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現代

  皇上特地讓趙虞嬌來談談自己的看法，這讓趙虞嬌很是為難。

  這分明就是晏殊的詞，更何況還只有下半闕，讓趙虞嬌來點評，她也只好仔細回想晏殊的詞的特點了。

  怪她平日裡只顧著學醫了，這些詩詞一類都基本忘了，哪還知道晏殊的詞大多是在說什麼感情了。

  「如何？夫人只管先說好還是不好便是了。」

  皇上提醒道，這可把趙虞嬌憋笑憋的辛苦急了。晏殊的詞是她趙虞嬌可以說不好的？這可是留名千年的詞人，比趙虞嬌的歲數要長的多了。

  「自然是極好的，雖是講感情之事，可又一點也不俗氣，比喻也是很巧妙，看樣子是周公子是一位心思細膩之人。」

  趙虞嬌都被皇上催促著了，只能先糊弄幾句便是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晏殊是誰。

  「將軍夫人評價可是很高，周臨墨，你可是有什麼看法？」

  周臨墨對趙虞嬌勾唇微笑著，風度翩翩地說道。

  「夫人實在是謬讚了，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夫人方才的《雪夜》才是好詩呢，頗有平易近人之感，想必是常關心民情吧？」

  趙虞嬌抽了抽嘴角，幾乎就要瞪著周臨墨了。

  好一個「平易近人」，好一個「關心民情」，可不都是白居易的詩風麼？也就周臨墨可以聽出來了，說不準，周臨墨就是聽見了趙虞嬌剛剛念的詩才決定進來的。

  難道……周臨墨真的和趙虞嬌一樣，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如果只是巧合，也太巧了吧？趙虞嬌完全不相信，對周臨墨又感到了幾分模糊。

  「周公子真是謙虛，分明就是一首好詞，何必跟妾身在此爭論呢。」

  趙虞嬌幾乎是忍著自己咬牙切齒的衝動說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周臨墨。

  周臨墨坦然自若，鞠了一躬，便坐回席上了。

  「嬌嬌兒，周臨墨所吟，可是有哪裡不對勁？」

  秦天澤輕聲問道，作勢給趙虞嬌夾菜，實則是在說悄悄話。

  若不是周臨墨吟的詩有什麼不對勁，趙虞嬌又何必是如此反應。秦天澤不明白，於是乾脆詢問趙虞嬌。

  趙虞嬌搖頭，她的氣息還不平穩，她太易怒了，完全不是周臨墨的對手，周臨墨竟是那麼沉的下氣。

  「是麼，為夫多慮了？」

  秦天澤顯然不相信，只是不再追問。趙虞嬌倘若不想說，他再問也沒有結果。

  「嗯，只是有些生氣，這周臨墨在聖上面前如此狂妄，還有那副虛偽的模樣，妾身著實厭惡。」

  趙虞嬌無奈，只好隨意找了個藉口，無論秦天澤信不信，總比沉默要好得多。

  「是，的確。這倒是讓本將軍想到了段由書，奉承的姿態倒是別無二樣。」

  秦天澤附和道，為了打消趙虞嬌覺得自己不信任的念頭，他只好這麼說。

  秦天澤對趙虞嬌自然是信任的，只不過這件事情還是過於蹊蹺，他也不好斷論，只能再做打算。

  「你這麼一說，二人的嘴臉幾乎都可以重合了。」

  趙虞嬌冷哼一聲，偏要提及段由書，那趙虞嬌可是更加不悅了。一個喜歡撒謊的人，日後也不敢重用，那麼他的才華就皆是威脅了。

  趙虞嬌最是懼怕這樣的人，比如段由書，比如周臨墨。

  「且慢，待我試一試他。」

  趙虞嬌突然想到，既然無法確認周臨墨的身份，試試不就知道了？

  周臨墨知道晏殊的詞，趙虞嬌便再來考考他其他詩人的詩詞，看看他應不應得上來便是。

  「哦？試什麼？」

  秦天澤看著趙虞嬌很有幹勁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趙虞嬌倒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樣呢。

  「將軍看著便是了，會是一齣好戲。」

  趙虞嬌揚起了眉頭，得意地看向了周臨墨，滿是下戰書的氣勢。

  周臨墨默然，他大抵猜到了趙虞嬌要做什麼了，不禁有些畏懼。

  趙虞嬌站了起來，主動請命道。

  「既然軍中無以為樂者，那便請周公子與妾身來對詞，依各位大人看，如何？」

  皇上大笑著，拍手叫好，狩獵便是要有熱鬧的氣氛。

  「好，好，將軍夫人真是有豪情，那便有請周公子了。」

  周臨墨遲疑地起身，眯眼看著趙虞嬌，也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有勞了。」

  趙虞嬌對著周臨墨拱手，滿面笑意里都藏著暗箭。

  「夫人請，在下奉陪便是了。」

  周臨墨雖遲疑，但既已是被逼上了梁山，沒有退路了。

  「那好，周公子，那便由妾身出上句，你接下句，可好？」

  「嗯，夫人有請。」

  「第一句，故人西辭黃鶴樓，請接。」

  趙虞嬌故意說了一句常見的，她不相信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會不認得這一句詩，就是尋常的孩子也知道，周臨墨更是該清楚。

  周臨墨看著趙虞嬌，眼神高深莫測。

  趙虞嬌斷然知道這不是一句合乎規矩的對仗句，可那有如何？除了現代人，其他大梁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周臨墨，你會怎麼做呢？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是在皇上面前失去好感？

  「夫人這可是送別詩？」

  周臨墨笑道，似乎想到了應對方案。

  這可是七言絕句之最，除了正確答案，不可能再應出合規矩的了，周臨墨不得不在趙虞嬌面前認輸了。

  趙虞嬌很自信，揚唇笑道，「沒錯，周公子真是敏捷。」

  「不是，不過是夫人念了故人和西辭，其實很好懂。」

  周臨墨謙和地笑道，接著便問道。

  「黃鶴樓以下，便是揚州了吧？夫人。」

  周臨墨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把趙虞嬌嚇得背後發涼，渾身一個激靈。

  是的，周臨墨不是大梁人！或者該說，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沒錯……正是煙花三月的揚州。」

  趙虞嬌錯愕地看著周臨墨，她從未想過會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樣，來自其他的世界。

  「揚州是何地方，微臣從未聽說過。」

  有大臣問道，周臨墨和趙虞嬌的議論，他們是一句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