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往事

  謝靈兒面對二人的勸說，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可是連將軍都覺得棘手的段由書啊，以趙虞嬌一己之力，又怎麼能夠應付過來呢？

  周臨墨沉默了，這個段由書，倒是真的不好說，他也沒有辦法告訴謝靈兒不必擔心段由書的問題。

  段由書行事古怪叵測，想從趙虞嬌這裡入手也說不定呢。

  周臨墨不敢小看段由書，此人的計謀，還不一定會在秦天澤之下，就連周臨墨也沒有這個自信，自己可以超過秦天澤。

  可段由書卻能讓秦天澤這麼警惕，真是讓人不禁有些畏懼。

  「是，段由書雖然行事古怪，可依我看來，他似乎不打算殺害夫人。」

  莫露華冷不丁地開口，她的眼神直視著前方，仿佛對此毫不在意。

  雖然她生得溫順，可那雙眼眸里，卻滿是堅毅，不像是尋常的嬌弱女子。

  謝靈兒不得不對莫露華有些欽佩，謝靈兒自己本也是喜歡俠者之人。

  莫露華雖是潛伏在將軍府的臥底，卻不乏俠者風範，謝靈兒也是欣賞不已。

  「是嗎，你又如何判斷呢？」

  周臨墨不以為然，莫露華對於段由書縱然會比周臨墨的要多，可段由書的心思世間幾人能夠猜透？

  「段由書雖然是想要和將軍比賽，可段由書也是一個有風骨的人，不會出爾反爾的。」

  莫露華很是篤定地回答道，生怕周臨墨懷疑似的，故而轉身看了周臨墨一眼，確認周臨墨的反應。

  周臨墨聳聳肩，挑起了嘴角，眼神里不無譏笑地嘲諷道。

  「你這話說的仿佛你很了解他一般，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棋子吧？莫非你和段由書的關係竟還不錯？」

  莫露華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之事，眼神變得有些暗淡。

  謝靈兒深覺周臨墨說的話有些過分了，想要安慰莫露華，可莫露華先說話了。

  莫露華抬起了眼眸，眼神里三分自嘲，三分傷感，還有些許的無奈，雙唇輕啟，悠然說道。

  「段由書，是我的同門師兄，同時，也是我的……意中人。」

  謝靈兒和周臨墨都怔了怔，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是驚訝，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莫露華和段由書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是的，我和他都是孤兒，被我們的師傅扶養長大，自小一起習武。」

  莫露華解釋說，她的眼裡泛起了些許的柔光，她似乎很是懷念兒時的生活。

  可惜柔光過後，是更深沉的淡漠，現在今非昔比，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莫露華深知這一點，早已不再懷念了，只是難免想起，有些感傷。

  謝靈兒收了收情緒，微微蹙眉，猶猶豫豫地問道，

  「可，既然如此，他可是知道你的心意？」

  莫露華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揚起了眉頭，不無嘲弄地反問道。

  「公主可是覺得，喜歡這事，藏的住？」

  謝靈兒被問住了，沉默了下來，只能訕訕地點頭。

  是啊，喜歡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藏的住呢？若是藏的住，又怎麼會是喜歡呢。

  喜歡一個人，難免會露出蛛絲馬跡來的，更何況喜歡常常使人失去理智，難以冷靜思考。

  「不瞞你們說，我和段由書，曾經也是出入成雙的俠侶……」

  莫露華聲音逐漸弱了下來，似乎又有些後悔說出這件事情，這種事情，多說無益。

  莫露華已經太久沒有見過從前的段由書了，現在的段由書對於她也是陌生不已，她又怎麼能夠再去懷念從前的時光呢。

  謝靈兒看了看周臨墨，有些難以置信地皺了皺眉頭，咬著下唇，似乎有些意外。

  周臨墨回看著謝靈兒，只是輕輕地揚了揚眉毛，倒是很饒有趣味。

  不得不說，段由書這樣的人，究竟會喜歡怎樣的女子，倒也是讓人好奇不已呢。

  莫露華自嘲地笑了笑，擺了擺手，「這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再提也沒有意思了，我們還是趕路吧。」

  「可否斗膽問一句，段由書他……是怎麼會變得現在的樣子的？」

  謝靈兒試探著問道，不等莫露華拒絕，先搶先說道。

  「若是你不想說，那就罷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莫露華輕輕地搖頭，對著謝靈兒溫和地笑了笑。

  「無妨，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你若是有興趣，我告訴你，在這路上解解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謝靈兒閉上了嘴，她分明看見了莫露華嘴角的苦澀，可莫露華卻強顏歡笑著，讓她不知怎樣開口了。

  「我們雖然都是孤兒，可是，段由書是被拋棄的，並非一出生便沒有了父母。」

  莫露華頓了頓，莫名有些傷感，段由書說到底，卻也是一個可憐人。

  「自我記事起，他便是我們門派里的長輩，很受師傅的喜愛，也很勤奮刻苦。最開始我並不知道此事，後來聽師傅說的。」

  「段由書是在五六歲時被父母拋棄的，似乎是因為生活困苦所致。他雖然還小，可對此事很是記憶深刻，不能忘懷。所以時至今日，仍然耿耿於懷吧。」

  莫露華勾起了嘴角，透露出幾分苦澀。

  可以看出莫露華是真心喜歡段由書的，否則也不至於眼神那麼地為段由書而傷感了。

  謝靈兒不免有些感動，莫露華實在太溫柔了，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人的模樣。

  莫露華平日在將軍府為人低調，總是息事寧人，看起來唯唯諾諾，膽小怕事一樣。

  可是現在，之前的事情居然都是偽裝。而真正的莫露華，卻是這樣的溫柔而堅毅的女子，截然相反，讓謝靈兒唏噓不已。

  「後來，我也不知為何，他似乎是在某一次的出任務回來之後，便一直渾渾噩噩地，眼神迷離，問也不說。便是從那之後，他就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就連我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莫露華嘆了一口氣，實在難以偽裝開心，眼角濕潤，鼻尖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