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古神之影

  發宏願是向上蒼借款，還不上的後果很是嚴重。

  此種情況下，鍾蒼為何要發宏願呢。

  這自然是因為他很急。

  鍾蒼沒有忘記，他傳授秘法天心，最主要的目的，從來不是造福世人，也不是回報雲霄宗，而是為了匯聚他人的感悟，提升自身。

  而在授法——別人領悟——回饋自身時，玉京天樓十二音，是這三者唯一的聯繫。

  也因此，它在鍾蒼心中的重要性極高。

  此部功法的餘音迴響能反饋多少，就代表著鍾蒼明天有多少收穫。

  為了利益最大化，在授法開始之前，把玉京天樓十二音提升到5境宗師，是最賺的做法。

  當然，若有人鍾蒼身邊，便會發現，他向上蒼髮的祈願，並不是直接把功法提升到5境宗師，而是提升到4境圓滿。

  這就是為了少借貸一些了。

  在修仙界中，把功法修煉到圓滿會有著瓶頸，突破瓶頸才能進入下一境界。

  而瓶頸的突破雖只需一點熟練度，但這一點熟練度，卻需要極高的悟性與機遇。

  前世有句話，是對這種情況最好的描述——天才是99%的汗水加上1%的靈感組成。

  但那1%的靈感，比99%的汗水更為重要。

  而瓶頸突破，就是那1%的靈感。

  也因此，功法由圓滿到突破，提升這一點的難度，堪比把一部大師境界的功法，從零修煉到圓滿。

  若依靠宏願之力突破境界，鍾蒼需要借貸至少兩倍的功德。

  反之，只修煉到圓滿的，鍾蒼借貸的功德會極少。

  「嗡……」

  在鍾蒼思考的時候，天道的一縷意識，也在檢索著鍾蒼的訊息。

  ——天道至公無私，卻不是開善堂的，並不是誰都能從上蒼那裡借到力量。

  且縱使能借到，每人的借貸額度也不一樣。

  毫無疑問，鍾蒼是合格的，且借貸額度極高。

  也因此，瞬息之間，天道便給予了鍾蒼回應。

  「哞……」

  因保持身心合一狀態，而玉京天樓十二音也是涉及到神魂的音波修行之法。

  此使得天道給予鍾蒼回應的時候，並沒有在外界顯現，而是有一道劇烈怪異，又扭曲神聖的浩大之音，在鍾蒼神魂間響起。

  「哞！！！」

  此道聲音響起的瞬間，鍾蒼的意識便是一沉。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鍾蒼便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場特殊的歷史幻境之中。

  在那幻境裡，有一觀星士依靠特殊的儀器，在觀天星之變，想從天星變化中，觀測到未來的軌跡。

  而在他依靠儀器，把心神投射到虛空進行觀測之時，「轟……」的一聲，意外發生了。

  有一浩大宏偉，又扭曲怪異的恢弘之影，從虛空中緩緩浮現，又逐漸潛藏。

  那身影過於浩大，且其的身形有種不可窺探，不可描述之感。

  在歷史之影的過濾下，鍾蒼只覺得那身影浩瀚無垠，即神聖，又恐怖，即扭曲，又別具美感。

  祂躍出時的吼叫之聲，更是神聖的令人痴迷，沉醉，宛如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但仔細聽來，又重重迭迭，宛如億萬人在耳邊低吟著邪惡的呢喃之聲。

  總之，那是一個扭曲怪異、又矛盾重重的身影。

  是的，鍾蒼對那偉大之影的印象，最終殘留的便是扭曲。

  雖然看過，但鍾蒼根本無法用話語，把那怪物之像具體描述出來，甚至，他都無法在腦海中具體成像。

  這令鍾蒼有些遺憾。

  但很快，遺憾就變為了心悸，鍾蒼更是清楚了，那天道賜予的歷史之投影，沒有讓自己看清那偉大之物的身形，並不是藏拙，而是在保護。

  那偉大之影只是從虛空中躍出，並重新回到了虛空之中，在此過程中，祂沒有在乎身邊的一切，也沒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

  但就是這樣普普通通的路過，卻令目睹這一切的觀星士——瘋了。

  他的神魂承受不了如此污染，變得有些瘋瘋癲癲。

  ——他是真切的目睹到了那偉大之影，又沒有天道為其過濾潛藏的污染。

  這使得那扭曲偉大之影，在他意識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刻，而這，也令那觀星修士，滿腦子只有那扭曲神聖的身影。

  而那在鍾蒼耳中，很是模糊的扭曲之音，在那觀星士耳邊，則是愈發清晰。

  從那特殊的扭曲之音上，他創作出了一部音功之法，因日夜受偉大之影與扭曲之音的折磨，那觀星士已瘋，把那偉大之影當成了仙神來崇拜。

  而其創出來的音功，自然被他臆想成了天授仙音，取名玉京天樓十二音……

  觀看到這裡，鍾蒼一眯，並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世界的水，很深！

  而還不等鍾蒼繼續觀看下去，「砰」的一聲，鍾蒼腦海中的歷史幻想，便宛如鏡子一般，徹底破碎了起來。

  隨後，神魂一清，鍾蒼的意識，重回心海之間。

  與此同時，那偉大之影，扭曲恢弘的聲音，都在鍾蒼意識海中逐漸模糊。

  很快，偉大之影便從鍾蒼的記憶中徹底消散，扭曲之音則是要慢很多。

  而那被天道模糊處理後的聲音，雖然比起原本失色不少，卻也令鍾蒼心生巨量感悟。

  這些感悟，帶動著玉京天樓十二音飛速增長，短短一柱香的時間，這巨量感悟，便把此部功法，提升到了四境圓滿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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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當境界圓滿，鍾蒼原以為那扭曲之音會跟著消失。

  只是，意外出現了。

  那扭曲之音並沒有消失，而是繼續在鍾蒼耳邊響徹，給予鍾蒼大量感悟。

  「？？？」

  「為什麼？天道難道想讓我突破？可我沒借貸那麼多東西啊？」

  「難道天道還帶強買強賣的？」

  這一幕，令鍾蒼有些驚了。

  好在，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一番後，鍾蒼便發現，自己誤會天道了。

  雖然，對於世界內的普通人，乃至於修士來說，融匯萬靈，掌控天地法則的天道，便是昊天，上帝，能做到近乎一切。

  只是，顯然，天道也無法窺破鍾蒼的屬性面板。

  也因此，它不知道，鍾蒼有一證永證跟天道酬勤，只要有所領悟，熟練度便會+1。

  因沒有察覺到，它是按照絕世妖孽級的天驕，來賜予鍾蒼感悟。

  正常來說，按照天道的計算，鍾蒼在消化完感悟後，正好可以把玉京天樓十二音這部功法提升到四境圓滿。

  可天心的存在，讓鍾蒼的悟性，本就屬於妖孽那一級別。

  此天賦迭加屬性面板，鍾蒼的悟性，便已破格。

  就是這，還未算鍾蒼可以無視瓶頸，強行突破的事情。

  若加上這一點，鍾蒼的悟性，便是屬於破格中的超格。

  ……

  「所以，天道給多了。」

  如此一幕，令鍾蒼有些哭笑不得。

  而感慨過後，鍾蒼沒有默默的接受好處，而是把天道賜予，返還了回去。

  倒不是鍾蒼不想占便宜，而是天道至公無私。

  這無私，即說明恢弘的天道不會特意針對鍾蒼，但也說明，祂不會特意對鍾蒼好。

  對天道來說，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沒有中間之理。

  所以，把多餘的部分返還，是能把鍾蒼借貸的功德，也提前返還一部分的。

  「嗡……」

  保持著天人合一狀態，這使得鍾蒼意念一動，就把天道賜予還了回去。

  與此同時，在返還之時，天道也傳遞來了一縷訊息。

  經過鍾蒼的解讀後，他知道了，此次，自己只消耗了三分之一的天道賜予。

  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欠了多少功德。

  「三十個……小功！」

  「倒是不多，但不好賺。」

  因世界內的一切殺伐，都在天地循環之中，這使得正常意義上的做好事，是無法獲取天道功德的。

  惡人殺的再多，也不會對天道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能影響天道的，是梳理地脈淤積之地，或是把荒山、荒漠，變成有靈之地。

  ——正常來說，沙漠也算是天道循環的一部分。

  只是，天道的成長，需要融匯萬靈殞落後的天魂跟地魂。

  毫無疑問，沙漠是生命禁區，沒有多少生命存在，這使得它們雖對天道沒有損耗，但也沒有多少增益。

  而若把無有生命的禁區，轉化為森林，就會有生命在此生長繁衍，如此一來，它們死亡後的靈性，就會回歸天道，促進天道的成長，這使得把沙漠轉化，是有功德的。

  「等等，梳理地脈淤積，把無生命禁地轉化為有生命繁衍之地能獲取功德……龍族布局在山嶽河流之內，施雲布雨，這難道就是在梳理地脈，積累功德！」

  想到龍族已經為此布局了數萬年，鍾蒼第一次的感受到了龍族底蘊的渾厚與恐怖。

  「難怪道門一直沒有跟龍族發生大規模的戰爭，只有小打小鬧，貿然與其開戰，確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

  把沙漠瀚海化為森林，算是一種積累功德的方法。

  又因天道需要靈性，而人類是自然萬物中，靈性最為充沛，也最容易繁衍的一族，此使得把沙漠轉化為森林，遠不如轉化為桑田來的好。

  這個方法確實不錯，只是，鍾蒼最終放棄了，他有更好的方法。

  「天道需要的靈性，不止需要量，更需要質。護持人族在沙漠中繁衍，遠不如授法來的快，三十個小功，我只需把三十個練氣修士，提升到築基即可。」

  當然，選擇人教導時，鍾蒼不能選擇本就有機會築基的練氣修士。

  那是他們自身的努力，不算鍾蒼的功德。

  把只有一半築基機會的修士，引導著完成築基，鍾蒼這才能完成功德的積累。

  「倒是不難，若不出預料，明天我就能完成，甚至還會有多餘的功德存在！」

  「到時，又可以擇一功法進行祈願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