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針鋒相對

  秦天澤看著眼前這個書生打扮的男子，不覺眯了眯眼睛。這個人，讓秦天澤感到好生眼熟。

  「將軍，不進來坐坐麼？」

  段由書輕笑著，拱手為秦天澤讓出條路來。

  秦天澤怔了怔，對段由書已經留有一個心眼了。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許是城裡的人。

  只是，又像是隱居山中的人。

  秦天澤沒有推辭，跟著進了房裡。

  「將軍請坐，段某這裡沒有茶水，就請將就吧。」

  段由書倒了一杯藥水，是谷中草藥浸泡成的，吃了可以清心明目。

  秦天澤沒有端起茶杯，眼前這人明知自己是大梁的將軍，卻絲毫未曾有過懼色，甚至還從容不迫地為秦天澤倒水。

  不簡單。秦天澤下此斷論。

  「嗯？將軍可是怕段某下毒？呵呵呵，無妨，早知將軍不會輕易信我。」

  段由書不溫不惱，只把茶杯放下了，饒有趣味地看著秦天澤。

  秦天澤渾身不自在，冷漠地看著段由書。

  趙虞嬌的血跡到了前面不多處就停了，還有跌倒的痕跡，趙虞嬌定就在這附近。

  而這裡恰好就有一處房屋，趙虞嬌定然是被段由書救去了。秦天澤環視了四周，未曾發現趙虞嬌可能停留過的一點線索。

  「你是什麼人。」

  秦天澤問，舉杯將杯中的藥水一飲而盡。

  段由書滿意地揚起了眉角，眼神里透露出幾分興趣來。

  「無風穀穀主，段由書。見過秦將軍。」

  秦天澤冷哼一聲，只覺段由書儘是一些掐媚之數。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必然也該知道我的目的吧。」

  秦天澤問，對於段由書已是猜出了六七分，段由書的身份，過去，還有目的，大致有了想法。

  「將軍說笑了，段某不知什麼目的。」

  「行了，我沒有功夫和你耗著，虞嬌人在哪？」

  秦天澤眼神中透出了一股怒色，眉頭輕輕地皺起，這是他自己也察覺不了的怒氣。

  在段由書面前，秦天澤不想叫趙虞嬌為嬌嬌兒，總覺得有些彆扭。在熟人面前尚且不會，更別提是段由書了。

  段由書……這個危險的人物。

  「將軍無需心急，便是著急，段某也無可奈何。」

  段由書又為秦天澤蒸了一蠱藥水，明知秦天澤不會再給面子，也還是蒸了。到底都是一個形式，該做還是得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天澤握了握拳頭，涉及了趙虞嬌的事情，秦天澤無法冷靜，更沒有功夫和段由書這樣的虛偽書生猜啞迷。

  秦天澤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趙虞嬌究竟在哪兒。

  「罷了，將軍今日並無興致，段某不再自討苦吃了。」

  段由書停下了手裡蒸茶的動作，笑吟吟地看著秦天澤，薄唇輕啟，悠哉地說道。

  「趙姑娘已經出了無風谷，與你錯過了。段某也並不知她在何處。」

  秦天澤呼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以防自己發怒，眉目之間皆為殺氣。

  若不是因為段由書還有價值，秦天澤早就想離開了。秦天澤預感，留在此處，必將有大事發生。

  「她人怎麼樣，可有受傷？」

  「噥，傷勢還算嚴重的，腳踝處被毒蛇所咬，手臂處、玉足也是大小傷口皆有。不敢要說最嚴重的，還是腹部上的傷口，失血過多，於是引起了昏迷。」

  段由書係數說於秦天澤聽，一個比一個要牽及私密的部位。段由書故意要惹秦天澤生氣，只為了好玩。

  秦天澤自然上當，臉色愈發難看。

  不僅為了趙虞嬌的傷勢，更為了在意，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嬌嬌兒究竟做過什麼。

  「將軍可是還有其他疑惑？」

  段由書問道，嘴角輕揚著，他是始終沒有一點負面的情緒。

  「現在的情況呢，可有大礙？」

  秦天澤忍著，先了解趙虞嬌的情況要緊。

  「唔，將軍真是……」

  段由書還未說完，被秦天澤生生打斷。秦天澤對段由書怒目而視，不留一絲情面。

  「你是大夫吧，這谷中的藥材奇特，你有給她解毒吧？傷口呢，處理好了嗎？」

  「嗯……將軍莫急。趙姑娘自己一件做了簡單處理，暈倒之時只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段某解毒之後，已將傷口處理，現在已無大礙。」

  段由書不想惹秦天澤真的生氣，這對他可沒有好處。憑武功，大梁未必會有秦天澤的對手。

  秦天澤越是看段由書不悅，深知說多無益，徒增憤怒罷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趙虞嬌。

  「打擾了。告辭。」

  秦天澤不再多說，利落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將軍慢走，段某不送。」

  段由書揚起了嘴角，流露著幾分譏笑之意。

  他的細指輕轉，將壺中的茶水婉轉傾倒而出，稀碎的茶渣在杯中浮沉著，段由書不免覺著可惜。

  「將軍若是願意再稍等片刻，便可以喝到段某泡的一壺好茶了。」

  秦天澤走了出去，本想直接離開，卻無意間轉身瞥見了屋旁晾曬的衣服，不由得怔了怔。

  那是趙虞嬌的衣服……

  秦天澤沒多想，走進去看時，發覺衣服已是被扯得殘破，難以辨認了。

  秦天澤伸手將衣裳的一角攥在手中，難以不去想像趙虞嬌到底是受了多嚴重的傷。

  他又想起在前面發現的趙虞嬌的衣裳的一些邊角，都是趙虞嬌為了自救撕爛的，便不由覺得心疼。

  倘若趙虞嬌不會醫術，現在又會是什麼一番結果？

  秦天澤心疼不已，更加迫切要找到趙虞嬌。只是這無風谷的地勢險奇，秦天澤未必就能夠找到趙虞嬌。

  段由書真是算好了這一點，讓秦天澤無計可施。

  秦天澤拿下了段由書的衣裳，帶著懊惱和憤怒往山林走去。沿著原路返回，這是秦天澤可以在無風谷找到趙虞嬌的最後方法了。

  否則，若是平安，就只能在將軍府再見了。

  秦天澤不願意回到將軍府再遇見趙虞嬌，這讓他覺得自己愧對趙虞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