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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打古里的慘狀

2023-12-23 00:26:01 作者: 藍盔十九
  鄭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東吁士兵施虐,陸戰隊的燧發槍,根本不適合戰場拼殺,只有防守一條路。

  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無辜的百姓,已經被東吁士兵砍傷砍死大半,他低頭吩咐身邊的親兵:「開槍,將東吁兵吸引過來。」

  「砰,砰!」

  兩聲槍響,正在奔跑的百姓呆住了,他們甚至忘記了身後明晃晃的死亡之刀,跑得精疲力竭的女人,竟然被燧發槍嚇得軟癱在地。

  東吁士兵也聽到了燧發槍的聲音,他們和百姓一樣,第一時間呆愣在毒辣辣的陽光里,有些士兵還擦著眼睛,以為看錯了,「明軍?這裡怎麼會有明軍?」

  「明軍?」東吁軍的統領上到隊伍的最前面,逆著陽光,向明軍極目遠望,服裝、燧發槍,還有熟悉的隊形,「真的是明軍。」

  「怎麼辦?」

  「打嗎?」

  「明軍怎麼會跑到我們的前面?難道長了翅膀?」

  ……

  東吁士兵亂糟糟的,但誰也沒有再向前邁步,連百姓趁機逃跑了,他們都沒有發覺。

  壓力全部集中到統領的身上。

  打不打?

  打,能打得贏嗎?附近有沒有明軍的伏兵?

  如果不打,明軍會追過來嗎?自己能不能脫身?

  東吁兵統領一直在觀測著對面的明軍,他是吉倫海的部下,與明軍只是在白古城相遇過一次,基本上沒有面對面戰鬥過。

  他不是擔心明軍的戰鬥力,對面的明軍,看起來不過數百人,比東吁士兵少得多,但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戰場指揮官,明軍紋絲不動,才是他擔心的原因。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明軍?

  「統領,打吧,沒準我們一衝,明軍就要撤軍了。」

  那統領搖搖頭,「撤。」

  東吁士兵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隨著統領緩緩北去。

  鄭興十分掃興,「這些東吁畜生,怎麼見了明軍就跑?難道被陸軍打怕了?」

  陸戰隊的士兵也輕鬆起來,剛才端平的燧發槍也是放下來,士兵們開始小聲交談著,一面咒罵著這些喪失人性的東吁餘孽。

  東吁統領在撤退的時候,偷眼打量著明軍,見明軍沒有追擊的意思,他頓時明白了:明軍不敢追擊,他們沒有援軍,這是一支孤軍,「弟兄們,列隊,殺死這些明軍,為我們死傷的兄弟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

  說到報仇,東吁士兵立刻熱血沸騰起來,不需要統領動員,士兵們一個個像是餓狼,叫囂著撲向對面的明軍,誰都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砍下明軍頭顱的人。

  山呼海嘯,腳步震天,風捲殘雲,濁浪排空。

  一千餘名東吁士兵,揮舞手中的砍刀,泥石流似的瀉向明軍的陣地。

  明軍重新端起燧發槍,在東吁士兵進入射程之前,他們不動如山嶽。

  如果說東吁士兵是發現獵物的猛虎,正在向獵物發起致命的一擊,那明軍就是等待獵物進入攻擊範圍的雄獅,它蟄伏在草叢裡,正期待著獵物向自己靠近。

  「砰。」

  「砰。」

  「砰。」

  ……

  最後一刻終於來臨,當東吁士兵進入燧發槍的百步死亡線時,明軍的燧發槍立刻開始招呼他們,第一排槍手完成齊射,頓時有數十東吁士兵摔倒在衝鋒的道路上。

  東吁士兵還在出擊,他們踏著同班的屍體,繼續向明軍猛撲過來,氣勢一定都沒有減弱的跡象,明軍還在射擊,第二排、第三排槍手也是完成齊射。

  一波射擊,就有超過百名東吁士兵倒下,或死或傷。

  這些一貫欺負大城的東吁士兵驚呆了,明軍的火器,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

  躺在地上的士兵,也許就是他們的歸宿。

  面對死亡的恐懼,東吁軍進攻的勢頭被燧發槍遏制。

  東吁士兵的速度開始慢下來,不知道是害怕明軍的燧發槍,還是要避開地上同伴的的屍體,也許他們是被受傷的東吁士兵慘狀嚇怕了。

  速度越慢,燧發槍的命中率就越高。

  又一波射擊,東吁士兵又是傷亡過百。

  但後面的東吁士兵看不到前面的慘狀,他們還是像潮水一樣前涌,因為立腳不住,他們推著前面的士兵一步步向前送死。

  東吁的統領徹底懵了,這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明軍在沒有任何傷亡的情形下,他對士兵傷亡已經接近三成,傷兵經過同班的踐踏,眼見著也是活不成了。

  在他遲疑的時候,明軍的搶手們沒有閒著,他們像是流水線上的工人,只是在機械地重複著幾個簡單的動作。

  又是兩波射擊。

  東吁士兵已經傷亡過半,要是明軍遭到如此的損失,恐怕都要崩潰了。

  訓練有素的軍隊就是不一樣,東吁士兵雖然看不到勝利的曙光,但沒有撤退的軍令,他們還是低著頭緩慢向前衝鋒。

  東吁的統領撐不住了,「撤,快撤!」他欲哭無淚,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他隆與吉倫海,在明軍面前屢戰屢敗:明軍不是他們同一水平線上的對手。

  「砰,砰,砰……」

  在東吁士兵撤退的時候,槍手們一刻也沒停止過燧發槍的發射,他們將射程加到最大,落在後面的東吁士兵,不是後背中彈,就是腦袋、大腿被燧發槍打得血肉飛濺。

  無論什麼部位中彈,只要影響他們逃跑的速度,他們遲早就會成為明軍的刀下之鬼。

  「師座,東吁士兵逃跑了!」

  鄭興何嘗看不到,不過燧發槍裝彈太慢,奔跑的時候又是無法裝彈,即使能追上東吁的士兵,等裝上子彈,人家早跑得沒影了,但鄭興一時殺得興起,他還是決定追下去,「擠壓過去,注意保持隊型。」

  明軍小跑著撲向東吁的敗兵,鄭興原本還擔心東吁士兵被追急了,要回身反擊的,但東吁士兵只是一窩蜂向前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根本不敢停下來抵抗一番。

  「師座,還追嗎?」

  「你能追得上嗎?」鄭興神秘地一笑,「走,回去,我們現在就回折勿。」

  「師座,我們不回營嗎?」

  「哪有那麼多廢話?」鄭興為了抄近路,他從東南面一個叫打古里的村子穿過。

  「師座……」

  「怎麼回事?」鄭興也看到村子裡的異狀,整個村子就像是一個雜亂的屍體堆積場,老人、女人、孩童的屍體都有,地上、樹上、床上,甚至低矮的屋頂上都是一片狼藉,但屍體上的血跡尚未乾透,顯然血案剛剛發生不久。

  「師座,這一定是東吁人幹的。」

  鄭興自然知道這是東吁人幹的,他原本沒打算對東吁士兵窮追猛打,他要讓東吁士兵為自己謀利,有了東吁士兵的威脅,或者東吁士兵殘害百姓的現實,當地百姓為了自保,必須要依靠大明這顆大樹,就像折勿村的蘇米丹那樣。

  看到這樣的慘狀,鄭興發現自己錯了,東吁士兵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國家,他們現在就是流竄犯,有今天沒明天,有早上沒晚上。

  這樣的一群屠夫,對待當地的百姓,是有一些心理變態的,指望他們像明軍這樣,以歸化當地百姓為己任,完全是不現實的。

  打古里村的慘劇,絕對不是孤立的事件。

  鄭興有些鬱悶,既然慘劇發生了,就要讓它朝著對明軍有利的方向走。

  「師座,這些東吁的餘孽……」

  「是呀,東吁餘孽不清除,百姓永遠沒有安生的日子。」鄭興悠悠地嘆口氣,他在屍體前面踱著腳步,「不知道還有多少東吁士兵。」

  「師座,我們乾脆北上,將這些東吁餘孽消滅了。」

  「對,北上。」

  「北上!」

  「北上!」

  「北上!」

  ……

  明軍的情緒被點燃了,群情激奮,他們恨不得現在就要北上,追在東吁軍的屁股後面,直到將這些東吁士兵完全消滅。

  鄭興雙手向下按了按,讓士兵們暫時平靜下來,「弟兄們,東吁餘孽是要消滅,但我們現在的人手不足,等到我們的主力來了,我們一定會消滅這些畜生。」

  「師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我們先回到折勿村,吃飽喝足,養足精神,,來日再消滅這些畜生。」戰鬥結束了,鄭興打算讓士兵先休息一番,養足精神再說。

  「那這些百姓的屍體,需要安葬嗎?現在天氣太熱,如果不及時安葬,怕是要發臭。」

  鄭興想了想,還是不準備安葬這些百姓,「我們打仗,一定要充分依靠當地的百姓,軍民#聯合,才能讓當地的百姓感受到,他們在這場戰鬥中,也是有功之人,這些屍體,就讓折勿村的村民們幫著安葬吧!」

  「是,師座。」

  鄭興帶著數百士兵,折兒向南,回到折勿村。

  蘇米丹已經回到折勿村,聽說鄭興回來的訊息,他帶著大量的百姓,敲著鑼打著鼓,歡迎凱旋的明軍,還為明軍準備了熱騰騰的飯菜。

  士兵們歡呼雀躍,剛才急追東吁士兵,跑得滿頭大汗,如果能美美滴吃上一頓飯食,在洗把熱水澡……鄭興卻是提不起興趣,他只是對忙前忙後的蘇米丹說:「蘇頭,我的士兵,已經非常疲倦,回來非常匆忙,不及細看,勞煩蘇頭著人去打古里看看,是否還有活著的人,順便將這些百姓的屍體安葬了。」

  「打古里?離此倒是不遠,村中的百姓怎麼了?」蘇米丹還不知道打古里村發生的慘狀。

  鄭興只好提醒他,「打古里被東吁士兵屠村了,都是刀傷,這些殘忍的東吁餘孽……」

  「屠村?」蘇米丹的眼珠在眼眶中轉動了幾圈,「我明白了,鄭師座放心,我即刻派人過去查看,如果有活人,我會將它們帶過來,屍體也會著人安葬。」

  「恩,蘇頭先去忙吧。」鄭興隨便扒了幾口飯,就在親兵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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