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見風使舵的下人

  取了飯食來，看著堪比平日裡棲月閣的殘羹的菜式，花想容氣得直接落下了淚來。

  將軍把小姐禁足了，府里的這些下人們便忙著討好新進府的那位，在各方面都不住的剋扣棲月閣，以此來向蘭若院示好。

  許氏進門之前，可沒見過他們這副嘴臉過，小姐怎麼說也是將軍府的正室夫人，即便是現下被將軍不喜又如何，只要身份還在，總有一日，她和將軍還是有和好的機會的。

  「這飯菜又不是壞了的，有何不能吃？你們家小姐沒用，害得大家現下都在府里抬不起頭來。」

  看著眼前的飯食，心裡很是平靜，她知道府里的下人一向都是勢利眼，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做得這麼過分，是斷定了她這個至今還未與將軍圓房的正室夫人不可能翻身的麼？

  冷冷一笑，這些人她會好好的記著的，以後若是尋了機會，她定然要讓他們後悔如今的做法。

  「夫人，您說這些做什麼，我們既然跟了你，便是你的人了，況且夫人一直這麼照拂我們，如今也是輪到我們這些下人同您一起共患難了。」

  趙嬤嬤原先是昭貴妃賞到將軍府來照顧秦天澤生活起居的，在柳知荇入府之後便被派到她的身邊來了。

  作為一個曾在宮裡沉浮過的老人，這半年來夫人的所作所為早就讓她折服了，心甘情願待在她的身邊伺候。

  「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一直過這樣的生活的，不過半月而已，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棋高一著。」

  若是起先只是起了這個念頭，那她現在就是下了決心，左遙那句話說的對，即便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旁人想想。

  因著她的緣故，這段時間來，棲月閣的人在府里也多受白眼，但是她們卻沒有一人因此而有所背叛，大家都是咬著牙陪她一起受苦。

  「小姐，小姐，這是檀青大人方才送過來的飯食，說是為了報夫人當初的救命之恩。」

  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過來，雲霓裳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隨著府里眾人的見風使舵，若不是柳知荇約束著，她早就去同那些人理論去了。

  「檀青？既然如此，那你便把飯食分給大家吧，說到底，大家也是被我牽連的。」

  作為夫人，她的待遇尚且如此，不難猜出來，她們作為下人，得到的什麼樣的對待。

  「小姐，檀青大人給我們大家都備了吃食，這是給你的，檀青大人說了，往後棲月閣的飯菜，他都包了。」

  對於檀青大人的雪中送炭，雲霓裳心中除了感謝，還有別樣的看法。

  知恩圖報的人並不多，更何況左遙大人平日裡同小姐關係這麼好，受到了多少提攜，也不見得他前來幫襯幾分，倒是之前險些殺了小姐的檀青大人知道照顧棲月閣眾人。

  「將軍，按照你的吩咐，東西都送過去了。」

  檀青立在下首，看著自家將軍陰沉得快要滴水的臉，忍不住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將軍一向不怎麼過問府里的事情，只有墨居的下人，才會受到他嚴厲的要求和約束，其餘閒散慣了的下人在這種時候對棲月閣落井下石，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回想著暗衛來報說夫人院裡拿到了大廚房故意為之的殘羹冷炙，將軍一下子黑下來的臉，檀青現在還心有餘悸。

  秦天澤雖然一直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是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甩下臉色來，今日卻直接發了脾氣。

  其實將軍若是真的心疼了夫人，大可以敲打一下府里的下人，讓大家知道，棲月閣那位在他心裡不是完全沒有地位的。

  可是將軍寧願讓他去拿了這份雪中送炭的功勞，也不願意出面制止大家的行為。

  「那便好，這段時間你手裡的事情便交給左遙吧，棲月閣的就交給你了。」

  她對檀青有著救命之恩，所以現下也只有讓他多多看顧棲月閣，才能讓她不多想。

  對於自家將軍府的命令，檀青自然是聽的，只是不太理解為何將軍寧願讓夫人誤會，受了委屈，也不挑破這一切。

  或許他們這些站在別人腳下的人，體會不了上位者的良苦用心吧。

  「夫人，真真是對不住了，一直給府里供應布匹的那家布莊出了問題，還未來得及找別家布莊，可是現下已經到了給大家做春裝的時候了，奴才想著最耽擱不得的，便是棲月閣了，所以連夜帶著人把倉庫翻了一個遍，總算是讓奴才找到了庫存著的布料，這不就趕緊送過來了嘛。」

  賊眉鼠眼的男子，拿著手中的布匹，一副為難的樣子看著柳知荇，心裡卻是不屑得緊。

  以前府里只有她一個主子的時候不論他怎麼巴結，夫人也沒將他放在眼裡，現下知道他的厲害了吧。

  這些布料，當真是他將倉庫翻遍了之後，選出來的最差的布匹，先不論花式如何，便是發霉腐爛的，也有不少。

  這也是蘭若院的意思，因為這件事，那位主子給大手一揮給了他五十兩賞銀，要知道五十兩可不是小數目，已經比得上他兩年的月錢了。

  反正將軍現下已然不管棲月閣了，夫人還被禁了足，即便是她想法子讓將軍知道了這件事，他也想好了後路。

  到時候只要說夫人是自己吞了那些布匹污衊他的便好。

  屬於夫人院裡的那份布料，已經讓他拿出去變賣了，他們這幫下人兢兢業業做了這麼多年，就當是夫人賞了他們的就好了。

  「如此一來，那便辛苦你們了，想容霓裳，把布匹收下，再將各位送出棲月閣去。」

  那個「送」字咬得格外的重，她出不去院子，所以那些下人做的事，她只當不知曉，可是這般囂張到她地盤上的人，真真是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