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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個不留

2023-12-23 00:26:01 作者: 藍盔十九
  「將軍,就讓他們戴罪立功,死在戰場上吧!」錢禮民看勢頭不對,朱由檢的表情以及他對死者母親說的話,讓他心中發涼。

  「你身為奮武營的軍官,御教部下不嚴,罪不可赦。執法兵,把他拖下去,重責二十軍棍。」還敢為他們求情?朱由檢火上加油。

  營門口現在特別的安靜,連圍在一起的百姓,包括死者的父母也暫時停止了哭鬧,只聽到「啪,啪」的擊打聲落在錢禮民屁股上。

  二十軍棍,很快就結束了,兩名士兵又拖著錢禮民回到隊列。

  也許執法士兵兵留了情,錢禮民還勉強能站起來,身心都受到傷害的錢禮民,默默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三名士兵,輕輕嘆了一口氣,再也不敢為他們求情了。

  「把這三名禽獸拖下去,斬。」朱由檢的話擲地有聲,但他的心裡心裡在流淚和滴血。

  他和諸葛亮揮淚斬馬謖是有不同的:一、諸葛亮的淚流在臉上,是讓別人看的,讓別人覺得他實在不忍斬馬謖,他不得不斬馬謖的原因,是維護軍紀,維護他和馬謖之間簽訂的軍令狀。而朱由檢的淚是流在心裡,他不能讓士兵看到他的不忍,否則他自己可能就動搖了,一旦他動搖了,放過這三名士兵,先不說死者的父母和城中的百姓怎麼打發,以後士兵們對軍紀就沒有多少敬畏之心了;二、諸葛亮流淚,是悔恨的淚,是悔恨自己不聽先主之言,是悔恨自己識人不明。但他是全軍統帥,不能在部下面前表現出來,更不能在部下面前露出自己的弱點,作為蜀漢軍事和政治上的核心人物,他是沒有缺點的,既然他沒錯,那麼造成蜀漢北伐失利的責任,當然就是街亭失利的馬謖了,所以,馬謖非死不可。奮武營的這三名士兵同樣非死不可,但這與朱由檢沒有多少直接的關係,奮武營的士兵缺編非常嚴重,所以朱由檢在訓練士兵的時候,他沒得選擇,不管兵員素質的高低,只要是奮武營的人,他就得訓練,至於朱由檢眼中不合格的士兵,因為大明的府兵制度,他是沒辦法將他們剔出奮武營的。朱由檢殺士兵,主要是為了立威,但奮武營的士兵本來就不滿員,死一個就少一個。所以朱由檢心中的淚,多半是不忍的淚。

  奮武營的人,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誰也不敢說話。剛才錢禮民為這三名士兵求情,朱由檢不但沒有同意,還打了錢禮民二十軍棍,況且,這三名士兵的確違反了軍法,按律當斬。

  剛才還哭鬧的死者父母,也是驚呆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執法兵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們兩人一組,將這三名士兵拖到一邊。不一會兒,裝著三顆血淋淋人頭的盤子,就被他們端放到營門口,士兵們視線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還是朱由檢打破了這靜謐的時空:「這三名士兵,雖然是衣冠禽獸,但畢竟是我奮武營的人,我奮武營統兵不嚴,對不住平時支持我們的百姓。現在奮武營全體官兵,向死者下跪,以示歉意。」說完,朱由檢帶頭,面朝死者,單腿下跪。

  正在列隊的奮武營官兵們,稍微遲疑片刻,然後像是約好的,只聽見「噗噗」聲響,所以有的奮武營官兵,都像朱由檢一樣,面朝死者,單腿下跪。

  死者的父母,反而是一臉的驚愕,他們還從沒聽說過,有哪支大明的軍隊,會為了擾民而斬殺士兵,更不用說給百姓下跪。雖然大明的軍法有明文規定,但對於擾民一事,誰也不會當真,否則就不會發生許多起殺良冒功的事了。

  死者的父親顯然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看到奮武營全體將士全體朝他們下跪,驚得不知所措,竟不知不覺中跪在奮武營的對面……

  朱由檢起身,扶住他,將他拉起來:「大爺,大娘,本將軍的處理,你們可滿意?」

  「我們本來也沒想著要殺他們。」大娘擦去臉上的淚珠,小聲哆嗦著,不知道被朱由檢的大動作嚇著了,還是感動了。

  「他們違反軍規,必殺。大爺,大娘,人死不能復生,你們節哀吧!」朱由檢見大爺和大娘再沒有開始時的悲憤了,能為女兒報了仇,也算是他們意料之外結果了。既然當事人沒意見,別人應該不會說什麼閒話了,他轉過臉對跟在身邊的傳令兵說:「取二十兩銀子,給大爺大娘做安葬費用。」

  大娘還為沒了女兒的事傷心過度,不肯接銀子,傳令兵又將銀子向大爺的手上塞,大爺推辭不要,但經不住傳令兵一再奉送,推脫不過,到底還是接了。

  原來憤怒發百姓,心中的怨氣也隨著早晨的露珠逐漸散去,在他們的勸說下,大爺和大娘緩緩地離開軍營,離開這讓他們既傷心又震撼的地方。

  奮武營的將士們確實巋然不動,沒有朱由檢的將令,誰也沒有起來,繼續跪在軍營前,不知道是目送大爺和大娘還是為死去的士兵送行。

  「奮武營的弟兄們,你們是軍人。無規不成軍,遵守軍紀斬將立功,本將絕不虧待,但不尊將令違反軍規的,本將也決不輕饒。」朱由檢表情冷煞,臉上的寒氣比嚴冬的溫度還要瘮人。

  「奮武營的弟兄,剛才斬首的三名士兵,雖然做下不恥的事,但他們比較是我奮武營的人。如果他們待在京師,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弟兄們,我們為什麼來山東?是誰讓我們非得來山東?」朱由檢很快將話題轉移,倭寇沒遇到,卻發生士兵違反軍紀被斬首的事,現在奮武營的將士太壓抑。必須重新激起士兵們的戰鬥激情。

  「是倭寇。」有些士兵小聲地說,顯得十分不甘心的樣子。

  「對,是倭寇。是倭寇肆掠山東,否則奮武營也不會來到山東。這三名弟兄是罪有應得,我們不能找百姓報仇,但如果沒有倭寇,他們就不會來山東,他們就不會死,我奮武營也不會因他們而蒙羞。弟兄們,如果你們要為這幾名弟兄報仇,如果你們要洗去奮武營的恥辱,就多殺倭寇,徹底殲滅倭寇把。」朱由檢又開始煽動士兵們,他要將士兵們的壓抑和憤懣轉移到對倭寇的痛恨上,士兵越壓抑,對倭寇讎恨的就越深,在對倭寇的戰爭中,就越有戰鬥力。

  「殲滅倭寇。」被壓抑了整個早晨的士兵們,終於找到了宣洩的突破口。

  「倭寇就在前方,奮武營的弟兄們,現在我們就上路,爭取早日殲滅倭寇,還大明朗朗的世界。」

  在如虹的士氣中,從濟南到臨淄的路,全軍只用了大半天。

  朱由檢到達臨淄的時候,特戰隊第一小隊隊正張璐恰好回到臨淄城。

  「信王殿下。」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張璐才會稱呼朱由檢殿下,但現在軍情緊急,他也顧不上多想,「青州城已被倭寇所破,守城士兵不戰而逃。據少數逃出的百姓敘述,青州城內屍體遍地,婦女被奸無數。我們到達青州的時候,曾扮作逃難的百姓遠遠觀測,城中還有零星的火光和煙霧,顯然倭寇在城中燒毀了很多民房。王隊長正在前方監視倭寇的動態。」張璐將倭寇的情況作了簡要的介紹,雖然敘述的是客觀事實,但語調低沉,眼神中隱隱有一些擔憂,不知是擔憂倭寇的強大、殘忍,還是擔心百姓的無助。

  「娘希匹,這些倭寇,滅絕人性,一個不留。」朱由檢本來對倭寇就有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這種仇恨不會隨著他的穿越有任何的減弱,現在又面對倭寇的喪盡天良,他心中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層,只想著早日滅掉所有的倭寇,不管他們生活在什麼地方,一了百了。但顯然現在還不是算總帳的時候,先滅掉山東的這股倭寇才是正經,「張璐,你先下去休息吧,來日還有硬仗要打。」

  送走了張璐,朱由檢又撒出許多游騎,偵探倭寇的動向。

  第二天辰時,王慕九回來了,他帶來了倭寇的具體動向。倭寇在凌晨已經時分出了青州城的西門。

  「西門?」朱由檢一喜,倭寇出青州城西門,必然奔臨淄而來,計算時間,倭寇沒有戰馬,全是步行,應該在午後時分到達朱由檢預設的伏擊圈。

  朱由檢感謝上天,也感謝清園主人,也許他們都在冥冥之中幫助自己。

  倭寇奔伏擊圈而來,那原來設定的以騎兵引誘的策略就不用執行了,只要將奮武營預先埋伏在指定的位置即可。

  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場戰爭,關乎到自己今後在軍隊中的威望,絕不能無功而返,讓倭寇從縫隙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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