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啟風令

  「這就是在下的事了，前輩只需要對諾即可。」

  百里塵緊握骨嘯翠玉笛的指節泛白，怒壓著心底要暴揍這傢伙的想法，算了不與晚輩計較，「想得到啟風令，首先要找到風家人，也就是啟風令的召喚者。」

  倚雲長風側耳傾聽，抬起下頜，請百里前輩繼續講。

  百里塵看著眼前的人一副不恥下問的臉，就想按在地上踩幾腳，繼續道：「召喚者在，啟風令必現！風家每輩都會挑選一名召喚者繼承啟風令。新任召喚者的臍帶血滴與之上，便可繼承，待成年後啟用。而啟風令的最後一任召喚者是風家三郎，風凌辰。世人都知，風凌辰交出了啟風令，啟風令在皇族。」

  「前輩說的這些，在下都知道。」

  「你知道不早說。」

  「在下以為前輩會說些世人不知的。」

  百里塵幾乎要暴走，「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在下是來找前輩履行諾言的。」倚雲長風輕淡淡的說著。

  這話說出來，隔得百里塵臉都綠了，心塞想著「以後別落在我手上，不然弄死你！」

  「那個，我們繼續…」

  「若風凌辰是最後一任的話，他只要交出啟風令就不會死，而當時，風凌辰並沒有交出啟風令。」百里塵驚訝的看著插話的倚雲長風，倚雲長風不給百里塵喘息的機會，接著繼續說出自己想要聽到的：「百里前輩，小瀲姑娘是風凌辰的女兒吧，而且還是這一輩唯一存活的。」

  百里塵釀思了好久道：「是。」

  「所以風凌辰才沒有交出啟風令。」

  「也算是。」

  「前輩想護她一世安寧！」

  「她可是我徒兒。」

  「前輩可曾想到，那人之所以會殺風凌辰，說明他知道肯定還有人活著，必定是唯一的繼承人！」

  「我知道，我會是暴露她的唯一目標。」百里塵暗著臉說道。

  「在下認為前輩的想法多慮了，她貌似已經暴露了！」

  「從何說起？」

  「在下一直想不出為何會被伏殺，自從前幾日猜出小瀲是風家人後，才恍然大悟，他們要找的一直都是百里前輩。在下在尋找前輩時，並未帶太多隨從，半路被人伏殺，被小瀲姑娘所救，逃跑了一人，那人貌似認識火水溶蟬絲。」

  百里塵暗沉無光的臉，看了眼面前這個欠揍的傢伙，眼神暗沉道：「你貌似知道的也挺多，如果單純的只是江湖人士，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前輩似乎也是江湖人士。」

  倚雲長風微微翹起好看的唇角，看著面前要暴走的百里塵，想起了風瀲雨暴走如雷的跺腳樣，不禁加深了唇角。

  百里塵看著眼前這個快要笑開花的傢伙，不悅道：「笑的跟朵花似的，也不閒礙眼，你還要不要啟風令。」

  「百里前輩繼續。」

  「當年師妹蕭鳳卿身懷六甲的時候…

  （前塵往事）

  「辰兄，何事讓你如此愁眉不展。」

  風凌辰坐在碧水湖邊一襲墨色緞子衣袍，頭髮以木簪束起，皎色俊朗的面容，卻掛著一絲憂愁，對著百里塵抱拳道：「塵師兄…辰某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

  風凌辰對著百里塵伸出手掌，召喚出啟風令，啟風令在手掌上面若隱若現。

  「這是何解？」百里塵問到。

  「世人皆知，啟風令的召喚者需要家主挑選，待他出生臍帶血滴與之上，才會被繼承，成年後便可啟用。而世人卻不知，召喚者是啟風令認定的，新任召喚者降臨時，啟風令會在上一任手中自動消失，直至下一任繼承者成年，便會再顯於世。臍帶血，只是為了不讓它消失。而現在我手中的啟風令正在消失，且卿兒肚子裡是下一任繼承者。」

  百里塵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面色有一絲動容，被自己壓了下來。

  「辰某要離開了。」風凌辰看著百里塵的面容，眼神微閃。

  「你都知道了？不可能，這裡與世隔絕，沒人帶路根本就沒有人能進來！」百里塵不可思議道。

  「辰某有啟風令…我的族人現在如何了。」

  「證據確鑿，意圖謀反，株連九族，現已全部押入天牢。」

  「什麼時辰？」風凌辰毫無血色的面容，雙手緊握，指節泛白，極力隱忍著。

  「暫時還沒定，皇帝說只要你父親肯交出啟風令便可從寬處理。」

  「風家下一輩應該是瀲字輩，那個孩子下個月出生，讓他隨卿兒姓吧，辰某希望塵師兄能護他一世安寧。」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日…」

  「明日？你不等孩子出生？」

  「等孩子出生就來不及了。」

  「難道，你是要…」

  「對，辰某要在啟風令消失之前交出去，便可救出族人的性命，然後自刎於前，到時候它消失便不會有人知道。」

  「那師妹怎麼辦？」

  「辰某會去與卿兒說明…塵師兄，若有來生，辰某必當結草銜環！」風凌辰對著百里塵深深的鞠了一躬，甩袖離去。

  百里塵憶起往事，沉痛、不舍、糾結，接踵而來。

  「哎，人算不如天算，風凌辰怎麼也沒想到，卿兒竟然早產了。」

  「風三郎當時不是不肯交，而是交不出？」倚雲長風驚訝道。

  「對！」

  「沒有啟風令，誰都會猜到，不是交給了誰；就是有個剛出生的孩子已經繼承了，而那個孩子必定是風家人。風三郎想保的族人，不僅沒保住，還暴露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你猜的不錯。雖然風凌辰沒說啟風令消失後會怎樣，但你想要找到啟風令，帶著小瀲應該能找到。」

  「百里前輩不一起？」

  「不了小子，保護好她。我不知你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你是父親承認的，我必定是相信的。」百里塵一雙目光堅定的看著倚雲長風。

  「定不負所望…」倚雲長風對著百里塵鞠了一躬。

  百里塵蹙眉看著這一幕，怎麼有種昨日重現的感覺。

  風瀲雨看著交談甚久的兩人，字字句句入耳，悲憫的抬頭看了眼天空，「上蒼啊，難道我要背負血海深仇，遭受窮追不捨的圍殺，然後鳳凰涅磐，一步步走向人生巔峰，好狗血的江湖啊。」風瀲雨的小心肝顫了顫。

  「師父，吃飯啦，講那麼久你們不餓嗎？」風瀲雨忙碌的端菜擺著碗筷。

  「來啦來啦」百里塵整了整衣衫，踏步走了過去。

  倚雲長風拍了拍衣袖，跟了過去。

  「為師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師父，都是好吃的，蝦仁跑蛋、水晶包、脆菠卷、雨山筍、紅嘴綠鸚哥、東坡肉、清蒸鱸魚、排骨湯、雪山一口酥，怎麼樣師父，我的小花是不是保住了。」

  「唔唔，不錯，暫時保住了吧。」百里塵不顧形象的張口逛吃起來，「小子，吃吧，我家小瀲的廚藝不錯的。」

  「為何在下前幾日吃的都是白面饅頭、清淡小粥？」倚雲長風飽受打擊的看著風瀲雨。

  「呃…那個，我師父長途跋涉，風塵僕僕，英俊瀟灑，白皙俊美的臉龐都瘦了，當然要好好補補。」風瀲雨滿臉疼惜的看著百里塵。

  「還是為師的小瀲知道心疼師父。」百里塵滿臉笑容的說著，還不忘繼續吃。

  「最應該補補的不是在下嗎？」倚雲長風滿頭黑線，難道自己長得不夠英俊瀟灑？

  「給你碗排骨湯，你之前不是受傷需要吃清淡點嘛。」風瀲雨說道。

  「小瀲姑娘不覺得良心會痛嗎！」倚雲長風咬牙切齒道。

  「乖徒兒，看他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坑了他什麼啊。」

  「師父，你怎麼能用坑字，我救他收他一萬兩，收留他只要了五千兩，很划算的好不好。」

  「徒兒，有潛質，有為師的作風，哈哈哈…」百里塵毫無顧忌的笑道，心裡暢快道「臭小子，叫你剛剛跟我抬槓，坑不死你，還是我的徒兒懂我。」

  「呵呵呵」風瀲雨跟著笑了兩聲。

  倚雲長風看著這師徒二人，坑人坑的那麼明目張胆，真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