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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31:30 作者: 春天不見你
「那我吃了啊。」
「哦。」
「我靠,好甜哦,你這剩下的大半個是被老鼠咬了嗎?」
「滾。」
「野哥,你好浪費啊,我捨己為人,幫你啃了。」
「噁心。」
她站在二樓臥室的陽台上,其實看不清什麼。
空落落的心,是有點難受。
夢不講道理,非要來啃噬她的痛苦。
一遍連著一遍逼迫她回憶起他和別的女孩有說有笑的畫面。
她從幾乎窒息的痛苦中醒過來。
滿身的冷汗,她坐起來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片刻之後,她抱著乾淨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
林悄悄打開手機看了眼,從昨晚到現在,時聞野沒有再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發消息。
這樣也好,她有足夠的時間用來平復心緒。
林悄悄下樓找出冰塊,敷了會兒眼睛。
她坐在沙發上,轉過頭恰好能看見玻璃窗外的石榴樹,又快到了開花結果的季節。
等到高考結束,再過兩個月,就能看見新鮮的熟透的石榴。
她之前依然想把最甜的送給他。
好像,也沒有必要了。
周一,課程已經收緊。
理科班的老師早在之前就將所有的知識點都講完了,剩餘的時間都留給學生自行學習。
可以刷題,也可以選擇更好的方式。
班級上大半的同學都已經辦好了出國的手續,早就做好了出國留學的準備。材料齊全,只等畢業就能直接飛去國外。
周書顏在國際班,她有點跟不上班裡的學習,當初以為時聞野也會在國際班,她和爸媽鬧了好久才同意她也去國際班。
算盤落空,為此難過了很久。
周書顏申請好國外的學校後不怎麼愛上課,沒事就跑來理科一班,看見時聞野沒來上課,不高興的走了。
林悄悄寫卷子的時候,身邊的空椅子忽然坐了人。
「周五放學去哪兒了?」
少年的聲音清清冷冷。
林悄悄頭都沒抬,「回家了。」
時聞野的眉骨有個明顯的血疤,他是很清冷的長相,總是一派高貴,眉骨上這個疤痕,襯了幾分戾氣。
林悄悄沒注意到他的傷口,聽見他的聲音,又應激似的想到那個嘲弄的笑意。假性癒合的傷口開始撕裂,流血。
時聞野抿了抿唇,貌似已經很克制情緒:「不是說好一起的嗎?」
靜默了幾秒鐘,林悄悄繼續寫卷子,邊淡淡地回答他:「嗯。我反悔了。」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
她手裡握緊的筆忽然間被人蠻橫的抽走,少年的指腹緊緊壓著她的卷面,一雙冷瞳盯著她:「你什麼意思?」
林悄悄試圖抽走她的卷子,他也許真的很生氣,摁著紋絲不動。
脆弱在紙張在兩道力氣下被撕成了兩半。
林悄悄看著自己被撕破的卷子,沉默了會兒,「意思就是結束了。」
她很小聲,唇瓣一張一合,「時聞野,我們就這樣吧。」
到此為止。
再熱烈的夏天也有停下來的那天。
死寂了很久,時聞野啞著聲音,冷瞳發紅,一寸寸盯著她,「理由呢?」
林悄悄長得是很溫柔的那種好看,哪怕她好像生著氣看起來也是很柔和的,沒有什麼攻擊力,她說:「我累了。」
她低下頭,仿佛自言自語:「不合適,不勉強。」
時聞野性格是很傲的,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幾乎從來沒有低過頭,委曲求全的當條卑微的狗。
他繃著冷臉,盯著她看了半晌。
忽然間,自嘲自諷似的笑了聲。
陽光落進他烏黑的眼瞳,映著幾分嘲弄,他嘶啞著喉嚨問:「就這樣敷衍我嗎?」
林悄悄很安靜。
時聞野沒什麼表情看著她,自嘲似的開口問她:「你是不是早就開始煩我了?你數過昨天是你第幾次爽約嗎?」
林悄悄嗯了聲,「對不起。」
時聞野好像忍耐到了極限,嗤笑了聲,用力攥緊的手指不可避免掐到了掌心的傷口:「我他媽的聽夠了你說的對不起。」
教室里大概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
但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時聞野忽然間握住她的手腕,一臉生人勿進的煞氣拉著她去了僻靜的空教室。
被踢開的椅子,嚇了教室的人一大跳。
眾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徐向南用胳膊碰了下陸北的胸口,「他怎麼啦?談崩了?」
陸北說:「我哪兒知道。」
上個星期五就開始不太對了。
時聞野本來是不打算來學校的,那天他們原本在籃球場,颱風經過,天氣驟變,暴雨說下就下。
時聞野看著砸在窗戶上的暴雨,突然間說要去學校,還順了把傘過去。
陸北隨口扯了句:「給你同桌送傘吶?」
當時他既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空教室里的桌椅早就廢棄,儘管如此,每天也會有保潔清掃,確保教室里一塵不染。
林悄悄轉身要走,時聞野先她一步鎖上了門。
他的腰懶懶靠著課桌,雙腿懶散交疊的站姿,平靜看著她問:「是要分手嗎?」
林悄悄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她抬頭對上少年烏黑的眼,咽了咽緊繃的喉嚨,她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