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往事隨風

  妄議聖心乃是大忌，更何況是這位帝王，昭貴妃就是深諳這個道理，這麼多年來才安穩的坐到了最後。

  看看這後宮中的妃嬪，當年在東宮待過老人，除了昭貴妃，便只剩一個平日裡默默無聞，一年下來連皇上都見不到幾次的的平妃了。

  「將軍與夫人如此情深，當真是羨煞了旁人啊。」

  許是今日心情不錯，皇上面對他們夫婦的時候，竟然露出了笑臉，說話還如此和藹。

  「托皇上的福，我們夫妻，還要多謝皇上的賜婚。」

  當年秦天澤知曉了柳知荇是趙虞嬌之後，便使了計策，讓皇上為他們二人賜婚。

  對於他的請求，皇上雖然心裡有所懷疑，但還是答應了，畢竟皇上還要靠著他去安定邦土呢。

  「嗯，你們夫妻二人恩愛是好事，只是今後謝家小姐進了門，也別冷落了人才是，畢竟你們各自身上都有著自己的使命。」

  這算是對秦天澤的試探，也懷了敲打的意思，畢竟依照秦天澤的性子，若是他將來將那慕國送來和親的謝家小姐晾在一旁，也是能夠想像到的。

  「臣的家事，讓皇上費心了，等到謝家小姐嫁到將軍府來，臣自然會安排好她。」

  等到謝靈兒從慕國千里迢迢來與他完婚後不久，秦天澤就會果斷的選擇歸隱，到時候謝靈兒帶來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不過這些打算，秦天澤還沒打算告訴皇上，畢竟是一國的君主，若是他從中做了什麼，成了這計劃當中的漏洞，那可就麻煩了。

  到時候他會安排好，帶著他的嬌嬌兒離開這是非之地。

  「將軍是一個有分寸的人，這點朕自然是放心的。」

  皇上神色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多時候，傳菜的宮女太監便魚貫而入，將昭貴妃特意準備的飯菜都布上桌。

  這還是皇上第一次同秦將軍私底下用飯，其底下的意味沒幾個人能摸得清楚。

  大家都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沒人說話，用完飯後，皇上拉了秦天澤進書房，獨獨留下趙虞嬌和昭貴妃四目相對。

  因為早些時候二人才說過那樣的話，所以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硬，昭貴妃只同自己懷裡的貓逗趣。

  趙虞嬌也樂得清閒，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坐著。

  「你與澤兒要好好的才好，爭取早些時候添個孩子，你們也都老大不小的了。」

  門外皇上和秦天澤的談話聲越來越近，一直將重心放在自己貓身上的昭貴妃突然開口。

  趙虞嬌有些措手不及，沉默了兩秒之後才應答煩。

  「多謝姑姑關心，這子女之事，都是看命罷，若是能有了將軍的子嗣，我們二人自然是極其高興的，可若是孩子遲遲不來，我們也不會心急，我們還年輕，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

  趙虞嬌這番話，剛好落進了正踏入殿內的秦天澤的耳中。

  聽見趙虞嬌這樣說，秦天澤如此冷硬的男兒險些都融化了，不為別的，就為她那一句「姑姑。」

  他最怕的就是這二人心裡始終存了芥蒂，無法將過往的事情就此掀過。

  這兩個女子，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能看到她們融洽相處，便比什麼都更讓他開心。

  「皇上。」

  見著皇上進來，昭貴妃趕緊行禮，將懷中的貓遞給了荷香，扶了皇上坐上榻，又讓人端了茶點上來。

  「皇上，娘娘，今日時辰也不早了，臣就先告退了。」

  說罷，皇上一點頭，秦天澤就帶著趙虞嬌離開了昭和宮。

  「將軍，你說貴妃娘娘在這宮裡快樂嗎？」

  趙虞嬌回頭，看著氣勢恢宏的昭和宮，若是她沒有記錯，這昭和宮便是除了鳳宮之外，這後宮裡最大的一座宮殿了。

  只是不知為何，她看這座宮殿，總覺得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個專門吃人的龐然大物，一旦進來了之後，人便像是失去了靈魂和自由，像是木偶人一樣，從這個宮殿搬到那個宮殿裡，一生都不得自由。

  「姑姑她得了皇上的真情，想必應該是幸福的吧。」

  秦天澤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在他的印象裡面，他還沒有出生，姑姑便是已經嫁給當今聖上了，他們還在東宮太子府的時候，就有不少關於二人的佳話傳了出來。

  若不是皇后贏在了家世上，姑姑又怎麼可能只是一個貴妃？

  「可是她，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說著這句話，趙虞嬌突然有些憐憫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即便是得了這天下最高的尊榮又如何，即便到死，她也只是一個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可憐蟲而已，在這寂寞的深宮裡，連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姑姑的命吧。」

  秦天澤突然想到一樁往事，其實姑姑並不是沒有過子嗣，皇上如此寵愛她，即便忌憚她後家的勢力，也還是願意讓她誕下龍種的，只是姑姑快要到臨產期的時候，他的父親，大梁的鎮國大將軍剛剛勝仗歸來。

  當時皇上才將將立了皇后，在那種壓力之下，讓姑姑有了身孕便已經是頂了很大壓力的。

  本來若是不出意外，姑姑的孩子是可以平安降生的，可是正因為父親的軍功，李家突然有了激烈的反應，因為李家擔心一向偏心姑姑的皇上會將太子之位給姑姑誕下的皇子。

  而當時的皇后還沒有子嗣，所以李家明里暗裡想了做了許多事情，都是為了讓皇上下定決心除去姑姑肚子裡的孩子。

  皇上不忍，可是知道了這件事的姑姑，又怎麼可能因為自己而讓皇上陷入那樣的僵局當中呢。

  最後她使計自己動手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還順便除去了一個皇后黨派勢力不小的嬪妃。

  也就是因為那次小產傷了昭貴妃的身體，才讓她再難以受孕。

  知道這一切真相的皇上記恨上了李家，同時也就加倍的憐惜姑姑了，子嗣於女人來說是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