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緋月凌空步

  風瀲雨將身子往牆壁里又縮了縮，儘量掩藏自己的身形和氣息。

  「師父！」賀蘭上邪的聲音。

  師父？賀蘭上邪的師父？聽長風說，賀蘭上邪的師父是虛華？

  風瀲雨猜測著，若真是虛華，那豈不是父親的師父，太師父？賀蘭上邪是她師叔？

  「冉兒，進展如何？」一道粗聲低音，聲帶長厚，發音渾濁的聲音傳來。

  風瀲雨從聲音聽出來，這人比較年長，至於他喚賀蘭上邪為『冉兒』，風瀲雨沒有深究，誰還沒個小名。

  「已經找到了。」賀蘭上邪回道。

  「哦？劍呢？」渾濁的聲音少許有些激動。

  「哪裡！」賀蘭上邪回道。

  劍？為何執意於一把劍，風瀲雨之前就有疑問，這個劍真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用意或者寓意，讓這一群人那麼執著，看來必須找人問問。

  一陣陣腳步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聽著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人貌似挺多的，風瀲雨屏息凝神，摸著牆壁，不敢輕舉妄動，耳朵更是敏銳的聽著前方的動靜。

  「冉兒，你父親贈劍與她，可她卻背叛了你父親，你一定要用這把劍親手殺了她，以告元氏在天之靈！」渾濁粗厚的聲音顫抖起來。

  「是！」賀蘭上邪道。

  「這將會是你為軒…什麼人？」渾濁粗厚的聲音喝道。

  「噶擦」一聲響。

  聲響，賀蘭上邪，敏捷的快人眾人一步，向聲響處，也就是向風瀲雨這邊趕來。

  風瀲雨不知摸到了牆壁上的何處機關，身形同聲響發出，在牆壁打開時的瞬間一起消失。

  當賀蘭上邪看清時，早已不見風瀲雨的身影，暗鬆一口氣，慶幸，想來是應該觸碰到什麼機關了，但只要不被師父發現，玉兒都是安全的，「師父，沒人。」

  「搜！」粗厚的聲音加重了語氣。

  「是。」隨從道。

  ……

  風瀲雨這邊，在進入機關牆壁的時候，又開始了滾躺模式。

  機關一開，風瀲雨順著下坡一路翻滾，都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措手不及，直至「噗」的一聲，掉落在深深冰涼的水底。

  「咕嚕，咕嚕。」

  風瀲雨費力的破水而出，急迫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四周的水勢洶湧澎湃，風瀲雨雖通水性，但這激流勇進的水確是很難控制身體，再熟悉水性的人也是無可奈何的，水勢帶著風瀲雨直至衝出許久。

  四周漆黑一片，無任何亮光，眼前真是一片黑暗，無任何星星點點。

  風瀲雨手舞足蹈的想抓住任何能拉住的東西，結果都徒勞無獲，只能順著水勢一波波的向前推進。

  一盞茶之久，風瀲雨終於感受到了光的乍泄，抬頭看向那輪明月，水勢較緩，不由感慨，還好水較深，無任何觸礁，否則是見不到眼前的月光的。

  借著月光，風瀲雨尋思著，向岸邊游去，雖已是筋疲力盡，但生命頑強抵抗在身體的極限之上。

  仰臥平躺，看著這天空中的一縷月光，身體那一點點的力氣都已經耗盡，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經過這一次次的生死邊緣掙扎，一次次的歷險遭遇，一次次的生存考驗，風瀲雨心情難免低落，一蹴而就的觸發，情緒失控的哭了起來。

  「什麼鬼，本姑娘怎會被這一點點挫折，就落淚之人。」風瀲雨邊流淚邊打氣。

  「想想自己也是真夠背的，悠閒的日子沒過多久，硬是被逼出了碧水湖，這以後的天天，就開始歷險記了，這個江湖真是不友好，跟我想像的大相逕庭…」

  不由得開始自嘲起來。

  「這才剛知道自己背負血海深仇，就開始遭受窮追不捨的追殺，鳳凰涅磐，一步步走上人生巔峰，豈是那麼容易之事，這狗血劇情對於本小姐來說，太難了…」

  「若是有人能陪我一起，或許就沒那麼難了…」

  風瀲雨說著說著就想起了倚雲長風，當想起他的另一個身份的時候，風瀲雨又退縮了。

  「呵，他又怎麼陪她一起，自己真是多想了。」

  「本以為血海深仇，遭遇追殺就很狗血了，沒想到還來個殺父仇人的兒子，狗血到家了，呵呵！」

  風瀲雨抱怨，哭泣，自嘲後，坐起身，緩緩的，呼出了幾次渾濁的氣息，整個低落的情緒狀態也就慢慢消失了。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如今真是深有體會啊，想我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意境，不修仙，真是枉費我的才能。」

  「哈哈哈，太過了，這是江湖，不修仙。」

  風瀲雨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自顧自的玩，自己開解自己。

  完全忽略了一雙眼睛，正在遠遠的看著自己，竟然渾然不知。

  一陣冷風吹過，風瀲雨冷的打了個激靈，身上還是濕答答一片，要趕緊找個地方換一身衣服才行。

  夜色微涼，風瀲雨從戒指里拿出一件披風，搭在自己身上，絲絲暖意包裹著自己。

  四周空曠，連綿不斷的山脈倒是挺多，也許會有什麼山洞可以躲過今夜的悲涼瑟瑟。

  風瀲雨休息片刻已然恢復些許力氣，利索的起身，掏出懷中的令牌，想看看這接下來的路該往哪裡走。

  螢螢之光，閃耀的微弱光芒，正指引著前方山脈。

  「還好爭氣了回，沒把我再帶回水裡。」風瀲雨欣慰的看這前方的路，這令牌終於做了件人事。

  一雙探究的眼睛，在看到那發光的令牌時，錯愕驚訝的亂了氣息，當發現時，已為時已晚。

  風瀲雨微微上揚的嘴角，斜視的看了眼身後，當時分心未能注意到有人，現在已然清醒，怎會讓人時刻盯著自己許久。

  這時遲，那時快，風瀲雨在這雙眼睛亂了方寸之間，瞬間淹沒在黑暗裡，極速雷鳴間的向山脈處飛去。

  「緋月凌空步！」那雙眼睛瞪大雙眼，一身高大威猛的身形漸漸的被月光渡過，男子的聲音，驚訝的說著。

  再去尋風瀲雨的身影時，已經沒有了，男子跟隨著風瀲雨消失的方向，追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