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梨花帶雨
2023-12-22 18:33:07 作者: 倚風細細
這位雷厲風行,人人見之退避三舍的攝政王,何時如此溫柔過,眾人紛紛質疑自己的眼睛,恍若眼前一切皆為虛實。
風瀲雨肆無忌憚的放肆哭了許久,講近日的所有苦楚和不安皆哭訴出來。
莫容焚香抱著梨花帶雨的風瀲雨,伸手撫摸安慰著風瀲雨,任由她哭濕他的衣衫,任由她發泄著所有的情緒,任由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脖頸。
風瀲雨的哭泣抽噎聲漸漸小了點,滿臉的淚水打濕了妝容,睫毛蒲扇的淚珠滾落下來,慫臉對著慕容焚香,沙啞的聲音質問道:
「你真是慕容焚香?」
「嗯!」慕容焚香左手抱著風瀲雨的腰間,右手抬起,輕輕溫柔的拭去風瀲雨臉上的淚水,想著瀲兒對他身份的掙扎和不敢相信,很肯定的答道。
風瀲雨得到肯定的回答,稍稍停頓了片刻,又問道:
「長風呢?」
風瀲雨問的同時,左右看看,最後抓起慕容焚香右手的衣袖,豪不客氣的擦起臉上的淚水。
慕容焚香見風瀲雨拿起他的衣袖,毫不客氣的擦著臉,搖搖頭,任由她擺弄,寵溺的笑道:「呵呵…也是長風。」
「我還是喜歡叫你長風。」風瀲雨不喜歡莫容焚香這個身份,彆扭的說道。
「隨你!」
慕容焚香隨和的回道,撫摸著風瀲雨的臉頰,多日未見,臉頰貌似消瘦許多,是沒有吃好睡好嗎。
「你那日…可有受傷?」風瀲雨想起當時她離開後,長風被那麼多人圍殺,肯定受傷了。
「一點小傷,無礙,瀲兒還是如此擔憂我。」慕容焚香被風瀲雨問起當日分別時的情景,心裡甚暖。
「哪有擔憂你…」風瀲雨噌道。
「難道不是?瀲兒剛剛可是擔憂的很。」莫容焚香道。
「瞎講。」風瀲雨回道。
「我是不是瞎講,瀲兒心裡沒點數?」莫容焚香打趣道。
「你…」
風瀲雨正想踢他一腳,抬腳這才發現,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
風瀲雨剛想後退一步,可是腰卻被慕容焚香的大手緊緊扣住,不得動彈,臉紅到耳根後,眼睛躲閃不敢直視慕容焚香,道:「長風,我肚子餓了,一天都沒吃東西。」
「我的瀲兒餓了,好,我們這就走。」
慕容焚香說完,打橫抱起風瀲雨,大步向門外走去。
「啊…」風瀲雨突然被慕容焚香抱起,驚呼了一聲,隨後不好意思,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你受傷了。」慕容焚香看向懷裡的風瀲雨回道。
「不礙事的,我能走,放我下來,可好?」風瀲雨搖頭,商量的口吻問道。
「不好!」慕容焚香堅定的眼神看著風瀲雨,接著又飄來一句溫情的話遇,細語道:「我心疼!」
風瀲雨的掙扎,在聽到『心疼』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放棄了,她的長風在心疼她,她安靜的靠著這厚實的胸膛,心裡無比的甜。
慕容焚香見風瀲雨安靜的靠著他的胸膛,心裡也是暖暖的,笑著抱著她走出了牢門。
戚秉言和眾人一樣,石化在原地,看著這對璧人久別重逢的場景,看著那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也有如常人一樣的緊張深情,看著那原本是他妹妹的女子撒嬌的樣子,覺得顛覆了他原本認識的世界格局。
風瀲雨沒走多遠,突然想到什麼,抱住慕容焚香的脖子,向後看去,叫到:「長風,我哥哥還在裡面。」
「哥哥?」慕容焚香疑惑的側身,很不友好的看了一眼戚秉言,停頓了片刻,對身後的獄卒吩咐道:「放了。」
「小人遵命。」獄卒領命道,立刻放了戚秉言。
莫容焚香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掃了眼風瀲雨腿處裙擺上血跡,低沉的聲音吩咐道:「賦存,把那些用鞭的砍了。」
「是!」一身勁裝的賦存彎腰收到命令,回應道。
頃刻,一獄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隨後別的獄卒均跪倒一片,求饒道:
「攝政王饒命啊,小人不長眼…」
「攝政王開恩…」
「攝政王饒命…」
賦存大步上前,「噌」的一聲抽出佩劍,剛要砍眼下的一名獄卒,獄卒嚇得面色發綠,聲音都沒了。
「住手!」
風瀲雨出聲阻止道,賦存收住了揮劍的動作,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慕容焚香停下腳步,盯著懷裡的人,他知道她要如何,可是卻沒下命令停止。
「長風,不殺他,可好?」風瀲雨覺得獄卒可惡,欺軟怕硬,但不致死,看著莫容焚香,眨眨眼,問道。
「不好,他們竟敢動你!」慕容焚香搖頭,怒道。
「那就用鞭子抽回去,可好?」風瀲雨見莫容焚香不肯,忙商量道。
慕容焚香盯著懷中的人兒,他的瀲兒不知人心險惡,當毒蛇露出牙的時候就應該儘早除去,不然禍人禍己,他的瀲兒還是太過善良,可是,那又如何,有他在,誰也不能傷害她。
風瀲雨盯著莫容焚香許久,直至覺得等不到答案的時候,他說話了。
「好!」慕容焚香道。
風瀲雨聽到莫容焚香的回答,懸著的總算可以鬆懈下來,還沒等風瀲雨鬆懈,莫容焚香又來了一句話,吩咐賦存道:
「留一條命!」
「是,主子。」賦存領命,不緊不慢的把劍緩緩收入鞘中。
慕容焚香抱著風瀲雨走了,風瀲雨緊緊的依偎在慕容焚香的懷裡。
風瀲雨知道莫容焚香的意思,命可以留著,但具體是怎麼留就值得考究了,傳聞攝政王手段高明,有著鬼神之刃的稱呼,人人退避三舍,繞道而行,也許自己真不該開口祈求,因為活著或許更痛苦。
戚秉言從牢房中出來,聽攝政王竟然因為妹妹的一句話而改變了主意,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或許這位妹妹真的能改變他們戚家的命運。
戚秉言遠遠的看著這幅離去的背影,很多年以後,當他坐上大理寺卿這個位置的時候,總會想起這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