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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30:52 作者: 南山有李
    清涼的井水總算讓莊桐畫的起床氣消散大半,理智回籠,昨夜的事情再次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閃現,讓她的頭又隱隱作疼起來。

    導致她失眠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有臉面問出這樣的話,莊桐畫不想理他,轉身去吃早飯。

    還以為她把昨天的事都忘了呢。

    裴允無奈,緊跟其後,安慰自己:好歹沒有裝作無事發生,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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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要去山裡玩嗎?」

    看著身旁一雙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莊桐畫做著最後的掙扎:「姐姐昨晚真的沒有休息好,能不能改天再去啊?」

    錢樂不滿:「不行,桐畫姐姐,你們就休息這一天,今天不去哪還有機會去?」

    莊桐畫不死心:「下午呢?」

    「下午太陽就更厲害了,出不去的!」

    「是呀桐畫姐姐,我們就玩一會會兒,你可以下午再回來睡覺呀!」

    說得有理有據,莊桐畫無從反駁,況且孩子們也算是盡心盡力幫助她完成了七天的任務,她沒有理由拒絕他們這個小小的請求。

    「好吧,那就下午再回來睡過吧!」

    莊桐畫拍板作出決定,全副武裝過後踏上上山之路。

    山路崎嶇狹窄,右側是陡峭的山壁,草木叢生,綠意盎然,更往上的山坡上,映山紅漫山遍野,開得熱烈,開得張揚。

    左側則是一個水庫,夏季降雨量大,水庫的水位陡然上升,綠汪汪的深不見底,看著就令人膽戰心驚。

    羊腸小道堪堪只能三個孩子並排行走,莊桐畫擔心孩子的安危,老媽子似的督促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靠邊行走,換來孩子們敷衍的應答。

    莊桐畫無奈,回頭看裴允:「你跟都跟來了,能不能發揮點作用?」

    裴允攤手:「他們對這路熟悉的很,有幾塊石子都一清二楚。與其有這個閒工夫擔心他們,你還不如擔心下自己。」

    莊桐畫氣結,又不禁慶幸,就算昨晚當面告白了,裴允也沒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舉動,連他的嘴欠都顯得可愛起來。

    快要走到半山腰,一個刺蝟頭男孩蹬蹬蹬跑來:「裴允哥哥,我們可以去水庫游泳嗎?」

    裴允正色:「不可以。」

    男孩不服氣:「為什麼不行,你不是說過有大人陪著就可以去水庫玩嗎?」

    「玩和游泳是兩件事,有大人陪著你們可以到水庫邊逛逛,釣釣魚,但是游泳絕對不行。」

    莊桐畫補充:「是啊,現在還是夏天,上下水溫不同很容易導致腿抽筋,我是個旱鴨子,就剩你裴允哥哥一個人,根本看顧不好你們的。要是真的想游,等我們回去找找看,換個安全的地方再去游泳,好嗎?」

    「哼!」男孩見無法說通兩個大人,恨恨轉身跑開。

    「唉......」莊桐畫阻攔不及,詢問裴允,「不要緊嗎?」

    裴允搖搖頭:「小成跟我提過好幾次要求,都被我拒絕了。下山之後,我去找他談談,讓他阿婆也看他看緊點,就怕他自己又偷偷溜來水庫游泳。」

    「是該多關注關注,去水庫游泳實在太危險了。」莊桐畫說,「給他們找點兒事做吧,不然我擔心小成要鼓動孩子們一起鬧你,你也不好受。」

    裴允深以為然,高聲招呼起孩子們:「今天我們比比誰摘的映山紅最大最漂亮,贏的人有獎勵!」

    「我一定是第一名!」

    「我摘的才是最好看的!」

    「等等我,我也要去!」

    孩子的好勝心一下子被激起,各個都往山上跑去,小成也跟隨著大部隊,沒有提起去水庫游泳的事情。

    莊桐畫稍稍放下心,這才發現她和裴允幾乎是肩抵著肩站在了一塊兒,她抿唇不語,加快腳步向前走去,非要跟裴允錯開好幾個身位。

    裴允刻意落後幾步,無奈問道:「沒必要吧,前幾天相處的不是挺自然的?」

    有必要,當然有必要,前幾天大家還能心照不宣的裝傻,你要非把話挑明了,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莊桐畫打著除要緊事外絕不搭理裴允的念頭,悶頭走得更快更急。

    裴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往裡走點,快掉下去了。」哄孩子一樣。

    莊桐畫不語,只是依言放慢了腳步,行走路線也更貼近了山體。

    見狀,裴允也不再說話,跟在莊桐畫身後三步的範圍內,默默注視著她的動作。

    為了錄節目,莊桐畫的行李箱裡裝的都是簡潔方便的運動服,和成套成套的防曬、曬後修復護膚品——再曬不黑的人也是會被曬破皮的。

    就算是昨晚的慶功宴,莊桐畫也是簡單出席,裴允想,他好像從沒見過她盛裝打扮的模樣,連在她參演的網劇中都沒見過。

    她今天穿了一套鉛灰色的運動套裝,外罩一件白色的防曬服,馬尾隨著身體的起伏左右擺動,汗珠沿著雪白後頸滑落,滴進灰色短袖,洇出更深的一圈印記。

    記憶中,莊桐畫從來都吃不胖,高中時他幾乎一天一個小蛋糕的投喂,也沒見她長一兩肉。

    但她也不過分瘦削,骨肉停勻,纖穠合度,大眼睛高鼻樑小嘴巴,唇紅齒白,像他幼時在櫥窗中看過的洋娃娃,精緻美麗,卻毫無生機。

    來了東沿村不過一周,她卻瘦的厲害,臉上多年微消的嬰兒肥都褪去不少,看得裴允心痛不已:惦記許久,他還沒掐過呢,怎麼就這樣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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