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合作

  楚念挑眉，這般明顯的舉動，暗凜若是不清楚，他也不配與她鬥了這麼久了。

  這檔口便是淺淺的點了點頭，面色依舊從容不迫，「所以，若是暗凜先生識趣，還是早些時候換個目標，我大涼的朝廷，恐怕還沒那麼輕鬆掌控。」

  暗凜的身影頓在黑暗的前頭，他目光微閃的盯著楚念，好一會兒，才一聲輕笑，「郡主說笑了，我也是大涼中人，為何要放棄自己的故鄉？」

  楚念擰緊了眉頭，便見暗凜笑著道：「我只是想說，既然敵人都是清河，你我為何不合作？」

  「合作？」楚念微微挑眉，「你我如何合作？莫不是暗凜先生忘了多少次在背後捅了我的刀子？還有，暗凜先生如此高深的幻術，卻說與清河沒有關係，暗凜先生自己信嗎？」

  暗凜那張蒼白的俊臉之上似乎閃過一瞬間的怒氣，便見他冷笑了一聲，「我的過去如何，郡主如今也只知曉了鳳毛麟角，便覺得自己能與那些人的罪孽撇清所有干係了？」

  此言落下，楚念眉心猛然一擰，便見暗凜笑著道：「郡主且放心，我說這話兒，也不是為了指責郡主，再者，現在太后娘娘已經被禁足深宮，就算是我去，也不得探望，原本我還以為能借著太后之手對郡主如何，如今，這一條後路也被郡主堵死了。」

  楚念半垂下眸子沒有說話，便見暗凜繼續道：「既然郡主現在想要對付清河，我也不乏為一股助力，況且，郡主別忘了，太子殿下……」

  此言尚未落下，便見楚念猛然抬頭，暗凜的後半句才意味深長的落地，「太子殿下現如今可還在我的勢力範圍之內，就算我那些手下，太子殿下能夠一挑百，可郡主覺得，我教太子殿下看見的，便是我擁有的全部嗎？」

  楚念面色一沉，便見暗凜淺笑著道：「我且先回去了，郡主，三日的時間，足夠您來考慮清楚，究竟要一個盟友，還是一個隨時會咬你一口的敵人。」

  話音落下，暗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楚念沉思了一會兒，便見暗二落在窗邊，「娘子。」

  楚念點了點頭，「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半個時辰前，屬下一直待在暗處，看他一直斗沒有要動手的樣子，便沒有出手。」

  聞言，楚念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起身，「殿下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暗二目光微閃，好一會兒，才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便見楚念皺著眉頭起身，「如今桃謹言也去了快一月之久，那邊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

  「郡主，要過去嗎？」暗二抬頭，略有幾分疑惑的看著楚念。

  卻見楚念輕輕搖了搖頭，「京城的事情解決了，我再過去，你家太子沒那麼容易輸，對了，淮南王和暗三那邊有消息了嗎？」

  「是，早些時候暗三派人送回來消息，說是已經問出了幕後主使，教我問娘子該如何處置那女子。」

  「宮裡的？」

  暗二點了點頭，這方見楚念擰了擰眉頭，「先將消息送給兩位娘娘，若是宮裡的人，直接交給兩位娘娘來處置便是。」

  聞言，暗二低低的應了一聲，才見楚念似乎想起什麼一般朝著屋子外面走去，「罷了，我自入宮一趟，勞煩你載我一程了。」

  暗二愣了愣，片刻後，方才略有幾分無奈的蹲下身子，原本冷清的眸子裡頭也透出幾分為難，「還望娘子回頭莫要告知殿下，上次殿下可是差點斷了暗三兩隻手臂。」

  楚念忍俊不禁的點了點頭，這方爬上了暗二的背。

  會輕功的確是輕鬆了一些，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楚念已經落到了令妃娘娘的宮中，此刻宮中依舊燈火通明，大殿之中似乎還傳來一陣氣憤的怒喊聲。

  楚念方才皺了皺眉頭，便見衣衫凌亂的明巧忽而從宮中出來，後頭跟著的一眾媽媽女侍攔都攔不住，還是她抬起一雙淚眼望見楚念，頓時衝進了楚念的懷中。

  「楚念，你可來了，你快帶我離開這兒，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了。」

  楚念皺著眉頭垂下頭看著懷中哭的梨花帶雨的明巧，「怎麼回事？」

  明巧抹眼的檔口，令妃從裡頭出來，她身上的衣物依舊光鮮亮麗，可眼角卻多了幾抹疲乏之色，望見楚念，她眸中閃過一瞬間的意外，便是微微點了點頭，「這麼晚了入宮，郡主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說？」

  楚念目光微閃，她抬眸看了看蔓延疲憊的令妃，又瞧了一眼懷中的明巧，心中終於明了幾分，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將明巧臉上凌亂的髮絲捋開，「你且先回去，晚些時候我再來找你。」

  明巧抬起頭，委委屈屈的看著楚念，小聲道：「上次母妃逼著我去那什麼劉家，出了那檔子事兒，我剛回來，她又要給我安排與哪家的郎君見面，我便提了一嘴吳涼，母妃卻告訴我這輩子不可能將我嫁給吳涼。」

  聞言，楚念心底也閃過一絲心疼，可到底今日還有要緊事兒，她拍了怕明巧的肩膀，「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的，你且先回去等我。」

  見狀，明巧方才點了點頭，一旁的侍女識趣的上前攙扶，明巧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楚念。

  楚念定了定神，上前幾步，神色嚴肅的看著令妃，「娘娘，臣女的確是有些要事要與娘娘相商的。」

  令妃理了理略顯憔悴的髮髻，這才讓開身子，「夜裡風涼，咱們裡頭說吧。」

  二人一同朝著內殿走去，途中令妃一言不發，似乎極為憂愁，楚念裝作沒看出令妃的憂慮，一路朝著內院走，直至二人坐下，侍女端上了茶，這才見令妃率先開口，「我也正有事想要求郡主幫忙，不過，郡主先說吧。」

  聞言，楚念輕輕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不知娘娘最近可在宮中見過什麼異樣的人？」

  此言一出，令妃面色一怔，方才側眸，似是回憶道：「若說異樣的人，也就只有你送來的那個廚娘了。」

  楚念眉頭一緊，「她怎麼了？」

  「近些日子我的私廚總是找不見她的身影，差人問，說是去御膳房了，可御膳房也找不見，待找見再問，她就說自己是去採購食材了，可偏生採購那邊也沒說她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會是阿青？楚念眸中閃過一縷疑慮，「她與太后可有什麼聯繫？」

  令妃疲憊的搖了搖頭，「沒有，太后那邊一直有人看著，除了暗凜敢明目張胆的進入太后的寢宮，連裡頭的宮人都要被逐一盤查的。」

  楚念深吸了一口氣，若這幾日背後搗鬼的當真是阿青，那她與太后又沒什麼聯繫，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她背後之人又是誰？再者，京城這麼大，要想造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每個宮人手上又都要有出宮令才能出宮，令妃娘娘這麼看著她，她又是如何在令妃娘娘的眼皮子底下進進出出這麼多回的？

  見楚念不說話，令妃方才擰緊了眉頭，「之前在劉家的事情，我也已經聽說了，據說那劉家人邀請你們去，本來就是不安好心的？」

  楚念抬眸看了令妃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不過不是衝著兩位公主去的，這點娘娘大可放心，我能處理得了。」

  這檔口，卻見令妃的面色驀然嚴肅了幾分，「對了，郡主，我家明巧一直與郡主親近，她最近可與什麼人有所聯繫？郡主莫要欺我。」

  楚念怔然，方才張了張口，便見令妃開口，語重心長道：「畢竟我是為人母，為母之心，郡主自然是要曉得的。」

  令妃審視的目光教楚念抬不起頭來，此時才覺得早些時候應該打吳涼一頓出出氣，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怎麼矇混過關，回去之後再將吳涼那敢做不敢當的臭小子暴打一頓也不遲。

  見楚念面色似乎有些窘迫，令妃方才長舒了一口氣，面色卻也不好看了幾分，「郡主也不必想著瞞我，那吳涼的事情，我就已經聽說了的。」

  楚念啞然，片刻後，方才張了張嘴，「娘娘可是擔憂吳涼會欺騙明巧公主？」

  令妃抬眸，意味深長的看著楚念，「郡主身旁的人，我沒道理擔心，只是我家巧兒尚且年幼，她不清楚什麼才是最合適她的，郡主當年可以不計較太子明修當時的痴傻身份，可畢竟他是太子，巧兒是一國公主，若是傳出去她對一個編外之人一廂情願，可是要丟了大涼的臉面。」

  楚念神色一怔，怎麼就扯到她和太子明修的身上去了？她微微擰了擰眉頭，方才輕聲道：「吳涼，也算不得編外之人，他本就是大涼人，再者，令妃娘娘似乎誤會了，明巧公主，可未必是一廂情願。」

  令妃神色一沉，聲音卻突然拔高，「難不成郡主當真覺得，我家巧兒就該下嫁給郡主的手下也不算委屈？」

  楚念方才面色一沉，便見令妃深吸了一口氣，將怒氣壓抑了下去，方才開口道：「郡主莫要覺得我眼高手低，我再如何為郡主效力，也是堂堂大涼妃嬪，明巧是大涼公主，那位吳涼先生呢？」

  此言落下，氣氛似乎陷入了冰點，令妃身後站著的一眾僕從大氣兒不敢喘，其中一個媽媽微微張了張口，卻又將話音吞了回去。

  楚念這方抬眸，面色冷靜的看著令妃，「令妃娘娘說錯了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