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審訊案犯

  安樂公主和上官婉兒肯定是不會就這樣放棄崔緹和鄭諳兩個人的，柳飛揚現在也不知道對方還有些什麼招數沒有使出來。

  當然對於柳飛揚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儘快審訊崔緹和鄭諳這兩人，爭取早日將這件案子做成鐵案，這樣一來安樂公主和上官婉兒就沒有多少招了。

  現在鄭諳和崔緹兩人都已經關押在刑部大牢中，之所以還沒有審訊也是因為皇帝那邊是要求長安府和刑部進行聯合辦案，然後還有監察院負責監察。

  這樣一來整個流程就變得有些複雜，送走了上官銘，武延秀等人，柳飛揚也帶著林勝男離開了長安府，直奔刑部而去。

  張栩是刑部尚書，可以說官居要職，這個人官聲還不錯，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可以說是中宗朝堂為數不多的幾位干實事的官員。

  對於唐中宗李顯讓他們刑部和長安府聯合辦案這一點，張栩內心當然是非常不爽的，原本長安府可以說是比刑部的級別要低一些的，這樣搞得柳飛揚這個長安府知府竟然還有些和他這個刑部尚書平起平坐的味道。

  不過好在柳飛揚這個人官聲非常不錯，以前辦過的不少案子上報到刑部的時候，張栩也看過，內心對於柳飛揚這個人也是非常欣賞的。

  張栩正在想著要不要派人過去將柳飛揚請過來，直接開始進行審訊，這時一名下屬過來報告

  「稟告張大人，長安府的知府柳大人已經到了刑部大堂，張大人你看看我們如何安置他？」

  「柳大人來了幾個人？」

  「兩位，另外一位是一位女捕頭，據說辦案也是非常厲害的。」

  「那行，你先下去將崔緹和鄭諳兩人都帶上來，我這就去見柳大人。」

  那名下屬領命離去，張栩也是整理的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朝著刑部大堂走去。

  刑部大堂是一間非常寬敞的屋子，給柳飛揚的映像就是縣衙大堂的放大版，只是相比於縣衙來說，刑部大堂更加宏大，更加有威嚴。

  置身於整個大堂裡面的時候，不時能夠感覺到一陣陣陰風颳過來，讓人寒毛直豎，這個地方審理過太多大奸大惡之徒。

  如果是沒有一點本事，還真是鎮不住這裡的邪氣。

  柳飛揚一來到這個大堂的時候，就隨便走著看了一看周圍的環境，整個大堂左右兩邊的廂房裡面都放置著各種刑具。

  看到這裡柳飛揚才猛然想起來，這個時代好像是可以直接在審訊的時候動用一些刑罰的。

  「飛揚哥，這裡難道就是刑部專門審理犯人的地方？感覺真是有些陰森恐怖，還好這刑部陽氣重，要不然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待的地方。」

  林勝男一走進這個大堂就覺得周圍冷颼颼的，偶爾刮過的風仿佛也是帶著幾絲涼意和陰冷，總之整個人都非常的不舒服。

  「那是，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設置嗎，這是為了給那些犯了事的案犯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你一個沒有犯事的人都覺得待不住，你想想那些心中有事的人到了這裡還不立馬就崩潰了。

  這就是心理戰的最高境界，你小丫頭片子好好學著點，以後審案子的時候就能夠輕鬆不少……」

  「啪啪啪……，早就聽聞柳大人乃是辦案方面的奇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剛才的一番論述總結得真是非常的恰當。

  就是我刑部這邊不少人都只是知道很多嘴非常嚴實的人到了這裡基本上都是很快就開口了，可是其中的緣由他們卻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而柳大人從犯人的角度來解釋，確實是讓人耳目一新，張某受教了。」

  這開口說話的自然就是刑部尚書張栩，他聽到柳飛揚有關嫌疑人心裡的分析，忍不住拍手稱好。

  「張大人過講了，這只是下官一家之言，哪敢在張大人面前班門弄斧，實在是讓大人見笑了。

  下官今日前來是想和張大人約個時間對兩名案犯進行審訊，也好早日審結此案，不知道張大人意下如何？」

  柳飛揚一眼就認出了張栩，知道這就是刑部尚書，這可是真正的手握實權的大官，正二品大員。

  張栩聽到柳飛揚道明來意之後，內心非常的高興，對於柳飛揚的工作效率也是非常滿意，這樣一來大家在這件事情上就達成了共識。

  張栩也想要儘快將這件案子坐實，以免夜長夢多，崔緹和鄭諳兩人的惡名他這邊早就有所耳聞，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對付這兩人而已。

  「既然這樣，那擇日不如撞日，柳大人今天就辛苦一下，咱們馬上就開始審理這兩人的案件，從已有的證據來看，這兩人的犯罪證據確鑿，咱們只需要核實一下犯罪事實便可以定罪了。」

  柳飛揚一聽張栩這樣說，就知道這個刑部尚書把事情想簡單了，當下搖頭提醒道

  「張大人可不要掉以輕心，你我都知道這兩人都不是一般的犯人，他們可是前吏部侍郎，現在朝中各部門的官員，有多少人是他們二人引薦提拔上來的，這些人會不會想辦法保住這兩人，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

  另外，不要忘了崔緹和鄭諳後面的人，這才是咱們這次面臨最大的挑戰，據我所知，崔緹背後站著的可是上官婉兒，這個女人在朝中的勢力如何，我想張大人比我更清楚。

  而鄭諳這個人也不簡單，他背後的人是安樂公主，還有個首席宰相宗楚客在一旁虎視眈眈，咱們稍微有一點的差錯，可能就會把自己給套進去。」

  聽到柳飛揚這樣說，張栩渾身一震，不得不說他還真是忽略了這件事情背後的複雜關係，另外還有監察御史在旁邊盯著他們辦案。

  可以說是這一件案子表面上是審訊崔緹和鄭諳兩人濫用職權的案子，實際上他們是在和當今朝廷各方進行博弈，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這些勢力裡面，臨淄王派系和太平公主派系當然是希望能夠直接將崔緹和鄭諳兩人給直接搞下去，而以安樂公主為首的另一方勢力則是會死命的保住崔緹和鄭諳兩人。

  想清楚了這些細節，張栩開始重視起這件案子來，同時對於柳飛揚這個人也是高看了許多，他沒有想到柳飛揚到京城不過一個月左右，竟然能夠將整個京城的朝局弄得如此清楚。

  僅僅是從這一點，張栩就知道柳飛揚在京城絕對不是孤身一人，只是目前柳飛揚到底是站在哪一方，這一點張栩還沒有看清楚。

  「那既然這樣，不知道柳大人以為我們如何來辦這件案子呢，不瞞你說，我這邊今天剛下朝就已經收到了要求放這兩人一碼的意思了。

  我相信柳大人那邊拜訪的人也不在少數，那你看看接下來咱們怎麼做比較好？」

  張栩這樣說也是有些試探柳飛揚的意思在裡面，想看看柳飛揚是否是安樂公主一方的人。

  如果是，這件事事情可就麻煩了，估計接下來的案件審理恐怕也會是寸步難行，可以想像的是安樂公主肯定是會想方設法干擾最後的定案的。

  柳飛揚自然也是聽出了張栩言語中的試探，不過也不挑明，而是直接嘴角上揚，臉上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簡單，咱們就將這件案子的方方面面的細節都給審理清楚，有任何人企圖過來為這兩人開罪的，咱們就直接來個順藤摸瓜。

  我相信這條藤上面的瓜一定是不少的，不知道張大人有沒有興趣咱們二人一起探探，沒準咱們二人還真是能夠摸出不少的大瓜。」

  張栩聽到柳飛揚這樣說，無疑是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頓時大喜，至少目前來看，柳飛揚是奔著坐實崔緹和鄭諳兩人的罪行來的。

  僅僅這一點，兩人至少暫時能夠達成共識，至於以後怎樣，那就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了，目前最緊要的就是先對崔緹和鄭諳兩人進行提審。

  張栩和柳飛揚兩人統一了立場之後，兩人暫時達成了共識，接下來便開始安排提審案犯的事情。

  很快崔緹就被帶到了大堂，張栩坐在主位上面，柳飛揚坐在張栩的右手邊，林勝男則是站在柳飛揚身後。

  崔緹被帶到堂上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在朝堂上那種恐懼，反而是有些趾高氣昂的樣子，整個頭顱也是高高的揚起，仿佛絲毫沒有將張栩和柳飛揚兩人放在眼中。

  「啪……，大膽嫌犯崔緹，竟然公然藐視公堂，你可知道該當何罪？」

  崔緹的目中無人直接激怒了坐在堂上的張栩，張栩擔任刑部尚書時間不是太長，還沒有見過到了刑部公堂竟然如此囂張的犯人。

  崔緹只是扭頭瞥了一眼滿臉憤怒的張栩，語氣頗為不屑的說道

  「喲，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不是忘了你張大人還是本官引薦才得以撈到這個刑部尚書的官位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成為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

  另外我想告訴張大人一聲，之所以讓你負責審理此案，只是希望你走走過場，給大唐朝廷一個台階下而已，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憑著你這區區的刑部尚書能夠奈我何。

  我崔緹背後站著的是誰我相信你張大人也是有所耳聞，難道你真想要趟這趟渾水，小心最後好處沒有撈著，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

  「啪…啪…啪…，精彩，實在是精彩，本官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囂張的嫌犯，竟然當著我們兩位主審官的面威脅我們。

  不得不說，崔大人，我柳飛揚有些佩服你的勇氣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讓你能夠如此的藐視我大唐帝國的刑罰。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不如崔大人就來告訴我和張大人，我們要如何做才能夠脫身呢，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柳飛揚還年輕，這花花世界對於我的吸引力還是非常大的。

  我可不想就這樣稀里糊塗的稱為大唐帝國朝堂鬥爭的犧牲品了。」

  柳飛揚一邊放低姿態說著，一邊非常隱晦的給張栩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對方先不要輕舉妄動，聽聽崔緹怎麼說。

  因為這關係到他們下一步的審訊計劃。

  老話說這人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此時的崔緹也是如此，他並沒有看到柳飛揚對張栩的手勢，同時對柳飛揚這個人的立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想當然的以為這便是安樂公主派過來搭救自己的人了。

  於是崔緹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同時也非常愚蠢的幫助自己挖好了墳墓，最後就只是何時埋葬自己了。

  不過這些崔緹自然是後來面臨鬼門關的時候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