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歌殤

  經過風瀲雨自己的觀察，她武功似乎不錯，說她是江湖人士，但舉手投足間的舉止又不像，說她是婢女，但行為禮儀面面俱到又不像是普通婢女。

  「你們倚雲山莊的規矩挺多的嘛！」風瀲雨為莫靈均夾菜，滿不經心的問道。

  「姑娘說笑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規矩當然是要有的。」聽雨笑著說道。

  「哦～那就是你們莊主壓榨你們，一江湖門派搞那麼多宮廷禮儀幹嘛。」風瀲雨風輕雲淡道。

  聽雨的手不禁的頓了頓，對這風瀲雨笑道，剛準備解釋便被後面傳來的話打斷了。

  「壓榨？江湖門派？宮廷？小瀲，你能不能好好的回去讀讀書。」倚雲長風搖頭道。

  「你的潛台詞就是說我土包子囉！」風瀲雨切齒道。

  「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講。」倚雲長風邊說邊找一座位坐了下來。

  風瀲雨忍住了踹他的衝動，雖然每次都沒踹成功。

  聽雨見倚雲長風坐下立馬上前為他備碗筷。

  「均兒，等會讓扈管家帶你去白雲軒，為師這幾日可能不在，有事就找扈管家。」倚雲長風拿著筷子對著莫靈均說道。

  「是，師父。」莫靈均乖乖的說道，萌萌的臉頰不苟言笑。

  「你要去哪兒。」風瀲雨撫摸著莫靈均的頭，問道。

  「錦陽城那邊有點事情，要等著我去處理。」倚雲長風回道，看著風瀲雨繼續說道：

  「等會吃完飯，讓聽雨帶你去逛逛。」

  「哦！」風瀲雨點點頭，表情有點失落。

  午後的太陽依然很熱，半畝的荷塘上坐落著一個風雨亭，風瀲雨走累了趴在石桌子上，享受著微風拂面。

  「啊～這個山莊怎麼那麼大？」風瀲雨問道。

  「倚雲山莊可是占了安陵土地的十分之一，共有六百畝地。」聽雨解惑道。

  「啊～安陵城的城主也不管嗎？」風瀲雨問道。

  「姑娘不知道嗎，倚雲山莊的商號遍布天下，是皇家第一商，安陵城可是除了京城外最繁華的地界，城主高興還來不及，為何要管。」聽雨說道。

  「哦～感情你們家莊主是土豪啊，還對我那麼坑，小氣死了，看他家大業大一時半會也搬不空他啊。」風瀲雨垂頭喪氣道。

  「搬？也不是不可能啊。」聽雨揚揚眉笑道。

  風瀲雨看到聽雨賊兮兮的笑臉，怎麼有種志同道合的即拍感，笑道：「哈哈，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想搬啊。」

  『叮咚』一聲，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不小心從聽雨的袖子中掉了出來，不等風瀲雨問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聽雨立馬塞進袖中，對著風瀲雨俯身道：「姑娘坐一會就回綠蔭閣休息吧，聽雨還有活沒幹完，先行告退了。」

  只見聽雨說完便走了，留下風瀲雨一人愣了一下，什麼情況，若我沒看錯的話，剛剛掉下來的東西好像是玉做的筷枕，這才剛說搬就有實際行動了嗎，夠速度啊。我這發現了人家的秘密，要不要舉報啊，可是舉報貌似不太好吧。風瀲雨摸著下巴沉思著。

  經過荷塘的扈江離，遠遠看著亭內互動的二人，揚起迷人的笑容，搖著摺扇說道：「希望你會喜歡接下來的故事。」

  晚風清涼，夜幕降臨，一排排燈籠高高掛起，亮起來整個安陵的燈火，夜半歌聲，琴聲飛揚。

  風瀲雨一個人斜臥在屋頂上，遠遠的便能看見大門前的一切，嘆氣道：「唉，師父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明天就是三天後了，師父不知道會不會來。」

  「咿？」風瀲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坐了起來，疑惑道：「聽雨？」

  聽雨在圍牆下，來回的向四周察看，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越過三丈高的外圍牆便失去蹤影了，風瀲雨很是好奇，使用輕功跟了上去。

  風瀲雨跟著聽雨經過了幾個小巷，進了一家當鋪沒一會就出來了，彎彎曲曲的繞過了幾戶人家，最後停在了一處破舊不堪的門前，駐足觀察了下四周。

  風瀲雨躲在屋檐後，探出頭來，只見聽雨雙手摸向自己耳後，硬生生在自己臉上拉下了一張皮，黑壓壓的天空，透著月色看這幅畫面，不禁有點慎得慌。

  聽雨推開木門進入了院內。

  「易容術？」

  風瀲雨輕落在院圍牆上，看著我內燭光投射出來的畫面，聽著屋內的對話。

  「這麼晚了，姑娘怎麼來了。」一個老大娘的聲音。

  「大娘，你把這個收下，不要耽誤了虎子的病情。」聽雨說道。

  「這怎麼可以，姑娘自己留著吧。」大娘推辭道。

  「大娘，我還要多謝前段時間你收留我，你就當我還恩情吧，不要推辭了，我先走了。」聽雨說完便轉身走了。

  「姑娘…謝謝」大娘謝道。

  聽雨打開房門對著屋內的大娘笑了笑：「應該的。」

  聽雨關上房門，眼神不經意間掃過，便看到地上月光撒下的身影，驚鄂抬頭，朝院圍牆上看去，驚訝道：「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風瀲雨盯著面前清秀細眉鵝蛋臉，資質不如之前的面容，問道：「你是誰？」

  「姑娘請隨我過來。」聽雨說完便開院門走了出去。

  聽雨帶著風瀲雨來道了一條河道旁，在一處柳樹下停了下來，說道：「姑娘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是誰？」

  「歌殤。」

  「那聽雨呢？」

  「我直說了吧，我冒充聽雨就是去偷東西的，可誰知道我那麼背，剛易好容便看到倚雲莊主，就被他叫過去使喚了，後面的事情你就知道啦。能不能不要揭發我，生活所迫的人，生存不易啊。」歌殤苦著個臉，委屈的求道。

  「你去偷東西就是為了那對母子？」風瀲雨問道。

  「是啊，我從蕪水鎮來到安陵找妹妹，路途盤纏用盡，就是大娘收留我的，我見虎子病了又沒錢看病，便想著倚雲山莊便去順點啊，那麼有銀子的倚雲山莊肯定不在乎這些的。」歌殤笑著說道，臉上有個可愛的酒窩。

  「你膽子也夠大啊，在莊主眼皮子底下還那麼淡定，這樣的事你沒少干吧。」風瀲雨問道。

  歌殤的眼神閃了閃，對著風瀲雨傻傻的笑道：「嘿嘿，姑娘能不能不要揭發我，以後姑娘有難，有什麼我能幫的義不容辭。」

  「得了吧，妹妹找到了嗎？」風瀲雨問道。

  歌殤的眼睛灰暗，神色凝重，透著點憂傷，搖搖頭道：「沒有，我找遍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

  「你現在去哪裡？」風瀲雨問道。

  「我現在有銀子了，先找個客棧住下，然後再想想去哪裡去找。」歌殤說道。

  「也好，這段時間你有困難可以來找我，不要再去偷了。」風瀲雨說道。

  「謝謝姑娘。」歌殤說道。

  「叫我小雨好了，我叫你歌兒吧。」風瀲雨提議道。

  歌殤看著面前比她小的姑娘，揚著純淨的笑容，對她完全沒有戒備之心，心靈深處不小心脫口而出：「那…我們算朋友嗎？」

  這句話說完之後歌殤便後悔了，覺得這世道，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交一個不知底細的人的，不料。

  「當然啦，我都不揭發你，也算是與你同流合污了，你可是我認下的第一個女性朋友，開不開心。」風瀲雨笑道。

  「嗯。」歌殤高興得眼睛中的水珠打著轉，仍住淚水打濕的雙眼，笑道：「開心，小雨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好了，天色很晚了，你快去找地方歇息吧，女孩子半夜在外面不安全。」風瀲雨趕緊道。

  「好！」歌殤點頭。

  「那我先走了，再見。」風瀲雨說完便離去了。

  「好，再見。」歌殤看著眼前離去的身影，這姑娘怎麼如此單純，內心深處不由得有個東西要破繭而出。

  「呵呵」一道冷笑聲傳來，歌殤也沒回頭看。

  「歌，要不是我知道那是一女子，我都以為你編故事用情了。」扈江離搖著摺扇慢慢的從柳樹後走了出來。

  歌殤盯著風瀲雨離去的方向，回過頭來看著扈江離道：「搞定，她太單純了。」

  「單純？你還是仔細點吧，她可聰明著呢，警惕性很高的。」扈江離搖搖頭道。

  「知道了。」歌殤應道。

  「主子說，毫髮無傷。」扈江離輕輕敘述道。

  「歌殤遵命。」歌殤單膝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