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皇帝的消息

  「哪有身子虛弱的人補成這樣的！物極必反知不知道！」

  與此同時，宋清那邊也送來了消息，說是刀疤那邊似乎有了什麼動作，叫楚念這段日子注意一些。

  這段日子楚念的身子也仍舊虛弱，就連西楚越凌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特地叫人快馬加鞭的送來了人參等各種補品，人參叫醫神留下了，剩下的都被那老人家扣去做了實驗，據老頭兒說，西楚的藥對治癒千年寒毒這類的毒有奇效，還叫楚念讓西楚越凌多送一些過來。

  邊關也發來了消息，說蠻族忽然撤兵，邊關輕鬆了許多，正派了楚元郎和穆青回來探望探望家裡。

  皇帝還是沒有消息，那方老怪物被吊起來打，也死咬說皇帝被暗凜帶走，他也不知道會被帶到哪裡去。

  皇帝多日不出現，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人煽風點火，朝堂上已然怨聲載道。

  陳家，陳老正端著手裡的書，似乎絲毫沒有要理會楚念的意思，楚念頗有幾分無奈的干坐在一旁，她這般靜坐著等著老頭子理會她，也已經等了整整一個時辰，可無論她說些什麼，老頭子就是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好不容易，陳老放下手中的書，似乎正要去翻尋書架上的書，楚念連忙開口，「外公，您要找什麼書，孫兒幫您找？」

  那方陳老的手在書架上頓了頓，冷哼了一聲，「要你幫忙？老頭子可還沒老掉牙呢！」

  老頭骨子架小，身材也瘦弱，那書架高高的，老頭子卻像是跟書架拗上了，非要伸手去夠那最高處的書，可偏生跳了半晌，連那書的皮毛都摸不到。

  這方楚念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她身形本就不矮，只伸手一碰，便將那書從書架上頭掀了下來，趁著老頭子伸手來奪書之前，低著頭看了一眼書名，末了，卻無奈的抬頭看向陳老。

  「外公，您什麼時候也喜歡看野史了？」

  「看野史怎麼了？」老頭子頗為倔強的一把將書從楚念的手中抽了出去，這方不忿道：「我就喜歡讀野史，挨著你什麼事兒了？」

  楚念無奈的咧了咧嘴，片刻後，又假裝委屈的嘟起嘴，「外公做甚凶我，惹您的是那劉家大人，與我何干？」

  「與你沒關係？若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與我商量搞出來的這些事情，老頭子我堂堂秘書監，至於在那神神叨叨的欽天監那群老神棍面前丟了臉？」

  楚念扁了扁嘴，「那還不是您非要和人家吵，你若不理會他們，他們做什麼非要來招惹您？」

  老頭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楚念，氣惱的將手中的書丟到一邊，「不見的可是皇上！現在有人想趁亂奪你們的權！你說我氣不氣！」

  說著，老頭子撇過頭，似乎不願再多看楚念一眼，這方楚念略有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連忙上前攬住小老頭的肩膀，「好了好了，是孫兒冤枉了外公，是孫兒不分青紅皂白了，外公莫要再生孫兒的氣，孫兒知錯了，您瞧，我哥哥還送了信回來，您不念念？」

  說著，楚念將早些時候陳越送回來的信掏出來，知道老頭兒不肯接，這檔口小心翼翼的擺在老頭子身側的桌子上，一臉虔誠的看著老頭兒，「外公，您瞧，我可是第一時間就將哥哥的信送回來了，我舅母可還沒來得及看，就先給您了。」

  老頭兒傲嬌的瞥了一眼楚念擺在桌上的信，那信紙還是嶄新的，想來也是快馬加鞭送回來的，上頭一絲塵埃都沒有染上。

  好一會兒，老頭才將將推開楚念，一邊滿臉急不可耐，一邊擺手道：「也罷也罷，既然那小子都送信回來了，我就瞧瞧，等會兒再收拾你這小猢猻。」

  楚念這方咧開嘴笑了笑，見陳老將信紙打開，滿面紅光的讀了起來，面色卻越發不好看幾分，楚念斂容，皺起眉頭湊過去，便見陳老面色嚴肅的抬起頭。

  「蠻族撤兵，是因為沒有幻術支持，他們打不過你哥哥手下的兵馬。」

  楚念眉頭一皺，沒有幻術支持？蠻族中的幻術紛亂被解除了？

  「我覺得此事蹊蹺。」老頭摸著下巴，「明明蠻族打得風頭正盛，早些時候你哥哥還送回來消息說差點就被突破了邊關，怎的就忽而撤兵？難不成……」

  祖孫二人對視了一眼，便見老頭似乎十分確定的開口，「他們是想全身而退，不想與我們有所消耗，他們在醞釀什麼？」

  楚念微微斂容，「皇上會不會就在蠻族的地界？」

  「這我不清楚。」老頭兒又垂下頭，一邊沉思著一邊道：「不過倒是真有這樣的可能，你說，皇帝是被暗凜帶走的對吧？」

  楚念點了點頭，便見老頭兒繼續分析道：「說暗凜在蠻族的根據更多，如今蠻族人對他近乎迷信，若是保守來看，他定然是要將皇帝帶到蠻族腹地去的。」

  「那他如今抓了皇上……是為了挾天子令諸侯？」老頭垂著頭看著地面，眸中疑惑越濃，「不對不對，若真是如此，那他為何當初不直接找皇帝下手，而是從太后這邊繞彎子？」

  楚念眸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她扯住陳老的手腕兒，輕聲道：「會不會是太后叫他這麼幹的？」

  「有可能……」陳老恍然大悟，「那你要不，去試探試探太后？不過現在她稱病，我們又不能真的耐她何。」

  楚念擰了擰眉頭，「這倒是沒關係，就算她不想見我，我也有千百種法子見到她，只是想問出真相可就難了。」

  說著，楚念忽而覺得一股寒意從胸口蔓延至全身，她身子僵了僵，強行將顫慄之意壓了下去，轉眸，卻笑著看向陳老道：「孫女去與桃謹言商討商討，如今太后是耍賴皮，可耍賴皮的火候，她可比桃謹言還差了一點兒。」

  陳老這方尚且沉思，倒也沒注意到楚念驀然慘白的面色，便是一邊點頭一邊道：「也好，那你去吧，替我老頭子問聲好，好歹他也是為了咱們的事兒忙前忙後，才陷入了如此境地的，你可要替人家考慮考慮……」

  「你這丫頭，日後若是再有什麼事兒不肯告訴我，別以為我捨不得揍你。」

  望著眼前陳老似乎有些惱火的神色，楚念明白這老頭生氣也不過是因為他們之前所有的籌謀，老頭子都沒能參與，這時心下稍暖，便是輕輕點了點頭。

  「孫兒知道了。」

  待楚念出了書房，迎面便是憂心忡忡走過來的陳大夫人，這檔口望見楚念蒼白的面色，陳大夫人頓時滿臉擔憂，可剛張了張口，便望見楚念閃躲的神色，只好將話語噎了下去，上前攙扶著楚念，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書房那方，確定書房那方沒有注意到，這才協同楚念一起走出老遠去。

  待到確定陳老聽不見，陳大夫人才小聲道：「你這丫頭是又害了什麼病不敢告訴你外公？」

  楚念面色僵硬的笑了笑，「舅母不必擔憂，只是小病而已。」

  「你這小臉兒都白得成了紙了！還敢騙你舅母？」

  陳大夫人佯裝生氣，楚念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那舅母可千萬別告訴我外公，若他知道了，又該做些熱心事兒，惹麻煩了。」

  「好，我不告訴，但你得告訴我。」瞧著楚念痛苦的神色，陳大夫人又心軟幾分，連忙扶著楚念入了廂房，遣散了傭人，這才擰著眉頭看著將自己縮在整個被子裡的楚念。

  「千年寒毒？」

  看著眼前滿臉疑惑的陳大夫人，楚念緩緩點了點頭，便見陳大夫人立時橫眉豎眼，「哪個王八蛋敢對我陳家的孩子下此毒手？」

  「是……」楚念張了張嘴，「是暗凜。」

  「暗凜？」陳大夫人眼珠在眼眶中轉了轉，片刻後，又咬牙切齒的道：「處處與你做對也就算了，如今還給你下這般致命的毒，這人究竟是何居心！」

  楚念虛弱的笑了笑，眼前似乎發昏了，她微微眯起一雙眼睛，「大抵是我前世欠了他什麼吧，對了，舅母，我能否求你幫我弄碗熱湯來，再差人告知給梅香，就說我暫時回不去了。」

  那方陳大夫人瞧見楚念愈發虛弱的神色，不由得再次心軟了幾分，連忙蹲下身子擁了擁楚念的肩膀，「行，舅母這就去，不過事先說好，若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什麼千年寒毒，舅母這就找人去問問，還不信就當真解不了了。」

  楚念微微扯了扯唇角，便見陳大夫人起身忙碌去了，不多時，熱湯端進來的，卻是一個修長的身影。

  他正擰緊著眉頭將藥湯送到楚念的手裡，這方瞧著楚念小心翼翼的喝下去，這才開口道：「陳老知道此事了？」

  楚念輕輕搖了搖頭，「尚且不知，殿下可千萬莫要讓那老頭子知道了，否則老頭子只怕又要氣得跳腳了。」

  明修長舒了一口氣，伸手將那虛弱的身子攬在懷裡，「是我不好。」

  楚念抿了抿紅唇，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推開他的懷抱，面色嚴肅的看著他，「哥哥送信回來，說……」

  她將信上的消息給明修重複了一遍，明修的眉頭很明顯的擰成了一團，「會不會是請君入甕？」

  楚念斂容，「他怎麼知道我們會親自去？」

  卻見那方眉頭鬆動了幾分，明修半垂著眸子，「若當真是父皇的下落，就算是陷阱，我也會去的。」

  氣氛沉寂了一會兒，才見楚念略有幾分無奈的道：「且等等消息，若他想請君入甕，也要拋出魚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