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限制級畫面
2023-12-22 17:46:51 作者: 夏錦
「如此甚好!」何老闆現在明白了,要在言小姬面前打馬虎眼是不可能的,「不知道言公子是怎麼想的?」
「如果買斷版權的話,就表示我的《西遊記》只能由你們書房齋出版,買斷的錢,低了我自然是不願意的。那樣,我還不如多賣幾家,到時候錢來的更多。」
言小姬抿了口茶,抬起頭,她做的就是出版,怎麼不知道這裡面的肥厚利潤呢!這方面想占她便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一萬兩白銀,我的《西遊記》就是你們書房齋的了。」
「噗……」言小姬隨後的這句話,直接讓李俊他們一口茶噴了出來。一萬兩!這個女人也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難道她不知道一萬兩是多少錢麼!
二十兩銀子就可以讓北魏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舒舒服服地過一年,這女人竟然開口就是一萬?!
何老闆顯然也被言小姬的話給嗆著了,「一萬兩?」他看著言小姬,這人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滿天喊價,還是因為他什麼都不懂,被那三個公子爺指使的?
「言公子,這也太貴了吧!一本書我們才買幾十文,幾百文,精品也不過幾兩銀子,一萬兩,那可是要買多少本書才行的啊!」即便如此,何老闆依舊錶情如一,依舊是和氣可親,沒有因此而憤怒。
「呵呵,何老闆,既然我開口了,我也不會藏私。我不介意告訴你一些更賺錢的辦法,讓你多賺錢,到時候一萬兩很快就會回來的。」
言小姬已經料到何老闆會這樣說,她卻一點兒都不擔心這生意做不成。
「其實,《西遊記》我可是打算寫個七八十萬的。如果等著寫完再出版,那既耽誤你的時間,也耽誤我賺錢。所以,我們不如以期刊的樣式來出版。」
「期刊?」雖然不懂這是什麼,但是何老闆很有興趣,「請言公子賜教!」
「十天出一期,每期兩章,一共一百章,這就夠您出好一陣了。等全部出完後,您再裝訂整本出售。而且,如果您不介意,可以找畫師來,把《西遊記》做成連環畫,想必也會讓你賺個金錢滿缽。」
言小姬噼里啪啦說了一串,無論是之前的期刊,還是後面的連環畫,這可都是何老闆第一次聽說。這些新鮮事兒,聽的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只看的見言小姬的小嘴噼里啪啦,腦子完全跟不上來。
「言,言公子,麻煩您可以說詳細一點兒麼?到底何為期刊?何為連環畫?」何老闆的聲音現在已經變得恭敬起來,這書生看著年輕,沒想到經濟頭腦這樣好!
「我來給您做個演示。」言小姬拿出已經出了的六章,兩章放一起,拿出自己做的炭筆,在上面寫寫畫畫了好半天,最後把成果遞給何老闆。
獨孤桀他們三人此時已經完全被言小姬的話吸引住了,也都紛紛圍了上來想看個究竟。
拿到言小姬說的期刊的樣本,何老闆連連稱好。如果所有的暢銷小說都做成這樣的期刊樣,利潤可是又增加了好多啊!何老闆只是估算了一下,就能發現期刊,比正本出書來的錢更多,而且根本就不用等。
「這是連環畫。其實可以每次出期刊的時候,再出一套連環畫本的。文稿版本的是給大人看,而這些連環畫,則是給孩童看的。您想,一個家庭當中最重要的就是孩子,因為孩子是希望是未來嘛!如果小孩子吵著要買,大人忍心拒絕麼!」
「而且,您可以做高中低三個檔次的,高等就賣給達官貴族,挑選極好的紙,幽香的墨,華麗的包裝,價錢那可就是翻倍了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何老闆一拍頭,眼裡看言小姬的眼神頓時變了個模樣,「言公子,你如果經商的話,一定會是商業奇才啊!」
「哈哈哈!何老闆,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我只是想賺點兒小錢而已。經商太累,我這人又太懶惰了。不過,我可以把我這些點子免費地送給何老闆,當然,前提條件是我們是合作夥伴。」
「是!我們當然是合作夥伴!」何老闆現在終於明白,言小姬就是個金餑餑,這樣的人才一定要籠絡才行,流失到對手那兒,可是自掘墳墓了。
「言公子,《西遊記》的版權我們買下了!一萬兩銀子太少了,就您剛才跟我說的辦期刊和連環畫,這可是兩條極好生財的路,我給您五萬兩白銀,交您這個朋友了!」
何老闆一開口就是五萬白銀,著實讓獨孤桀他們嚇呆了,不過再一看,言小姬臉上可是紋風不動,實在是太淡定了。而言小姬的表情落在何老闆眼裡,更是欣賞。
聽到五萬兩白銀,其他幾位官家的少爺們表情都是驚訝,只有眼前這位公子表情如一,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但是在氣度上,絕對是超越那幾位爺的。
「何老闆,您太客氣了!」言小姬表面上客套著,可是臉上表情依舊是平平淡淡,「現在我們再說說分成的事情吧!您是怎麼打算的?」
「《西遊記》銷量不錯,如果言公子能保證按時交稿,我們就一定能把它推銷出去。這收入,我們書房齋七,您三,怎麼樣?」
「你七我三?太少了吧!」言小姬搖搖頭,「沒錯!雖然紙張、油墨、印刷、工人工資、推銷、店面費用、外地還有車馬費都是你們的,但是沒了書,你們也賺不了錢啊!再說,我的點子,也不止這個價格吧!期刊、連環畫、精裝書,這些都能讓你賺翻。而且,你我如果合作的好,以後有的是發財的機會,我的書可以都給你們書房齋。怎麼樣?你六我四,這是我的底線了。」
見言小姬跟何老闆討價還價,李俊和胡志明可是開了眼。誰都知道這何老闆是北魏商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和宮裡都有關係,言小姬竟然跟他要價,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真是厲害啊!
何老闆想了一會兒,最後咬牙答應了言小姬的要求。隨後讓人寫了合約,遞給言小姬過目。
「嗯,挺好!」言小姬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了兩三遍,最後滿意地點點頭。隨後,何老闆和言小姬都簽了名,言小姬的落款則是寫了「松下客」。
「何老闆,麻煩您到時候用『松下客』做我的筆名。錢呢,就存在你們錢莊裡,我到時候去取就好。」
「行!」何老闆見言小姬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知道他可能有些不方便,也沒強求。「等一切弄好了,信物我怎麼交給您呢?」
「直接給獨孤桀吧!他帶給我就好。」
「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進了一趟書房齋,出來就有了五萬兩銀子,李俊他們頓時對言小姬刮目相看了。
「十三姨,你真厲害!」李俊伸出了大拇指稱讚道,「你現在變成我的偶像了!」
「別偶像了!」一想到自己剛才寫的那幾個難看的字,言小姬就覺得很丟臉。剛才何老闆眼裡的笑意她可是看的很清楚,肯定覺得她字寫的丑。
「獨孤桀,這事兒是你給我攬上的,你可要負責!」
「呃……」獨孤桀沒想到她這會兒竟然找到自己頭上了,「說吧,怎麼負責?」
「第一、我的字丑,這《西遊記》我說,你負責給我整理出來;第二、說不定以後我出府也沒那麼方便了,交稿也是你去。」
「好!」獨孤桀點點頭,這兩個要求一點兒都不過分,非常合情合理,他應下了。
之後的日子,言小姬依舊跟著去獨孤桀去學院,順便學琴。如今,她的指法已經有模有樣,彈出來的曲子也有那麼些意味了。
只是,十一王爺獨孤雲卿每日教小書童琴技的事情此時已經傳開了,現在很多人都對這小書童的身份很好奇。為了避免言小姬被人察覺是女兒身份,獨孤桀再也不願意帶她去書院。
「十一叔,冬雨最近來不了了。」
當獨孤桀跟獨孤雲卿說這話的時候,獨孤雲卿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只能為此遺憾。「桀兒,替我轉告冬雨,如果他還想學琴,就來這裡找我。」
言小姬對獨孤桀剝奪自己學琴的機會非常憤恨不已,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不可以學琴,自己學琴到底礙著獨孤桀什麼了。
不過言小姬的困惑,沒多久就被解開了,而解開這個答案的人是九姨太吳越。
吳越似乎特別喜歡言小姬這樣單純的人,所以沒事兒就會過來找她說說話,吳越比言小姬大三歲,成熟很多,很多關於這個朝代的事情,言小姬都是從吳越嘴裡聽到的。
「吳越,你是說在北魏之前是北齊?」言小姬撐著下巴,皺著眉,這到底是什麼時代啊?為什麼歷史裡面沒有這段記載?難道是另外一個時空?
「是呢!現在的皇帝原本是北齊的駙馬,後來北齊落敗,皇上才建立了北魏。」
對言小姬什麼都不知道,吳越早就見識過了。似乎從那次落水之後,她就把所有的事情忘記了一乾二淨,連當今皇帝的名字都不知道。
「哦……」言小姬點點頭,原來如此。
「四王爺的母妃就是前朝公主,聽說公主生王爺的時候,聽說北齊皇朝落敗而氣急攻心,所以難產,誕下王爺沒多久就死了,如今王爺雖然身份顯赫,可是相處的位置卻是非常敏感。」
「就因為王爺是前朝公主的兒子?」作為現代人,言小姬的政治敏銳度還是有的,一聽吳越這樣說,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女婿奪了老丈人的江山,夾在中間的公主當然難過。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是自己的夫君,女子本來就很敏感,估計她懷孕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一樣,所以長期抑鬱成疾,才會在生產的時候出現困難。
「是啊!雖然皇上登基後沿襲了前朝的禮制,前朝歸順的官員也還是官復原職,但是還是有一部分頑固分子希望能恢復北齊,而他們的希望就是在王爺身上。」
吳越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王爺是皇上所有子嗣中最優秀的,文武雙全,無所不能!」提到獨孤宸,吳越臉上散發出一種崇拜的光芒來,看的言小姬連連吐舌頭,對女人的盲目崇拜有些難以理解。
「可就是因為王爺敏感的身份,才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說道這裡,吳越竟然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遺憾。「雖然皇上很喜歡王爺,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喜歡就可以的。」
「哎,不當太子不更好?不用操心那麼多國家大事,又不辛苦,還可以享受貴族的特權!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啊!」
言小姬這話一出口,吳越看她就像看待外星人一樣,「你竟然覺得這樣很好?」
「對啊!你想啊,皇上早上那麼早起來早朝,晚上還要批閱奏摺,多辛苦多累啊!還不如當一個閒散王爺來的快樂一些!」
聽到言小姬「孩子氣」的話,吳越只能笑著搖搖頭,到底是個孩子,哪兒能知道權利的好處呢!
「十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爭,就可以置身事外的!」吳越拍了拍言小姬的手,就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親切。
「你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可別人不一定喜歡看見呢!」
吳越這話,說的意味悠長,讓言小姬身上一陣惡寒。
也許是吳越的分析,讓言小姬開始意識到。其實她身處一個危險的環境當中,這獨孤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倒台了,然後沒準兒翹辮子了,而她們這些女人,說不定就會被充軍妓。
不不不,我才不要在這裡接受這樣的生活!
言小姬搖著頭,而吳越則是驚訝的看著言小姬,隨後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十三,怎麼了?你很冷麼?」
「不,不是。」言小姬吞了吞口水,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來,「吳越,為什麼你要留在這裡啊?既然這樣,橫豎最後都會死,為什麼呆在這個鳥籠子裡,最後悽慘地死掉呢?」
見言小姬用「鳥籠」來形容被世人羨慕的榮華富貴,吳越越來越驚訝眼前的這個少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為什麼跟傳聞中的不同?
「十三,有鳥籠,總算有個去處。我只是,不想死無葬身之地。」
吳越的回答也夠驚悚的,言小姬打了個冷戰,搖搖頭,她才不要死呢!她還年輕,美好生活剛剛開始!書房齋何老闆已經取錢的信物送來了,她還有那麼多的錢沒花,怎麼捨得死呢!
一時間,之前準備逃跑的念頭再次出現在言小姬腦子裡,等她清醒過來,吳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回到房裡,言小姬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最近這一個月的生活,她和獨孤桀、獨孤雪和獨孤宇都相處的很好,這樣的快樂時光竟然這麼快就要結束了。
「大不了等有機會,我接他們出去玩兒!」言小姬寬慰著自己。跟陳忠請了假,她獨自去了書房齋。
「怎麼?言公子要去外地?」書房齋的何老闆一聽言小姬說以後的稿子依舊會定期送來,但是估計不是在京城了,立刻吃驚不已。
「嗯!想出去走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想去遊歷,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順便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也許說不定會有什麼靈感。」論撒謊,言小姬可是數一數二的,這話說出來一點兒都不臉紅。
「既然這樣的話,這塊玉佩請言公子收下。」何老闆遞給言小姬一塊白菜形狀的玉佩,「北魏幾乎所有的城鎮都有我們書房齋的生意,您有了稿子,直接帶著玉佩去書房齋的產業,交給管事的人,我這裡就可以收到,不會耽誤期刊發布的時間。」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何老闆!」言小姬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玉佩,把最近的幾章《西遊記》遞給了何老闆,隨後離開了書房齋。
等言小姬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何老闆立刻回到後堂。
讓人驚訝的是,何老闆竟然走到一個男子前面恭恭敬敬地行禮,把言小姬的事情重複了一邊。
「哦?她要翹家?」男子輕聲一笑,「我這個妹妹現在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啊!看來,我得跟門主匯報一下,他的女人就要跑了,看他是什麼態度。」
原來,這男子竟然是言如玉,世人都知道何老闆是書房齋的主子,可是沒人知道,何老闆只是明面兒上,掛名的主子,這背後的人才是真的主子。
「左使,這件事,您真的要告訴門主?」何老闆肥厚的背微微彎曲著,「可門主不是在對南宋作戰麼。」
「早就贏了,門主現在已經慢悠悠地在回來的路上了。既然我這個妹妹引起了他的興趣,我想還是他親自出面的比較好。畢竟沒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要逃家的事情!」
言如玉微微一笑,左臉淺淺的梨渦,到時候和言小姬有幾分相似。
「老何,派人去查查言小姬在四王府的一切動向。我想知道,為什麼進王府後她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到底是她的本尊,還是太子爺和我父親偷偷換了別人潛到了王府里?這個要查清楚。」
「是,左使大人。」
言小姬不知道,從最初她出現在書房齋,就被言如玉給盯上的事情,她這會兒還做著美夢。等勝利大逃亡之後,一定要開開心心地花銀子,痛痛快快地過日子。
之後幾天,除了陪伴獨孤雪和獨孤宇,剩下的時間她就在忙忙碌碌地準備逃跑需要的一切。
不過,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她所有的銀子都在書房齋的錢莊裡,只需要帶一兩身換洗的衣服,順便把她在這裡的這些髮釵什麼的拿走就可以了。
準備好了一切,又了解了王府的換更時間,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言小姬換上一身樸素的衣服,趁著暮色,偷偷地摸向她在西院發現的那個狗洞。這幾天言小姬每天都會去那兒溜溜,狗洞的大小她丈量了,依她這樣的小身板,絕對可以鑽出去。
王府的地圖已經被言小姬摸熟了,現在閉著眼睛她都知道哪兒怎麼走。不過去西院要經過花園,所以言小姬小心翼翼地藉助鮮花的遮掩,往西院摸索著。
「怎麼樣?跟她接觸了這些天,你有發現什麼沒?」正當言小姬準備深吸氣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她立刻蹲下,躲在了假山後。
「她的確是撞壞了腦子,什麼都不記得。大到朝廷的事情,太傅家的事情,小到穿衣梳妝,她都忘記的一乾二淨。我聽她身邊的丫頭說,她最初連衣服都不會穿,對什麼都感到新奇。」
雖然偷聽別人的談話不是個好習慣,可是言小姬明顯聽出來了這後面的女聲,是吳越!
這個大晚上,吳越不在房裡在花園裡做什麼?言小姬心裡冒出一個大問號來,難道她是私會情郎?可是聽她說話的內容,也不像啊!
「難道不能裝麼?」男人繼續問道。
「大人,你認為一個從來沒有讀過書的人,會裝成文人秀才麼?這個月是言小姬當值,只是一兩天時間,她就收復了王府的三個小祖宗,而且她講的那些故事,我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你認為這樣也可以裝出來麼!」
「你的意思是,言小姬被掉包了?」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但是依舊掩飾不住他的驚訝。
「不能確定,這個我想只有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我覺得她在落水起來之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可是私下裡我打聽了很久,沒有聽說王府有什麼行動。這件事情,你還是回去問太傅,也許他是言小姬的親爹,知道關於她的事情,比如胎記,比如特點。有了這些,印證起來就容易多了。」
「好!你的話我會轉給主子的。對了,藏寶圖的事情打聽到了沒有?」
藏寶圖!聽到這個詞,言小姬眼睛一亮。當初被言如玉攔在後巷的時候,他也說過太傅言博讓她來是要尋找什麼東西的,難道就是他們說的藏寶圖?
言小姬一動不動,不敢出聲。如果她來到王府的目的,真的是為了尋找所謂的藏寶圖,那麼吳越是什麼人,難道和她一樣,也是言博派來的?從剛才的話里看的出,吳越這些天的親近完全就是在試探她,天啦,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陳忠這個老賊精明得厲害,而下人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我想,藏寶圖只有獨孤宸和陳忠這兩人才知道。」
「嗯,獨孤宸馬上就要回京了。這次他打敗南宋,立下大功,擁護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堵。特別是前朝的那些遺老們,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他繼承大統。這樣一來,他對主子的威脅更加嚴重了。所以你務必要找到藏寶圖,只要掌握了天下的財富,主子登基指日可待,到時候主子會好好獎賞你的。」
「謝主子。只是,獨孤宸對女人從來不偏不倚,不特別寵愛誰,而且他很小心謹慎,睡覺都寶刀不離左右,我想攻克他會很難。」
「不是還有言小姬麼!等查清楚了她的身份,讓她協助你。」
「可是萬一她是獨孤宸的人,真的言小姬已經被他們發現並且做掉了,那我們怎麼辦呢?」
「殺!」
一個陰冷的殺從那個男人嘴裡吐出來,讓言小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些人怎麼開口閉口都是殺人?那她的小命豈不是隨時都可能不保?言小姬小心地挪動著步子,卻不想踩著了一片殘瓦,發出了聲音驚動了那兩人。
「誰?」男人立刻警惕地看著四周,並且朝著言小姬躲藏的方向走來。
糟了糟了,死定了!言小姬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頭上豆大的汗珠嘩啦啦地往下掉,背上的衣服也汗濕了。正當男人離她還有三步的距離的時候,一聲貓叫解救了言小姬的困境。
「喵……」
一隻黑色的大貓站在假山上,看著眼男子,隨後跳下假山,跑開了。
「原來是一隻貓。好了,我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你也早點兒走吧!別被人發現了!」吳越扭著身子要走,卻被男人一把摟在懷裡。
「著急什麼啊!好不容易見一次,你就捨得我走?」男子雙手罩著吳越。
「哎呀,你好討厭!會被人發現的!」吳越雖然嘴裡在拒絕,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配合著對方。
「嘿嘿,不會有人知道的。我早就弄清楚了王府的巡邏更換時間,現在這裡是屬於我們兩人的,不會有人來打攪。」男子隨後將自己的衣服脫掉,鋪在地上,隨後壓在吳越身上。
只是聲音,言小姬完全就可以想到這對狗男女在做什麼。
沒想到吳越平時看著秀秀氣氣,斯斯文文的,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模樣。只是,他們說的主子是誰呢?那個被獨孤宸威脅到地位的人,會是誰?
那邊,兩人正在努力地奮戰著,這邊,言小姬依舊蹲著,只是腦子在不斷地分析到底背後那人是誰。既然太傅言博也牽涉到其中,難道他們嘴裡的主子是太子獨孤寺?
想到這兒,言小姬在心裡把言博罵了千百遍。這個老東西,真是為了名利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捨棄,真不是個東西啊!等言小姬終於把關係理順,吳越已經滿意地穿上了衣服。
「大人,人家真的好捨不得你!」吳越靠在男人的懷裡,剛才的親密,讓她這朵被擱置的花可是被好好滋潤了一番。
「我也捨不得我的越兒啊!雖然不是第一次吃越兒,可是真是越吃越離不開,越吃越想吃。」
「大人,你好討厭!既然你喜歡,為什麼不把我討了去!」
「呵呵,越兒,你也知道主子的脾氣,只要你能順利地拿到藏寶圖,我就向主子求了你,好不好?」
男子說話的當兒,**又來了。
哇靠!真是現場版的限制級畫面啊!
那兩人根本不知道,現在他們的位置正好被言小姬看了個一清二楚。看著男人結實緊繃的屁股,言小姬一邊欣賞一邊點頭,完全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
等最後兩人再次癱軟,吳越如同八爪魚一樣黏在男人身上,可是這個男人,卻不再溫存,直接穿好衣服,在吳越臉上落下一個吻。「我該回去了,不然主子等急了。」
「嗯!」吳越就像吃飽了的貓一樣,應了一聲,也緩緩穿上衣服,抱著男人親了一會兒,才鬆開手。「大人,記得想我!」
「我會想你的!」男子承諾後,一個閃身,離開了後花園,而吳越也扭著屁股,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離開了後花園。
好險!確定兩人走了,而且不會再回來,言小姬才緩緩地動了動已經麻木的腳。這兩人的出現完全打亂了言小姬的計劃,今天看來出逃是失敗了,只能換日子了。
言小姬拖著麻木的腳回到房裡,怕驚擾人,她沒點燈,直接摸索走到床邊,卻不想被絆了一跤。
「哎喲,摔死我了!」言小姬揉了揉嗑在地上的膝蓋,叫了起來。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把她給絆倒了!言小姬伸手胡亂摸著,卻摸到了一具溫潤的身體。
「別出聲!」沒等言小姬明白,一個冰涼的東西已經抵在言小姬的脖子上。這場景為什麼這麼熟習?電視裡已經上演了千百遍,為什麼在這兒被她遇到了?
「呃,好漢,哈哈,你放心,我不會出聲的。可不可以麻煩你把匕首拿開啊!這樣的東西萬一傷著人,可就傷了和氣的。」
言小姬一動不動,眼睛盯著黑夜中的那個人,雖然屋裡黑漆漆的,她什麼都看不到,可是既然這個「東西」會說話,而且還是男人音,言小姬現在很肯定,對方是個男人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就殺了你!」黑衣人收起刀,言小姬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你要做什麼?」見言小姬站起來,黑衣人警惕地看著她。
「點燈啊!我什麼都看不見!不過你放心,我這裡的院子很遠,沒人會經過我這兒的。」言小姬摸索著點了蠟燭,這才看見躺著的是一個身形高挑蒙面的男人。
「喂,你是不是受傷了?」對夜晚出現在房裡的殺手,言小姬有些興奮,至少所有的故事中,這都是一個艷遇的開始。
「嗯。」男人嗯了一聲,隨後拿出一個藥瓶,把黃色的粉末倒在腹部。
之前因為夜行服是黑色,所以看不出血,直到這會兒,言小姬才看到黃色粉末一倒上去就被染紅了,顯然這人是受了傷,而仔細一看,他腹部還有半截箭頭在外面。
「那個,需要我幫忙麼?」看對方弄到滿頭是汗,言小姬在旁邊站著看戲,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你會?」男人抬起頭,言小姬看到了他那雙深邃的,可以吸收人的靈魂的眼睛。
「不會,我只給小動物包紮過。」只是一個晃神,言小姬覺得自己好像被這人看穿一樣,她趕緊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不過,以前也看人做過,要不我試試?」
因為言小姬的這句試試,黑衣人點頭,讓言小姬幫忙。
言小姬從男人手裡拿過匕首,在蠟燭的火苗上烤了烤,之前在電視上看人拔箭也是這樣的,先要消毒才行。隨後,言小姬蹲在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地隔開了他傷口附近的衣服。
「啊……」當看到血淋淋的肉的時候,言小姬一陣作嘔,連忙跑到一邊,乾嘔了好久,回頭,對上男人嘲笑的眼神,言小姬一咬牙,又走了過去。
「你不是怕麼?」黑衣人顯然知道言小姬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剛才她的表現明顯說明了這一切,只是她現在竟然回來繼續幫他,這讓男人有些意外。
「習慣了就不怕了。」言小姬咬著牙,仔細檢查了下男人的傷口。「傷口需要消炎才能拔箭,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兒?」男人一愣,對言小姬的背影問道。
「當小偷!」離開住處,言小姬偷偷摸摸地來到廚房,弄了點兒鹽,隨後偷了一壺酒,等她回來,剛推開門,就看到男人在燈火下璀璨明亮的眼睛。
這男人的眼睛真漂亮!就不知道那張臉怎麼樣。言小姬心裡想著。
「這就是你說的消炎?」男人看著言小姬倒出酒,又倒了溫水將鹽化在水裡。
「是啊!不然到時候細菌感染怎麼辦?就是,破傷風,這個你應該懂得。」沒有紗布,言小姬直接撕了裙子,用布條沾了鹽水輕輕地給男人的傷口擦拭。
「有點兒疼,要不你喝口酒?」言小姬聽到男人齜牙咧嘴的聲音,不好意思地沖他一笑,「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繼續吧。」男人盯著言小姬的臉,悶聲一句,「一會兒拔箭的時候,先用匕首把周圍的肉割開,否則箭頭會帶著肉出來,傷口更難癒合。」
「好!」雖然嘴裡說好,可是真的拿著匕首在一個活人的肚皮上割開傷口,對言小姬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當看到言小姬哆哆嗦嗦地握著匕首在傷口處比劃的時候,男人竟然笑出聲來,「做不了就不要逞能,我自己做!」
男人剛掙扎著想坐起來,沒想到牽動傷口,鮮紅的血涌了出來。
「別,我可以的。」見到殷紅的血,言小姬連忙制止住對方,「你別動,我來!一回生二回熟,在家裡我也有宰殺過動物,割肉我還是會的。」
見對方把自己和宰殺的雞鴨做比較,黑衣人有些哭笑不得。言小姬深吸了口氣,手指輕輕摸了下箭頭大概的位置,當下一刀狠狠地割了下去。
「唔……」突如其來的一刀,讓男人疼得直冒汗,可言小姬不等他喘口氣,又一刀割下。
「你要謀殺啊!」男人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卻看見言小姬頭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汗珠,看來,她也是很緊張很擔心吧!
「我要拔箭了,你忍一忍。」言小姬抬起頭,對上黑衣人那雙探究的眼,不過她已經沒心思去想這個黑衣人的來龍去脈了,只能一鼓作氣地把事情做完。
「一、二、三,拔!」言小姬閉眼,只聽見肉和箭頭分離的聲音,下一刻箭頭已經在她手中了。
「成功了!」言小姬咧嘴一笑,一顆汗珠從她小巧的下巴上滴落到地上。
「嗯!可以麻煩你,先幫我把傷口弄一下不!」黑衣人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這會兒竟然把他這個病人丟在一邊,來慶祝她第一次割肉拔箭成功,真是分不清孰輕孰重啊!
「哦,不好意思!」言小姬連忙把箭頭放下,男人的傷口又有血涌了出來,而且他傷口太大,撒藥上去根本不能止血,言小姬手上衣裙上現在都是對方的血。
「你等等!你等等!」言小姬抓住頭髮想了一會兒,隨後找出了針線盒,拿出針線來。「我要先把你的傷口縫合,然後再上藥。這樣傷口就不會一直流血了,你覺得怎麼樣?」
「該不會又是第一次吧!」男人疼得厲害,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平靜,雙眼只是盯著言小姬,仿佛要看清楚她這個人的靈魂似的。
「嘿嘿,是的。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總比等死的好啊!」言小姬說著話,隨後找了針消毒,拿了線穿上,「等肉開始癒合的時候要拆線,不過那會兒就不需要我幫忙了,你肯定走了。」
黑衣人似乎特別相信言小姬,看著她在自己身上拿著繡花針穿來傳去,疼痛感雖然有,但她已經儘量在減少她的痛苦了,這一點他能看出來。
「好了!」終於,大功告成,言小姬並沒有鬆懈,而是拿鹽水給黑衣人清洗了傷口,隨後將剛才的黃色粉末撒在他身上,最後又撕了乾淨的羅裙,小心翼翼地給黑衣人包紮起來。
當言小姬散開的髮絲輕撫過男人面頰的時候,他聞到了屬於她的香味。清新,淡雅,又有一種俏皮的意味,就像她的人一樣。
「你要記住,別撕開傷口,到時候就更不好癒合了。」言小姬一邊說著,一邊收拾殘局,「找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好好養傷,別老是打打殺殺的,生命只有一次,用完了就沒了。」
和剛才緊張的言小姬不同,此刻的她絮絮叨叨的,就像個老媽子一樣,不過黑衣人並沒有阻止她說話的意思。
「我被人追殺,沒地方去。」男人聳了聳肩,「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啊?」見黑衣人這樣說,言小姬有些同情他,「唉,同是天涯淪落人,你的身世也很可憐哦!」
「呵呵,我可憐?」男人笑了起來,「的確,我生活在刀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我死,所以我是可憐的。不過你為什麼可憐?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丫環啊!這裡是四王府,你一定是獨孤宸的姨太吧!吃香的喝辣的的,有什麼不好的!不像我,日日要堤防人暗算,擔心被設計。」
「唉,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唄!這王府看著華麗,誰知道哪兒藏著什麼陰謀呢!」言小姬無奈地笑道,坐在黑衣人身邊,「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當一隻鳥,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飛翔。」
「會被獵人射下來!」黑衣人適時打破了言小姬的美夢。
「掃興!」言小姬翻了個白眼,「死在廣袤的天空之下,到時候地為墓,天為碑,總比在鳥籠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腦袋好!」
「你怎麼會掉腦袋呢?你是四王爺的姨太,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切!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才不是那些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呢!這裡不過是個華麗的牢籠,被囚禁在這裡的女人除了勾心鬥角,根本就看不到籠子外面的世界是多麼精彩。總之,說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想法呢!」
言小姬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反正救了你,也算我們有緣。今天你受了重傷,我的床就讓給你好了。不過你要記住,明天早上一定要離開,不然被別人發現把你交到官府你就死定了。」
言小姬扶著男人躺在自己床上,「西邊院子哪兒去的人最少,我想你應該會輕功吧!到時候你就從哪兒走吧!祝你好運!」
丟下這句話,言小姬抱了床毯子放在搖椅上,吹了燈,自己靠在搖椅上。大概是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沒一會兒,言小姬就睡著了。
聽著搖椅上的小人兒均勻的呼吸聲,黑衣人睜開了眼睛,下了床,來到了搖椅邊。
這少女,一點兒防人之心都沒有,就這樣安逸地睡著了。真不知道在她的夢裡會有什麼!黑衣人的手指輕輕地撩開言小姬額頭上的發,露出了她彎彎的眉,和緊閉著的,有著長長睫毛的眼睛。
「言小姬,你果然讓我很吃驚!看來,言博是送了個寶貝到我身邊來!」男人輕語道,隨後離開了這裡。
等言小姬第二天醒來,昨天晚上的黑衣人已經走了,而屋裡竟然乾乾淨淨,好像一切她不曾救過一個黑衣人,不曾幫人拔箭幫人縫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難道是我做夢?真的是夢麼?」言小姬按著太陽穴,努力地回憶著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地上的血跡不復存在,床上也乾乾淨淨,就連那些針線什麼的都沒有了。只有她身上染血的衣服和燒了一半的蠟燭,證明著的確出現過一個黑衣人,那人受傷了,被她救治過。
「這人也真有意思,走的時候還幫我把這兒打掃乾淨了,看來他還算有良心,沒給我添亂子。」
而言小姬嘴裡說的這個男人,此時正在王府的一幢閣樓里。
「王爺,您的傷幸好及時包紮,而且進行了縫合,所以才沒有什麼大礙。」陳忠為獨孤宸換藥,重新包紮了傷口,「只需要靜養幾天就可以了。」
「嗯。」獨孤宸點點頭,如果言小姬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雙眼睛來,這眼睛和昨夜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沒錯,那個被言小姬救下來的黑衣人就是四王府的主子……四王爺獨孤宸。
「王爺,您不是還有幾天才回來麼?為什麼提前回了?傷您的人是誰?」
陳忠扶著獨孤宸坐下,又講剛剛熬好的藥端了上來,「是太子的人麼?」
「呵,除了我那個好二哥,還會是誰呢!」獨孤宸一口氣將藥灌了下去,「父皇的生辰要到了,我打算趕早回來為父皇慶生,可是沒想到二哥似乎知道我回來的路線,在路邊派人埋伏我,四十個弓箭手,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因為喝了藥的關係,獨孤宸的臉不再蒼白,漸漸有了血色,「還好我撐著回來了!對了,昨天給我包紮傷口的就是言如玉的妹妹言小姬?言博的私生女?」
「是的,王爺,有什麼問題麼?」
陳忠見獨孤宸提到了言小姬,很是驚訝。言小姬可是獨孤宸出征之後言博才送來的,可是王爺似乎對言小姬很有興趣,昨天受傷回來也不是先找他而是去了言小姬哪兒,難道有什麼事情麼?
「她很有意思!」獨孤宸微微一笑,「陳忠,把言小姬進入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說說,我對她很有興趣。」
既然是獨孤宸要求的,陳忠也就一五一十,把言小姬進門,到落水,最後成為管家的姨娘,跟幾個孩子在一起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獨孤宸。
「哦,這麼說,自從她落水醒來之後就變了個樣?真是有趣啊!」獨孤宸點點頭,「陳忠,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是不是獨孤寺的人把這人給掉包了?」
「回王爺,應該沒有。言小姬背部有一塊蝴蝶胎記,小魚兒伺候她洗澡的時候檢查了,胎記在,而且是天然的,所以應該還是原來的人。」
陳忠把調查的情況講了出來,「不過,為什麼她會性格大變,我想也許就是醫書上說的,脫胎換骨吧!」
「脫胎換骨?」獨孤宸漂亮的眉毛微微一皺,「你是說人腦部收到重創,所以忘記了之前的種種?」
「對!醫書有記載這樣的例子。北齊開國皇帝相里青雲的皇后劉胭脂就曾經在溺水後出現這樣的情況,原本只是農夫家目不識丁的女子,一下子變成博覽群書的才女。相里青雲能夠建立北齊,劉胭脂功不可沒。只可惜最後劉胭脂難產而死,據說如果劉胭脂不死,說不定南宋早就是北齊的版圖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獨孤宸微微眯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掩蓋住了他眼裡的波瀾,「你說的這個,我也聽過。劉胭脂是個極其傳奇的人物,據說統一貨幣、度量衡、文字,這些都是她提出來的。她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女性。」
「我研究過之前北齊留下來的醫術,關於劉胭脂當時的事情記得非常隱晦,只是說有一次落水,昏迷了三天,醒來之後就『脫胎換骨』了。她也是忘記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但是就仿佛一個新的靈魂注入到這具身體中一樣,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不知道言小姬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況。」
聽陳忠這樣說,獨孤宸笑了一聲,丟了一沓東西放在陳忠面前。「如果你的分析沒有錯,我想她也是脫胎換骨了。這是最近市面上最流行的精怪小說《西遊記》,作者就是她。」
「什麼?」陳忠非常驚訝,對於《西遊記》,他也聽說過,講的是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故事。王府里的小廝和丫頭們最近也在議論這個,特別是獨孤雪身邊的丫頭小桃,每隔幾天都會跟一群人講故事,他還以為是她聽書知道的呢。
「這《西遊記》中的故事,稀奇古怪,充滿了神奇的想像力,我覺得一個賣豆腐的私生女是寫不出這樣的故事來的。而你之前又說她的人還是本人,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她腦子被撞壞了,然後出現了『脫胎換骨』的事情。」
獨孤宸的分析,讓陳忠連連點頭,「王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就會是繼北齊開國皇后劉胭脂之後,第二個遇到這樣的事情的人。劉胭脂輔佐相里青雲,使他建立北齊,成就了一番工業,言小姬如果也是這樣的話,王爺,您的大業……」
陳忠的話沒有說完,但獨孤宸已經懂了他的意思。如果言小姬真的和劉胭脂一樣,成為「脫胎換骨」的幸運兒,那個她也有可能具備劉胭脂那樣的能力。
「這件事情先放一放,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不過既然有這樣的可能,我覺得還是需要先試探試探才行!不如這樣!」獨孤宸在陳忠耳邊嘀咕了幾句,陳忠連連點頭,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自從黑衣人走後,言小姬左右眼連環跳個不停。「到底怎麼了?老是跳?」言小姬把弄髒的衣服藏起來,直到房裡沒了黑衣人的氣息,她才鬆了口氣。
「十三姨太!十三姨太!」當言小姬正準備歇口氣的時候,小魚兒一陣小跑地過來,「十三姨太,王爺回來了!」
「王爺?獨孤宸?他回來了?不是回朝的大軍還在路上麼?他怎麼就提前回來了?」言小姬皺著眉,心裡一想,糟糕,正主回來了,她要逃跑就更加麻煩了。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人說,王爺回來的時候遇到刺客,還受了傷!陳伯已經去了宮裡,皇上知道王爺被人行刺,大發雷霆,還派了太醫過來親自給王爺檢查身體呢!」
小魚兒嘰嘰喳喳地把她打聽來的消息一股腦兒地倒給了言小姬,一直到現在,言小姬還沒有察覺昨天晚上的黑衣人和今天這個突然出現的王爺之間的關係。
「小魚兒,你轉來轉去,我的眼睛都花了!不就是王爺回來了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啊!」言小姬有些無語,獨孤宸回來倒霉的應該是她言小姬才是,為什么小魚兒這麼興奮呢?
「十三姨太,等王爺傷好了,就會招人侍寢啊!前面十二位姨太都跟王爺那個過,只有你沒有,這次王爺回來了,可是你好好表現的機會啊!」小魚兒見言小姬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現在卻這樣「糊塗」,連忙把她拉到一邊對她點明這裡面的關係。
「十二姨太為什麼在王府里那麼耀武揚威,就是因為她背後有王爺的寵愛啊!十三姨太,你這樣嬌小可人,王爺一定會喜歡上你的!到時候……」
「到時候我是不是也可以在王府里橫著走了?」言小姬無奈地搖搖頭,跟小魚兒說不清這裡面的道理。
「對啊!」小魚兒沒有看出言小姬的想法啊,反而以為言小姬終於開竅了,「總之呢,從現在起,你要隨時準備著被王爺寵幸,如果能生下孩子,你就算熬出頭了!」
見小魚兒越說越起勁,言小姬忍不住頭大。這個時代的女人啊,想的就是男人的恩寵,所以如果言小姬跟她講自由和愛情之類的,一定會把小魚兒嚇暈的。
不過,讓言小姬覺得意外的是,王爺回府之後王府里依舊和平時一樣安靜,並沒有因為他回來而改變什麼。
只是女人們之間的暗流涌動了起來,每一處的姨太們都像小魚兒說的那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天都望穿秋水,等著獨孤宸的寵幸。
「無聊!花痴!」言小姬看著從眼前走過的那些女人們扭動著腰肢,就像《青蛇》里的張曼玉一樣,開口就給出了評價。
難道那些女人頭上頂著那麼多金銀珠寶不覺得沉麼?!
這已經是獨孤宸回來的第五天,聽說他傷好的很快,所以要舉辦家宴,這會兒言小姬正在去大廳的路上。
所有的女人,都花枝招展,穿金戴銀,就連剛才吳越從言小姬身邊路過,言小姬也能發現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紗裙,看來也免不了俗套。
自從那晚上撞見吳越和那個男人的好事兒之後,言小姬的警惕心就提高了很多。原來吳越之前接近她都是有目的!這讓言小姬覺得心寒。原本以為吳越是這些人中對她最好的人,沒想到她也隱藏的那麼深。
總之,還是早點兒離開王府比較好!這裡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她可不想把小命留在這兒。
「喲!到底是年紀最小,面子最大,所以又最晚過來啊!」一進大廳,柳媚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言小姬掃了眼大廳,這些女子們都穿著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化了精緻的妝容,頂著珠寶首飾端端正正有模有樣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哼!穿這麼窮酸,是不是希望勾起王爺的憐憫之心啊!」柳媚兒掃了一眼言小姬身上白色的羅裙,和頭上的一支簡單的珠釵,輕嗤一聲,「外人看了,還以為咱們王府虐待你了呢!」
柳媚兒穿著半透明的紗裙,胸口的兩隻大饅頭隨著她說話的語調一起一伏,都快從那薄薄的薄紗里跳出來了。
哇靠,**牛啊!言小姬一陣羨慕,自己的那只能是小白鴿,對方卻已經是哈密瓜了,這就是差距啊。
「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柳媚兒見言小姬痴痴呆呆的,並沒有應聲,音調立刻拔高了起來,「我好歹早你之前進門,你見到我得叫一聲姐姐吧!怎麼一點兒規矩都不懂?果然是私生女,沒家教?」
說別的,言小姬到底沒什麼好在意的,但一聽對方開始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她立刻惱了。她真是冤枉啊!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地方,還要承受這身體帶來的一系列的問題,真是比竇娥還冤。
「家教?」言小姬微微一笑,「姐姐,貌似你家教很好?」
言小姬話一出口,立刻有人掩著嘴笑了起來。柳媚兒出身青樓,家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別說家教了。
「你是什麼意思?」見言小姬拿自己的身份說事兒,柳媚兒火氣上來了,「你說我出身青樓,沒家教?」
「姐姐,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言小姬無辜地抬起自己的臉,看著柳媚兒,「沒想到姐姐這麼有自知之明,我的確是要好好學習學習!」
「你!十三,你能耐了!當了一個月的管事,別以為哄了幾個小主子的開心,你就是王府的主人了。那個位置,還是王爺說了算的!」柳媚兒冷哼了一聲,而其他女人,則是安安靜靜地看戲,偶爾笑兩聲。
「那就希望姐姐青春永駐,和王爺恩恩愛愛,白頭偕老。」言小姬淡然一笑,王妃的位置?她還看不上。她只是懶得玩弄心術,並不表示她不會。與其和這群胸大無腦的女人爭鬥,還不如想著這麼擺脫這個環境比較好。
王府的安排比較有人性化,座位次序不是根據人的地位來安排,而是根據來大廳的先後順序。所以很多姬妾一早就來搶位置,不過還是被柳媚兒占了第一位。
而言小姬,自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磨磨蹭蹭地過來,落了個最後,坐在最靠門邊的位置,前面一堆人擋著她,正好可以發呆做自己的小動作。
等了好一會兒,言小姬都有點兒飢腸轆轆了,獨孤宸才在陳忠的陪同下一起過來。
「王爺萬福!」言小姬跟著其他女人一起行禮,雖然穿越已經一個多月了,可是這樣長長的裙子還有這些彆扭的行禮姿勢,她依舊沒學會。所以,獨孤宸一眼就看到了在眾姬妾中「特立獨行」的言小姬。
「嗯,坐。」
即便言小姬遠遠地躲在後面,獨孤宸還是看到了她那張百般不情願的臉和嘟囔的嘴,以及自言自語一張一合的小嘴。隔得遠,聽不見她的話,但是獨孤宸肯定,這人一定沒好話,說不定這會兒在狠狠地罵他呢!
一想到言小姬多變的臉,獨孤宸就覺得這個小妮子很好笑,卻不想扯動了傷口。
「哎呀,王爺,您沒事兒吧!」抓住獨孤宸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柳媚兒立刻嗲聲嗲氣地關切詢問,「王爺,好不婢妾給您檢查一下?」
柳媚兒的聲音像摸了蜜一樣,聽的言小姬一陣惡寒。上帝,讓這場無聊的家宴快點兒結束吧!言小姬在內心裡祈禱著。
「不用,開宴吧!」
對熱情的柳媚兒,獨孤宸沒有多說話,不過柳媚兒一見剛才的策略不對,立刻閉嘴乖巧地坐著。誰都知道四王爺雖然看著始終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是越是這樣的人,越惹不得。
這場家宴,在言小姬看來有些詭異,是安靜得很詭異。所有人都安靜地吃飯,就連筷子觸碰碗的聲音都沒有。
難道四王爺這麼的這麼可怕?察覺到瀰漫在姬妾中的詭異氣氛,言小姬也乖巧地低著頭,只是筷子地往嘴裡餵著菜,沒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了。
「十三,你很餓?」正當言小姬餵了一隻魚丸在嘴裡的時候,獨孤宸冷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胃口很好嘛!」
「呃,好餓……」嘴裡含著大丸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言小姬只能含糊不清地迎合了句。
「來人,把本王的菜端到十三面前去。」
立刻有人端了一個小桌來到言小姬面前,各式各樣的菜,放在精緻的瓷碗裡,滿滿一桌。
「哦,謝謝!」言小姬依舊低著頭,反正已經給獨孤宸留下一個吃貨的印象了,她不介意更糟蹋自己,立刻飛舞著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丟嘴裡。
哇!味道真好!言小姬終於明白獨孤宸和自己的區別了,他的菜顯然是專人烹製的,味道一級棒,比較起來,言小姬覺得自己剛才吃的那些完全不能跟這個小桌上的比。
「嗯,看來本王不在王府,你受委屈了。」獨孤宸撐著下巴,看著埋頭苦幹的言小姬,「管家,去庫房挑一些鮮艷的布料給她做衣服!再挑幾套珠寶,順便把皇上賞的東海珠送去!」
獨孤宸厚重的賞賜,讓其他女人羨慕的雙眼發紅,只有言小姬有些迷茫,東海珠?很稀罕的東西麼?
不過,等言小姬看到東海珠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拿起來尖叫。「哇靠!和鴿子蛋一樣大的珍珠!這是真的麼?」言小姬拿著珍珠對著光看著。
「回十三姨太,這是正宗的東海珠,一年只出五十顆,被皇上親自賞賜給了王爺,現在都在這兒了。」陳忠依舊站的筆直,回答著言小姬的話。
「真漂亮!」言小姬一笑,露出淺淺的梨渦,這玩意要是放在現代,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依她貪財的個性,這東海珠完全就是投其所好了,她愛死這些寶珠了。
「十三姨太,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看著言小姬孩童一樣稚嫩的臉,陳忠眉頭只是輕鎖了一下就舒展開來,「這東海珠太珍貴了,您,要不起,還是退還給王爺吧!」
「什麼?」聽了陳忠的話,言小姬柳眉一跳,看著陳伯,臉上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哪裡有賞賜了的東西還送回去的道理呢!那不是打王爺的臉麼!呵呵,陳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覺得我要不起,不過既然是王爺賞的,他覺得值,那我就配。現在這些東西是我的了,你無權過問!」
「是……」
原本陳忠以為言小姬會順勢把東海珠退還給獨孤宸,沒想到她還順著竿子往上爬,說了一堆光面堂皇的道理,最後還「教育」了她,看來,這個十三姨也並不是平時表現的那麼簡單嘛!陳忠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