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去往邊關

  那李嬤嬤愣了愣，「太后娘娘……」

  「快去送消息給暗凜，就說出事了，叫他速速回信！」

  ……

  楚家，楚念正臥於軟塌之上，一隻粗獷的手小心翼翼的捻著湯勺，泛著幾分苦澀的藥湯正遞到楚念的嘴邊。

  她抿了抿紅唇，眉頭擰成一團，「醫神給我試了這麼多藥了，沒有一個見效的，我繼續這么喝下去會不會有副作用？」

  那方便見明修面色嚴肅幾分，聲音卻溫柔之中透著幾分循循善誘。

  「醫神說了，若是有副作用他尚且能幫你治，可你若是不試藥，那可就徹底沒有希望醫好你的病了。」

  望著明修嚴肅的面色，楚念只好撇了撇嘴，一口藥湯下毒，腹中略微有幾分暖意，可到底是藥湯的苦味兒幾乎衝到了腦袋裡，楚念一張蒼白的小臉兒皺作一團。

  見了這幅模樣，明修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卻沒說話，正當明修提起第二勺湯藥的時候，門口卻傳來暗二的聲音。

  「殿下，邊關有情況。」

  楚念抬起頭，望向門口，明修皺著眉頭開口，「進來說。」

  門口的暗二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見暗二低著頭站在二人的面前。

  楚念細心的發現了暗二的不同，「暗二的腳怎麼了？」

  明修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暗二，暗二立馬開口道：「娘子不必擔憂，只是摔傷了。」

  楚念眸中仍存有幾分疑慮，這時，卻見明修岔開話題道：「邊關怎麼回事？」

  「早些時候暗三監視著慈寧宮，發現有人偷偷溜出了宮外，將一封信交給了驛站的人，而與此同時，穆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蠻族大軍再度壓境，勢不可擋，想必少侯爺和穆娘子去往邊關的消息很快就要送回來了。」

  楚念與明修對視了一眼，這時，恰巧梅香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娘子，娘子？穆家來信了！」

  「果然。」明修眉頭緊蹙，「邊關出事，元郎和穆青一定會回去的。」

  楚念目光微閃，「是因為我們把太后逼急了？暗凜才終於露出了馬腳？」

  明修目光微閃，薄唇抿了抿，「不一定。」

  這方便見梅香將信送到楚念的手裡，上頭大概是寫著楚元郎和穆青不辭而別的原因，如今穆家是最先收到邊關戰事的消息的，估摸著明天，整個朝廷也該知道了。

  「現在怎麼辦？繼續按兵不動還是收網？」

  楚念轉眸看向明修，便見明修微微眯起一雙狹長的眸子，「差不多該收網了，至少要將父皇請回來，否則只怕夜長夢多。」

  聞言，楚念沉默了一會兒，「要走一趟嗎？」

  明修原本嚴肅的面色霎時溫柔了幾分，卻也依舊板著臉，「不必，你守京城，我去就好。」

  楚念略有幾分無奈的撅了噘嘴，便見明修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回去準備準備，即日啟程，還是老樣子。」

  此言落下，楚念大概明白了明修話兒中的「老樣子」是什麼意思，明修慣回引蛇出洞的伎倆，只怕這次，不知道她和淮南王還要幫他瞞多久了。

  次日明修出城的消息便傳到了楚念的耳朵里，卻也很快便有人來替了明修的班，等楚念看見那人空蕩蕩的手臂的時候，面色卻又多是無奈。

  「你不好好兒在家養傷，老是出來亂晃什麼。」

  相比上次見面，這次桃謹言的面色似乎更加好轉了幾分，他似乎也適應了缺了一隻胳膊的日子，手中摺扇輕搖之際，一雙桃花眼裡還隱隱帶著幾分得逞的笑意。

  「可是明修拜託我來的，他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說是由我來照顧你，他最為安心了。」

  楚念面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後，又無所適從的別開目光，不知為何，桃謹言空蕩蕩的衣袖叫楚念總是覺得神經被什麼東西刺激，她微微張了張嘴。

  「如今京城太平得很，你也不必如此勞心勞力，好好養傷既是。」

  桃謹言似乎不屑一顧，「我只是斷了一條手臂，又不是要了命，你緣何叫我覺得我自己都像是個廢物。」

  楚念擰了擰眉頭，微微張了張嘴，又合上，末了，無聲的嘆了口氣，那方桃謹言便已毫不客氣的坐下，梅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奉了茶上來。

  桃謹言這一呆便是半月有餘，這半月，楚念去哪兒，他就去哪兒，除了不方便的時候，幾乎是寸步不離，甚至比那幾個沒日沒夜守在牆頭的暗衛都盡忠職守。

  楚念幾次三番的想把這無賴趕走，這無賴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相反，像是看不懂楚念的明示暗示，死活就待在楚家蹭吃蹭喝。

  這樣的日子再次持續了幾天，朝中忽然傳來消息，說是因為邊關的戰事，朝中大亂，淮南王似乎也有些頂不住，特意送了消息來問楚念明修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可楚念卻也好久都沒有收到明修的消息，前些日子還偶爾喝楚元郎通訊，可這些日子，連楚元郎的信也沒有了。

  後來朝中著實是大亂，因為皇帝不在，朝中本就人心惶惶，外加邊關戰事，太子明修又這麼久不露面，就連淮南王也難以震懾人心。

  於是淮南王不得不來找楚念商量辦法，桃謹言也在場，三人徹夜長談，第二日，皇宮之中忽然爆發出一股不會傷及人性命的瘟疫，緊接著，太子明修終於露面了。

  不過相比從前太子明修乾脆的坐在朝堂之上參與政事，這次的太子明修則是坐在簾帳之後，身形似乎也有些微妙的變化不說，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不過朝臣們倒是並不在意這些，他們在意的，只是這個大涼，是否還有那麼個一國之主。

  因此，那簾帳後頭究竟是不是太子明修，也就不大重要了。

  這樣的日子再次持續了一個月，直至桃謹言第十次抱怨什麼時候可以不用聽那些愚笨的老頭子嘮叨，楚念才覺得事情大不對勁。

  她當下吩咐楚家閉門不出，等第二日，她人已經坐在去往邊關的馬車之上了。

  等到楚念坐在馬車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一老一小，這才深覺無奈，早知如此，不該告訴住在蘇家舊宅里的人她要去邊關的事。

  如今倒好，醫神以要替她治病為由跟著也就罷了，就連小蘇蘇也各種撒潑打滾的跟了出來。

  楚念擰著眉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醫神，「醫神大人其實不必如此費力，我也只是去查探情況，一旦情況並不嚴重，我也就回來了。」

  醫神很給面子的微微抬了抬眼，「你以為老夫想跟著你？老夫的醫術這輩子從未失手過，只不過是不想栽在你的手裡罷了。」

  楚念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醫神大人，這……」

  「好了，你就別多說了，再多說，桃謹言那條手臂的事情，老夫可不幫你們了。」

  此言落下，楚念頓時眼前一亮，「醫神大人，桃謹言的手臂，還有的救？」

  「我是誰。」醫神霎時得意的捋著鬍鬚，「不過是需要一些功夫，不過老夫也說過了，此生不想為自己的醫者生涯留下任何敗筆，那小子整天在老夫面前亂晃，老夫看著也難受。」

  看著醫神心不在焉卻嘴硬的模樣，楚念不由得淺淺一笑，「醫神的大恩大德，小女比當湧泉相報才是了。」

  醫神冷哼了一聲，「是看在我徒兒的面子上。」

  小蘇蘇乖巧的坐在楚念的身側，似乎專注的在想什麼事兒，楚念見勸解醫神回去無用，又將目光轉向小蘇蘇，「你不在京城好好跟著你師傅享福，為何非要同我出來？」

  小蘇蘇抬起頭看向楚念，稚嫩的眼睛裡似乎有一抹頗為違和的異色一閃而過，她咧了咧嘴，「自是想幫姐姐的忙，師傅他們不能出城，而師叔又不在，只能小蘇蘇出來保護姐姐了，姐姐……你不會是又在嫌棄小蘇蘇無用了吧。」

  說著說著，小丫頭的面色再次委屈了幾分，楚念頓時心頭一軟，順勢捏了捏小丫頭軟綿綿的臉蛋，「你這丫頭，慣會使用這般無辜的伎倆唬人的。」

  小丫頭享受的順勢窩在楚念的懷中，那方醫神微微抬起一隻眼皮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姐妹二人，目光微閃，片刻後，再次闔起雙眸，閉目養神去了。

  不多時，小蘇蘇便窩在楚念的懷中睡著了，天色也漸漸暗了幾分，楚念正準備招呼前頭馬車停下休息一會兒，馬車還未得到命令，卻戛然而止。

  馬車突然的停頓驚醒了正小憩的一老一小，楚念亦然擰緊了眉頭看向外頭，便聽見前頭趕馬車的暗二輕聲道：「娘子，前頭有點情況。」

  楚念掀開車簾，便見不遠處一粗布麻衣的女子正倒在地上，她威爾沃擰了擰眉頭，從馬車上下去，直至走進了，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頓時瞳孔一縮。

  一旁的暗二亦然聲音一沉，「五公主？」

  醫神也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上前握住明巧的手腕兒把脈，片刻後，他眉頭擰了擰，「這丫頭中毒了。」

  楚念側眸看了暗二一眼，暗二立時上前將明巧打橫抱起送入了馬車之內，又走出馬車，朝著楚念點了點頭，「屬下這就去看看有沒有吳先生和老四的蹤跡。」

  隨著暗二轉身離去，楚念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里，馬夫老老實實的將馬車拉到路邊，待馬車聽穩，車裡的楚念也已經關切的看向明巧。

  「醫神大人，她身體裡的毒，有無可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