,鬼使神差地翻了個轉。
夏驚蟬:「笨蛋是我。qwq」
許青空:【微笑】
……
熙熙攘攘的食堂里氤氳著朦朧的蒸籠的霧氣,夏沉光吃完第三個白菜大包子的時候,肖屹忽然坐到了他身邊,攬著他的肩膀:「別生氣了,小夏同學都已經不生氣了,我又重新把她請回來了。」
「有好好道歉?」
「那必須的,十分真摯,十分虔誠,小夏同學都快被我感動哭了。」
夏沉光白了他一眼,叼著豆漿吸管喝了一口:「那姑娘看起來大咧咧的,心裡事兒多得很,而且小時候經歷過挺多創傷,咱們一個隊的,她又是咱隊裡唯一的女生,應該多照顧人家才對啊。」
「是是是,你是大暖男。」
「狗東西,你又在陰陽怪氣。」夏沉光一把揪過肖屹的衣領,粗壯的胳膊將他挾持過來。
肖屹用力掙脫,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夏哥,你要真喜歡她,我幫你追啊,有我肖屹在,沒有追不到的姑娘。」
「你大爺的!」夏沉光嚷嚷著,「我沒這意思!我對她只有父女之情…」
這話說出來,肖屹明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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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沉光想了想又改口,「撐死了兄妹之情,真的,我真拿她當妹妹,你少管閒事啊!」
「我就隨便說說。」肖屹眼底帶著促狹的笑,將豆漿杯遞到夏沉光嘴邊,「你看看你,著急上火的…至於麼。」
夏沉光太了解肖屹了,這貨長了一百八十個心眼子,他就怕他背地裡搞事情:「警告你啊,別亂來。」
「行行行,聽你的。」肖屹仍舊掛著笑,左邊臉頰旋起一顆酒窩。
「真的!」他還是不放心,「我真對她無感,別亂來。」
「知道了知道了,用得著解釋這麼多麼。」
夏沉光眉頭皺著,很不放心這傢伙:「你真別亂來。」
「好好好,哎呀,婆婆媽媽的。」肖屹端著餐盤離開了。
下午訓練的時候,夏驚蟬倒是過來了,隊員們好久沒看到她,特別親熱地聚了過來,還有給她帶奶茶的,挨個都替肖屹道了歉,希望她別生氣了,籃球隊可不能沒她。
錢堂姜也主動承擔了這幾天的後勤工作,讓夏驚蟬能夠輕鬆點。
肖屹遙遙望著許青空那邊的半場,夏驚蟬和他傳球,投籃,儼然成了他的私人教練了一般。
整個籃球隊,也就他倆長時間廝混在一起,說沒貓膩都沒人信。
他再回頭望望籃板下的夏沉光,夏沉光傻愣愣的一個人耍帥投籃,人家姑娘壓根沒多看他一眼。
偏他還在那裡充冤大頭。
肖屹心裡琢磨著,必須想辦法幫幫他,就他這萬年單身漢的作風,下輩子都追不到喜歡的女生。
……
下午,肖屹在夏驚蟬的教室門口等了二十分鐘,等到小姑娘的現代漢語課結束。
看到小姑娘睡意朦朧地走出來,打著呵欠,他單手撐著走廊護欄,笑著說:「睡夠了沒?」
夏驚蟬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搖頭:「我得了一種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夠的病,我得回圖書館再眯會兒。」
「別睡了,晚上去看電影。」
「不去。」夏驚蟬一口拒絕,「我們昨天才和好,關係還沒有得到進一步修復,看到你,我就有種靖康恥、猶未雪的感覺,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晃悠,小心我打你哦。」
說完,小姑娘還威脅地握了握拳頭。
肖屹看她這睡意朦朧還奶凶奶凶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跟我,是你家夏隊長,約你看電影。」
夏驚蟬稍稍清醒了一下:「我爸?」
「是啊,這不是周末嗎,出去放鬆一下。」
「這不能,對他來說最好的放鬆就是瘋狂打球,他能有時間看電影?」
「那你就當陪陪孤寡老人行不行。」肖屹說,「他的生活也不能只剩下打籃球啊,總得要出去娛樂娛樂,社交社交,你說呢。」
「有點道理,勉為其難陪一下他吧。」夏驚蟬無所謂地聳聳肩,「讓他選個好看的啊。」
「行,地址我晚些時候發你手機。」
……
下午四點,他又來到了籃球場,對夏沉光道:「哎,你乖女兒讓你陪她去看電影。」
夏沉光剛換上籃球衫:「啥電影?」
「看什麼電影不重要,重要的是培養培養父女親情,聊聊天,談談心,關注孩子成長中的煩惱和花季雨季的迷惘和憂傷。」
肖屹將已經準備好的兩張電影券遞到了夏沉光手裡,「我看她最近跟咱們球隊某位不良少年走得很近,你必須得管管吧。」
夏沉光擰著眉頭,看了看邊緣外場那位幾乎百發百中、還十分英俊帥氣的「不良少年」:「那不能,咱們社團相親相愛一家人,他倆純兄妹情。」
「你確定他倆純兄妹情?」
「昨天我親眼看到那丫頭偷偷在計分本子上許青空名字後面…寫了哥哥兩個字,這能不是純兄妹情嗎?」
「哎我去!」
肖屹嫌棄地望著他,真的快要帶不動了。
他把票券塞到夏沉光手裡,嫌棄地說:「反正她說了會等你,你不去,就讓她一個人等著唄。」
「行行,去,誰讓她叫我一聲爹呢。」
晚上八點,夏沉光草草地沖了涼,換了身乾淨的衛衣走出了宿舍,朝著學校後門的步行街走去。
半路經過貝殼體育館,想起陳飛他們體育學院的訓練基地就在貝殼體育館。
此刻體育館燈火通明,籃球聲此起彼伏。
「這都幾點了,還在練。」夏沉光有了點危機意識,鬼鬼祟祟地溜到體育館門口,偷偷朝裡面張望。
燈光明亮的籃球場裡,統一穿黑色球衫的少年們一字排開,一邊運球一邊小跑,嘴裡還喊著口號,那叫一個秩序井然,專業濃度拉滿了。
看看人家,夏沉光的社團簡直就跟草台班子似的。
最主要是,他們社團沒有一個專業的籃球教練,而人家校隊光副教練就有好幾個呢。
瞬間危機感爆棚。
不行,他們社團也得跟人家學學,否則期末比賽將毫無勝算!
夏沉光摸出手機,咔嚓咔嚓地拍著照,準備好好偷偷人家的師,看看他們平日裡到底怎麼訓練的。
手機里,夏驚蟬簡訊蹭蹭蹭地跳出來——
「人呢?人呢人呢人呢?」
「我到了!」
「限你五分鐘之內趕快出現!」
催命啊催
夏沉光回頭,許青空拎著黑色單肩包走出計算機學院,身形清瘦,氣質冷淡。
「哎!」他立刻跑過去,「許青空,隊長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要是做好了,重重有賞。」
許青空單手揣兜,面無表情錯開他:「沒時間。」
夏沉光摸出了包包里的兩張電影券:「我這兒臨時有點事,你能不能幫我帶一下孩子?」
少年腳步驀地頓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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