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詢問舊事

  「嬌嬌兒這是怎麼了？」

  秦天澤回府，看到的便是柳知荇倚坐在院中鞦韆上，雙眼無神的盯著遠方，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

  「沒什麼，夫君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現下還沒有到用晚飯的時候，平日裡秦天澤都是夜幕降臨了才回來的。

  「這不想著，好久沒有陪我的嬌嬌兒一起用飯了，今日特地早點回來。」

  秦天澤自然不會說，他是得了消息，柳知荇從五皇子府出來之後就一直心情不好，想著多半是五皇子踐行了他的承諾，讓柳知荇不開心了。

  他雖然相信柳知荇，可沒有哪個男人會欣然接受自己的女人同別的非親非故的男人親近。

  這次算是他對不起嬌嬌兒，那就好好補償回來就好了。

  「夫君如此疼愛妾身，妾身有些受寵若驚啊。」

  柳知荇收拾好心情，她不想把不好的情緒帶到同秦天澤相處的時光里來。

  那是在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最愛的人。

  「那嬌嬌兒還不快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回報為夫啊。」

  秦天澤坐在她的身旁，輕輕晃動著鞦韆，同她一起看著落日一點一點的從天邊消失，給山巔的雲霧暈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夫君，妾身想同你一起這樣看一輩子的落日餘暉。」

  靠在他的懷中，柳知荇感受到了無比的安全感，也許這便是她淪陷在秦天澤的愛里的原因吧。

  「好，我們就一起看一輩子的落日餘暉，反正它也不會跑？不是嗎？」

  他這次再也不會同嬌嬌兒分開了，別說是落日餘暉，即便是千山萬水，他也願意陪在她的身邊。

  「夫君，若是慕國王子真的包藏禍心，等到事情爆發出來之後，慕國同大梁是會開戰的吧？」

  柳知荇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閨中夫人，她知曉慕容沛的心思，也知道在這京城還有東林人也在虎視眈眈，當初那許氏，便是東林人安插進來的髒東西。

  「這個要看兩國使臣談判後的結果才知道，不過多半又會開始起戰亂。」

  「這幾年來，慕國一直在加強練兵，還強行徵收了不少青壯，想來是在為大戰做準備吧。」

  這十幾年來，各國之間都有對方的探子，所以這種規模比較大的動作根本一點都攔不住。

  宮裡那位雖然爽快的答應了二國聯姻，可是私底下對慕國的防備可是高得很，這幾年來從來沒有放鬆過一絲警惕。

  反正在他眼裡，太子不過就是一個拉出來做擋箭牌的，娶了一個怎樣的太子妃他完全不在意。

  「那如此一來，百姓又要遭罪了。」你，也要又離開我了。

  後面這句話，是柳知荇自己在心裡默默的說的，她同秦天澤好不容易才相遇，明了對方的心意，若是戰亂再起，只怕二人又要分開了。

  「四國這十幾年來一直很是和平，可底下卻是波濤洶湧的，這場戰爭遲早都要打。」

  作為梁國的主帥，秦天澤一點都不喜歡上戰場的感覺，那代表著殺戮。

  可也只有這樣殘酷的殺戮，他才能保護他的子民，和他心愛的女人。

  「夫君，答應妾身一件事，若是哪日真的爆發了戰爭，帶上我好不好。」

  柳知荇認真的看著秦天澤，她不想再同他分開了，如果能陪在他的身邊，她也能安心些。

  一時無話，秦天澤低頭不發一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

  許久過後，秦天澤才開口，把她帶在身邊也好，這樣就不用每次都擔驚受怕，自己看不到她最後一面了。

  況且要是留她一人在京城，遇著件什麼事情也沒有人幫忙。

  「夫君，妾身問你一句話，你如實說便是，不必遮掩什麼。」

  柳知荇心裡，終究還是放不下趙家滿門冤死的事情。

  「嬌嬌兒直接問便是，你我之間，不用這般。」

  「夫君，當年趙家的事情，真的同貴妃娘娘脫不開關係麼？」

  昭貴妃是他最尊敬的姑姑，柳知荇很怕這撲朔迷離的真相背後，會是那個女人害了她全家。

  「嬌嬌兒，當年的事情是意外，姑姑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趙太醫的。」

  即便語言蒼白如此，秦天澤也只能這般說，他知曉她的心裡，始終放不下這件事，可他實在是無法親口說出，姑姑在這件事裡，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夫君只需要告訴我，貴妃娘娘她到底與這件事有沒有直接關聯，或者曾有過推波助瀾的行為便好。」

  柳知荇知曉他有他的難處，可是有些東西她必須要知道。

  「嬌嬌兒，你要相信為夫，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會陪著你的。」

  「夫君為何不敢告訴我答案？」

  柳知荇突地站起身來，秦天澤這樣百般遮掩，讓她不得不去多想。

  難道她現在所知曉的，並不是這件事情的真相？不然他怎麼不願意說出昭貴妃在這件事裡到底做了些什麼？

  「或許柳太醫會告訴你。」

  秦天澤痛苦的低下頭，他不想說姑姑的壞話，的確當年趙家的事情，是姑姑推波助瀾，才讓皇后不僅失了孩子，還失了皇上的寵愛，至今都被關在鳳宮裡出不來。

  而代價，便是趙家闔府的性命。

  這一切，他要如何同嬌嬌兒說？若是當年他在京城，便是拼死，也要攔住姑姑，不讓她這樣做，可是現在已經為時未晚了，除了儘量降低當年的事情的影響，讓嬌嬌兒過得幸福些，他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難道要他大義滅親才行嗎？

  「好。」

  聲音里滿是掩飾不住的傷痛，她原以為，不論如何，秦天澤會永遠站在她的身後的。

  不過現下看來她是想多了，也許在男人的眼裡，女人不過就是陪襯罷了。

  一開始認識趙文景的時候，兩人都將對方視為知己，可是今日，他將自己推開了，而秦天澤，口口聲聲說著，要護她一輩子，可是最後，卻連一個真相都不願意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