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身陷絕境
2023-12-23 00:26:01 作者: 藍盔十九
港口在昨夜的戰鬥中,遭到一定的破壞,必須重新修繕,再說,明軍的艦船數量巨大,還要增添停靠的泊位,鄭芝龍都交給手底下的參謀們去處理。
「興兒,你給我看守住港口,我要親自帶兵去熱蘭遮,會會這些在海上不可一世的荷蘭豬。」想到以前被荷蘭人欺負,鄭芝龍恨不得親自宰了熱蘭遮城內的荷蘭駐台灣長官。
「叔叔是艦隊的司令,艦隊的一切都需要叔叔掌管,衝鋒陷陣的事,就交給侄兒吧!」鄭興是鄭芝龍的嫡親侄兒,原來隨著鄭芝龍在海上混,鄭芝龍被朝廷招安後,他也隨著鄭芝龍,加入大明的海軍。
「怕什麼?降兵不是說,熱蘭遮城內只有三百士兵嗎?昨夜已經死了一百二,現在還不到一百八,荷蘭人還長了三頭六臂不成?」鄭芝龍還是覺得,親自上陣,比坐在艦船上指揮過癮多了。
「叔叔,陛下不是說,我們現在是大明的軍人,與以前不一樣了。」鄭興還是有點擔心鄭芝龍的安全,荷蘭人的槍炮可不是擺設。
「正因為我們是軍人,才應該為大明立功受獎。」鄭芝龍以前當海盜的時候,就是身先士卒的,現在差不多還是這樣的性格。
「叔叔,主帥不能身犯險地,如果陛下知道叔叔親自領兵攻城,在陛下的眼裡,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恐怕就是一群窩囊廢吧!」沒辦法,鄭興只得抬出朱由檢。
鄭芝龍果然吃癟,他收回有些失意的眼神,「興兒用兵,一切小心為上,我不會給你設定破城的時間。」
「多謝叔叔信任。」鄭興給鄭芝龍敬了軍禮。
「興兒……不,鄭師座,這兒是軍營,以後不能叫叔叔了,我也不再當眾稱你興兒。」鄭芝龍的目光,重新落在鄭興的身上,看著侄兒成熟起來,眼神中滿是欣慰。
「是,叔叔,不,是司令。」鄭興趕緊改口。
這一次出戰的,是陸戰第十一旅,鄭興帶著這三千餘士兵,浩浩蕩蕩向熱蘭遮城出發,陸戰隊其餘的士兵,暫時在港口安營,或者參加修復港口,或者在營寨中休息。
朱由檢北伐的時候,北海艦隊的陸戰第一師,因為沒有配備火炮,在遼東三岔河一役,傷亡數千將士,此後,朱由檢給陸戰隊專門配備了小型的火炮,防止士兵再次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以三千對二百,加上有配備了火炮,鄭芝龍放心地讓鄭興獨自去攻打熱蘭遮城,他自己則躲在港口的指揮室中,品味起台灣產的香茗,一邊靜候鄭興勝利的訊息。
熱蘭遮城距離港口不過十里,此時荷蘭駐台灣長官普特曼斯正皺著眉,獨自坐在辦公室內,毫無滋味地品著本土產的香茶。
種種跡象表明,武裝來襲的是大明的艦隊,無論是人數,還是軍士的戰鬥力,都超過荷蘭守軍,更超出他的想想,昨夜增援港口失敗後,他再不敢派出援軍,因為熱蘭遮城的守軍,已經不足二百,守城都吃力了。
普特曼斯眼睜睜地看著海軍被殲、港口失守,卻沒有任何辦法。
有時候,國與國之間,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是戰爭,是武力。
荷蘭的主力艦隊遠在巴達維亞,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使巴達維亞的海軍來了,以大明海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荷蘭海軍能否取勝,普特曼斯真沒什麼把握。
「報告長官,不……不好了,外面……外面有無數的士兵……把熱蘭遮城……包圍了。」衛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白嫩的臉上因為充血,特別像是養眼的桃花,但他的眼神里卻是充滿恐懼,像是見到了大量的撒旦。
「什麼?包圍了熱蘭遮?」普特曼斯立即就想到了明軍,卻不知道他們來得這麼快,「走,去城頭看看。」
普特曼斯隨著衛兵來到東城門,近千人的隊伍,已經將東城圍得水泄不通,他驚出一身冷汗,還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它的城門怎麼樣?」
「報告長官,其它三門也差不多,都有近千的士兵。」
衛兵的回答,讓普特曼斯徹底掉進冰窟窿,面對十倍於守軍的攻擊隊伍,別說出城作戰,恐怕逃跑都不可能了,城外的軍隊,可不是周圍哪個村社的土著百姓,而是大明的正規軍。
既然無法逃走,普特曼斯只能依靠城牆據守了,希望其它據點的士兵得到訊息,能快點過來增援。
不過,普特曼斯很快就找到問題的漏洞,其它據點的士兵,加起來還不到兩百人,與城外的數千大軍比較起來,不過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要想阻擋明軍這股巨浪,也是不可能。
普特曼斯開始後悔了,熱蘭遮城只是一座城池的雛形,還沒有最後完工,城牆不僅低矮,也不夠厚實,如果不是商務活動占據了他大量的時間,早應該將城牆修築完畢。
「哎,該死的商貿,與生命相比,一切金銀都是多餘的。」
天下沒有後悔藥,人間儘是後悔人。
「長官,那是什麼?」衛兵看到城外的明軍,已經安裝好火炮,心中更加恐懼。
「什麼?火炮?」普特曼斯一屁股坐到地上,如果說看到大量明軍的時候,他已經喪失了信心,現在則是絕望,不是對勝利的絕望,而是對生命的絕望。
熱蘭遮城現在就是一座孱弱的土城,抵抗周圍的土著是綽綽有餘,但在明軍的火炮面前,這就是一豆腐渣工程,誰會想到大明的軍隊會突襲台灣島?
「難道我需要投降嗎?難道我會是福爾摩沙(大明稱台灣)的最後一任長官?」
「長官,我們不是也有火炮嗎?」
衛兵的話,提醒了普特曼斯,他就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也是好的,「快,準備開炮,目標是他們的火炮,炸毀它們。」
荷蘭的士兵早就集中在東城門的城頭上,炮手們聽到普特曼斯的命令,才想起要調試火炮。
荷蘭的火炮上並沒有裝上準星,瞄準起來比較浪費時間,好在他們的火炮本來就是朝向城外的方向,炮手只要根據平時的經驗,調整炮口的高低就行,先不管準度了,必須將炮彈發射出去,至少對城外的軍隊是一種威懾。
「轟……隆……」
「轟……隆……」
「轟……隆……」
……
明軍的火炮,幾乎與荷蘭人的火炮同時開始射擊。
明軍的二十多門火炮,全部集中在東城門,這些小型的火炮,射程只有兩千步,加上要向城頭仰射,火炮的射程實際上連兩千步都不到,而荷蘭人占據地形高的優勢,火炮的射程超出明軍的火炮,炮火完全可以將明軍的火炮全部覆蓋。
但是,荷蘭人的火炮,發射的是實心彈,如果實心彈能落到明軍火炮所在的那一條直線上,才會對明軍的火炮構成威脅,明軍發射的是開花彈,一炸一大片,在彈片與衝擊波的覆蓋範圍內,幾乎再也找不到完整的活物。
激戰了一個多時辰,明軍有一門火炮的底座,被實心彈直接命中,底座上的鋼板嚴重變形,炮管出現歪斜,暫時無法使用了,還有一門火炮,遭到落地後蹦跳的實心彈撞擊,炮管嚴重向內凹進,開花彈已經無法出膛了。
而荷蘭人十餘門火炮,不僅炮身被開花彈炸得四仰八翻,連炮手都傷亡殆盡,普特曼斯逃得快,恰好躲過開花彈爆炸時放出的彈片,但還是被衝擊波推到在地,啃了一嘴泥之後,才緩緩爬起來。
明軍見城頭上的實心彈完全停止了發射,估計損耗得差不多了,他們將開花彈的目標,調整為城牆。
遇上三輪炮擊,東城牆就像是遭遇十級以上的大地震,基本上是完全坍塌了,倒塌的泥土恰好添沒了城牆底部,城內與城外已經完全連成一體。
普特曼斯越來越確信,來到是大明的軍隊,土著雖然有可能聚集這麼多的士兵,但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火炮,比荷蘭的火炮還要厲害一些,他蹲在城頭下一動不敢動,差不多是被嚇破了膽。
「長官,城牆已經坍塌了。」衛兵將最新的訊息匯報給普特曼斯。
「城破了?快,組織士兵守衛住東城門,千萬別讓這群撒旦入城。」
「長官……」衛兵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向普特曼斯匯報。
「快,你為什麼不去傳令?」普特曼斯有些歇斯底里了,一旦這群撒旦入城,那荷蘭人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長官,東城門的士兵,都被明軍的火炮炸死炸傷了,其它城門的士兵,一時半會還不敢撤過來,這些城門外也有敵人,這些魔鬼,他們到底有多少人……」衛兵從匯報轉向罵罵咧咧,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只是一名傳令兵,他連罵大街的權利都沒有。
「都死了?」衛兵說了一大堆,普特曼斯只聽清了這一句,他喃喃自語:「太可恨了,可惡的開花彈!」
「長官,現在怎麼辦?魔鬼們就要打過來了。」衛兵焦急萬分,他們已經深陷絕境,想逃跑都沒路,火都燒眉毛了,長官還有時間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