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君心難測 換人審案

  此時長孫無忌已經向李世民匯報了大概的情況。

  君臣二人正談論著如何平息此事。

  「輔機，秦牧下令封鎖明德坊是沒有錯的。」

  「只有封鎖了明德坊，才能暫時封鎖消息。」

  聽到李世民的話，長孫無忌拱手說道：「陛下聖明，只是以臣愚見，紙終究包不住火！」

  說著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看向李世民。

  潛台詞無疑是在說；封鎖消息後要儘快處理，避免消息走漏後引起其他的麻煩。

  李世民自然聽懂了這潛台詞，於是點點頭靠著椅子說道：「務必快刀斬亂麻，將此事平息，不能使此事影響科舉！」

  李世民話音剛落，便看到宦官走到自己身旁。

  「陛下，護國公來了！」

  得知秦牧前來，李世民連忙揮手說道：「快帶進來！」

  只見秦牧快步走進大殿，拱手行禮道：「臣秦牧拜見陛下！」

  李世民點點頭抬手示意秦牧不必多禮。

  「護國公，當前情況如何，可有新的進展？」

  秦牧聽到李世民的詢問連忙拱手說道：「陛下，他們對毆死士子之事供認不諱。」

  「同時也交代了長安城中一些胡商協助他們出逃之事。」

  李世民聞言眉頭皺起，看向一旁的長孫無忌說道：「沒想到長安城中的胡商如此不老實，竟然有膽量協助人犯出逃。」

  長孫無忌瞬間緊張起來，連忙出言說道：「臣斗膽，不知陛下準備如何處置這些胡商？」

  言畢，長孫無忌抬頭看向李世民，等待李世民的答覆。

  李世民卻沒有立即答覆長孫無忌，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秦牧。

  秦牧見狀恭敬地拱手，等待李世民出言。

  片刻之後，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說道：「護國公，你以為當下該如何處理？」

  被李世民點名的秦牧抬起頭看向李世民。

  一旁的長孫無忌此時也看向他。

  秦牧在兩人的注視下，拱手說道：「陛下，如今主惡尚未定罪，次惡也尚未定罪，何故先定從犯之罪？」

  此言當即讓長孫無忌眼皮一跳，心中明白這是秦牧準備發力了。

  於是長孫無忌靜靜看向李世民，等著李世民發表意見。

  李世民撫須思索了片刻，輕笑著說道：「護國公，依你之意，此事當如何處置？」

  李世民的話讓長孫無忌心中一顫，目光瞬間落在秦牧身上。

  秦牧此時察覺到長孫無忌的目光，心中也快速思索起來。

  以眼前的情況來看，長孫無忌有意延緩對世家子弟的懲戒。

  而是先對世家子弟供出來的胡商予以懲戒。

  現在自己也猜不出長孫無忌是有意包庇世家子弟，還是在擔憂打壓世家會引起禍患。

  思索片刻，秦牧拱手看向李世民說道：「陛下，世家子弟當街拔刀斬殺寒門士子，此事若為天下人知曉，定會激起寒門士子之憤。」

  「如今天下初定未久，民心尚未歸附，若是賊人藉此機會只怕.」

  秦牧雖然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都已經明白秦牧的潛台詞。

  這時長孫無忌上前一步說道：「護國公，所言雖有道理，只是.」

  「若嚴懲世家子弟，並且重壓世家，這也」

  長孫無忌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拱手對李世民說道：「還請陛下三思！」

  長孫無忌的話意思也很明確，如今若是重壓世家，世家未必會老老實實接受打壓。

  到時候，世家也有可能藉此生事。

  李世民聞言點點頭撫須不語，碩大的宮殿陷入一片死寂。

  守衛宮殿的衛士和侍奉皇帝的宦官更是不敢出聲。

  長孫無忌和秦牧兩人對視一眼。

  兩人都明白對方如今擔憂的情況。

  同時兩人也都清楚，對方所言的擔憂中可能藏有私心。

  在長孫無忌看來，秦牧自從大破突厥收到封賞後。

  便被世家接二連三地刁難。

  如今是趁機發起對世家的反擊。

  而在秦牧看來，長孫無忌本就是世家出身。

  之前對待世家就有不得罪世家的態度。

  如今先懲戒胡商，可以為世家爭取些時間。

  甚至可能有包庇世家的意圖。

  秦牧和長孫無忌對視一眼後，兩人皆是一笑。

  隨後兩人相互點頭，一同看向李世民。

  此時的李世民將兩人方才的舉止全部放在眼中。

  兩人皆是自己肱骨，手心手背都是肉。

  雖然臣下意見不和對帝王來說並非壞事。

  甚至可以通過臣下意見不和來用權術制衡臣下。

  但是當下的情況，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決斷。

  思前想後，李世民終於以一聲輕咳打破了宮殿的寂靜。

  秦牧和長孫無忌見狀連忙拱手聽旨。

  李世民起身走到兩人面前輕笑著說道：「輔機，此事交給你會同大理寺速速處理！」

  「朕稍候會派刑部的人前大理寺和你們一起會審！」

  聽到李世民的話，長孫無忌連忙拱手接旨。

  接著李世民又繼續說道：「此案務必嚴懲主惡，給寒門士子們一個交代！」

  長孫無忌聞言一愣，皇帝說要嚴懲主惡。

  但是卻沒有說要如何嚴懲，只說給寒門士子一個交代。

  想到此處，長孫無忌頓時領會了李世民的意思。

  「臣這就前往大理寺會審人犯！」

  長孫無忌拱手向李世民行禮，隨後快步走出宮殿。

  秦牧見狀也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於是拱手行禮道：「臣告退！」

  然而李世民卻叫住了秦牧。

  「秦牧你留下，朕有話要和你說！」

  言畢，李世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接著對秦牧輕笑著說道：「秦牧，你知道此事為何朕要讓輔機去處理嗎？」

  秦牧聞言直接搖頭假裝不知。

  李世民見狀笑著說道：「打壓世家不可操之過急，前隋煬帝之事，朕還歷歷在目。」

  「此事朕自然也會給寒門士子一個公道。」

  秦牧拱手行禮道：「陛下聖明！」

  李世民當即擺手說道：「你不要在朕面前裝糊塗，世家之前的種種行徑朕自然看在眼中。」

  「但是如今，寒門勢力未起，務必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