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來一碗

  「好嘞！」長夏應道。

  辭別達來長者，與沉戎提著紅楓樹樹液往獸窩而去。紅葉嶺離部落不算遠，大不了…日夜兼程過去採收紅楓樹樹液。

  一想開。

  長夏眉間的愁悶散開，臉上再次洋溢著笑意。

  「長夏，想開了？」沉戎溫聲道。

  長夏瞪了眼沉戎，嬌嗔道：「看我為難你很開心？我告訴你…錯過今年採收紅楓樹樹液，想吃楓糖和楓糖漿，就只能再等一年。」

  「你想到什麼辦法了？」沉戎慢悠悠跟在長夏身後，每一步都落在長夏踩過的地方，身後是懸掛高空的太陽，兩人影子拉得長長的，逐漸合二為一。

  「你怎麼不說我放棄採收紅楓樹樹液？」長夏癟著嘴，詫異道。

  跟吃相比較，一處安全舒服的住宅更實用。

  何況，今年有長夏提供的雞鴨魚以及果粉的做法，河洛部落能渡過一個安穩的雨季。長夏以為沉戎會猜測她放棄採收紅楓樹液，畢竟正常人都會這樣選擇。

  「你捨得？」沉戎嘴角含笑，微微上揚勾起好看的弧線。

  跟長夏相處時間不長，卻足夠沉戎了解她。

  一個對吃執著的人，豈會輕易捨棄嘴邊的食物？

  長夏微笑著，點點頭道：「我確實捨不得。所以沉戎要努力，我們多製作些木桶，晚上去紅葉嶺採收紅楓樹樹液。抓緊時間儘量多採收一些，除了儲藏楓糖漿以外，我們試著熬製一些楓糖。」

  「風中傳來的水汽越來越重，雨季快要降臨了。」沉戎沉聲道：「部落要抓緊時間建窯，你和我兩個人採收紅楓樹樹液確實不夠用。加上晚上的時間，也沒辦法採收完紅葉嶺的紅楓樹樹液。」

  沉戎很客觀分析情況。

  紅葉嶺紅楓樹之前沒有採收過樹液。

  每棵樹沉澱的蔗糖都十分充裕。

  短短几天內，想將紅葉嶺的紅楓樹收割完，絕無可能。

  長夏擺擺手，平和道：「我沒說要採收完，能採收多少算多少。再不濟，等下一年再採收。」

  暮靄森林十分神奇。

  雨季大部分時間下雨，按說很容易出現洪災。

  可是，長夏記憶中暮靄森林出現洪災的次數極少。那麼大的降雨量，地面積水絕對不少，水流去哪裡了？

  還有雨季多降水，空氣應該濕潤。

  偏偏暮靄森林卻不會。

  像河洛部落比鄰白河，雨季降水多，白河河面的河水一直保持著穩定，說起來很不可思議。

  邊說邊走，二人很快回到獸窩。

  放下裝著紅楓樹樹液的木桶，打水洗臉洗手。紅葉嶺時，兩人吃過食物果腹，回到獸窩也沒覺著餓。

  長夏想採收紅楓樹樹液，首先要準備充足的木桶。

  獸窩已經沒有多餘的木材，此刻入山林伐木明顯不切實際。長夏琢磨著回一趟部落找根聊聊，弄些木材製作成木桶，有了盛裝紅楓樹樹液的木桶，才方便去紅葉嶺採收製作楓糖的樹汁。

  「長夏，喝碗紅楓樹樹液嗎？」沉戎溫聲道。

  一番休憩，心底燥熱消解。

  沉戎瞥見長夏臉頰上殘留的紅暈，忍不住問了一句。

  長夏飛快點頭，回道：「來一碗。」

  一人一碗，安靜坐在獸窩前。

  天空湛藍，雲捲雲舒。

  一口紅楓樹樹液下肚，兩人不約而同發出愜意的呼嚕聲。聞聲，兩人相視一笑。

  「沉戎，冰鎮後的紅楓樹樹液更好喝。」長夏砸吧著嘴巴，朝獸窩努嘴。她記得蘇葉婆婆給自己帶回幾個冰果，那幾個冰果好像還沒吃。

  沉戎放下碗，起身，「等著，我去找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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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沉戎進獸窩找出冰果。

  與尋常野果不同，冰果拿在手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削皮，切塊。

  潔白剔透的果肉，與手指接觸的部分能感受到陣陣涼意。輕輕摁壓果肉，Q彈，極有韌性。

  沉戎拿過長夏的碗，往裡面添放幾勺紅楓樹樹液，再加上半勺冰果果肉。

  冰果果肉與紅楓樹樹液一接觸。

  直接發出滋滋聲響。

  「沉戎，你看——」

  長夏喊住沉戎，指著木碗讓沉戎看。

  卻見，木碗外面冒出一顆顆水珠。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張嘴，說：「冰晶草。」

  「沒錯，冰晶草。」長夏眼睛閃爍著明媚的光澤，激動道：「沉戎，我們一定要找鳥族換取冰晶草。有了冰晶草，我們再也不怕炎熱的雨季——」

  冰晶草，純天然冰箱。

  冰箱，冰棍，冰淇淋，冰沙。

  想想，長夏就忍不住流口水。

  無論如何也要找鳥族換取冰晶草，長夏牢牢記住這件事。

  很快，兩人將加入冰果果肉的紅楓樹樹液喝完，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可惜，冰果數量不多。長夏想留著等蘇葉婆婆和栢青過來，再跟族人一起享用。

  再饞，也只能摁下。

  「長夏——」

  這邊，長夏剛打算動身回部落找根詢問木材的事。

  山坡下，傳來南風輕快的呼喊聲。

  「南風？」

  「嗯！是她。」

  沉戎摸著鼻尖，南風真是豹族而不是狼族？

  他們剛弄點好東西，南風就知道了。

  這嗅覺是不是太靈敏了一點？

  長夏踮著腳看了看白湖方向，遲疑道：「好像…有好幾個人？」

  遠遠地，除南風以外。

  像是還有好幾個人往自家獸窩方向走來。

  難道——

  兩人相視一眼，想到之前在新砌的石牆下遇到的達來長者。難道部落已經收到他們從紅葉嶺回來的消息了？

  想想也只有這個可能，畢竟部落忙著建窯，沒有大事不會這時候過來找長夏。

  「長夏，快給我嘗嘗！！！」南風狂奔而至，睜著雙大眼睛緊盯著長夏，嘰里呱啦道：「達來長者說了，你說的…那什麼紅樹樹汁賊好喝，比蜂蜜還香甜。」

  「嘻咧咧——」普康長者標誌性的笑聲，強勢入鏡。

  很快，根和木琴等人走上山坡，緊隨而來。

  「小長夏，給普康阿爺來一桶嘗嘗。」普康道。

  一旁跟著的矮小少許的雌性，抬手朝普康長者的腦袋敲打下去，斥責道：「普康，你這說的什麼話？」

  教訓完普康長者，這名雌性轉而露出和善的笑容，微笑著跟長夏打招呼，「長夏，你最近還好嗎？聽說，你去了趟紅葉嶺，找到跟蜂蜜一樣好喝的樹汁？」

  「雅米長者，請坐！」長夏開口招呼眾人一一入座，讓沉戎幫忙準備木碗，沒有多餘的語言，而是直接給眾人舀紅楓樹樹液，再沒有什麼比親自喝一碗紅楓樹樹液來得更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