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小偷

  忽地想起一個人，楚念起身，轉眸看向門口，「你替我繼續監視他們，不必打草驚蛇，若他們有什麼行動，提前告知我便是。」

  暗二應了一聲，門外沒了聲息，不多時，梅香又端著一壺苦茶進來，「娘子，將這個也喝了，免得染了風寒。」

  楚念擰著眉頭看著梅香小心翼翼遞過來的茶盞，「你最近有沒有在濟世堂見過劉二？」

  早些時候那小子還緊緊粘著阿嫿，好像最近幾次去濟世堂，都沒見過那小子了。

  提起劉二，梅香眸中閃過一瞬的茫然，便是搖了搖頭道：「好久未見了，阿嫿姐姐也沒提起過他。」

  楚念微微皺了皺眉頭，方才和衣重新躺回了榻上，目光又瞥見梅香小心翼翼的將那一碗空了的茶盞倒滿，又要送過來，她裝作閉眼道：「我倦了，你今日也淋了雨，這茶，便你喝吧。」

  梅香愣了愣，「可是，娘子……」

  「我方才喝過薑湯了，再喝就上火了，你早些休息去吧，阿嫿可說我得早點休息，否則怕是身體要出差錯了。」

  說著，她將被子蒙在自己的臉上，梅香楞然望著自家娘子，過了一會兒，將手中還泡著苦茶的茶盞放在鼻尖聞了聞，方才被熏得撇嘴，連忙起身端著那一壺苦茶離去了。

  吃了阿嫿給配的藥，楚念這一夜的睡眠質量極好，直至第二日日曬三竿方才甦醒，用過早膳，楚念便直奔濟世堂而去，而此刻的濟世堂內，早就人滿為患，常年來此地看病的老爺爺老婆婆們早已聚集在了濟世堂內。

  楚念皺著眉頭看著阿嫿問診桌前排著的長隊，好一會兒，阿嫿才騰出空檔來，望見不遠處靜靜立著的楚念，連忙朝著下一位問診的老婆婆道：「婆婆稍候片刻，我家娘子來了，我先替我家娘子瞧瞧。」

  此言一出，堂中原本人聲鼎沸，也霎時安靜了下來，一眾沒見過楚念的老爺爺老婆婆紛紛將好奇的目光轉向門口駐足的楚念，阿嫿則上前幾步，細細查探著楚念的面色，片刻後，大抵是見楚念面色紅潤，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藥的確是有些效果的，昨夜娘子睡得如何？」

  楚念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在可否能騰出空檔來？我有幾句閒話想和你說。」

  阿嫿楞了楞旋即轉眸，便見一群老人連連擺手道：「老了老了，時間反倒是多了，阿嫿姑娘且先不必管我們，我們再等一會兒既是。」

  見狀，阿嫿這才轉眸看向楚念，輕輕點了點頭。

  楚念長舒了一口氣，拉著阿嫿走入後堂之內，方才好奇的看著她道：「最近怎麼沒見劉二？」

  此言一出，阿嫿又是面色一愣，旋即便是冷下幾分，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楚念擰眉，「你把人家拒絕了？」

  阿嫿沒吭聲，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正被訓話的孩子，楚念略有幾分無奈的看著她的臉，「你這丫頭，難不成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此言落下，阿嫿的面色似乎略顯蒼白幾分，「此事娘子不必操心，我自然是有分寸的。」

  望著她不情願的面色，楚念微微皺了皺眉頭，片刻後，方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罷了，便也由著你，我現在有些事情想問劉二，他是不是對整個京城裡頭的混混都十分熟悉？」

  阿嫿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說他已經不跟那些人來往了。」

  楚念微微蹙眉，「那他人現在在哪兒？」

  聞言，阿嫿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道：「我記得他是住在城南的賭坊裡頭，不過不知現在還在不在。」

  這二人是有多久沒聯繫了？之前劉二不是還信誓旦旦說要照顧阿嫿一聲來著？

  楚念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記得注意自己的休息。」

  阿嫿面色一紅，輕輕點了點頭，便逃遁似的離去了，楚念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方才幹脆從後門出了濟世堂，直奔城南的賭坊而去。

  京城一共三家賭坊，有兩家都是王家的產業，而城南這個，據說他家老闆早些年還是山大王，後來在京城之中有了後台，便來京城開了這家賭坊，不過這所謂的後台，京中百姓雖說猜測紛紛，卻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總之這位老闆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朝廷不會管這些延邊的瑣事，京中的知府也不敢管。

  好在此人也算安分，賭坊開得至少在手續上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就算是催債也相對溫和，所以樂意來此處找樂子的，平民居多。

  楚念到的時候是傍晚，屋子的窗子都被封起來，門口一道黑色的門帘，抬起門帘進去，裡頭燭火攢動，好似入了夜，一群賭徒正圍在四五張桌子前頭喧譁不已，楚念好不容易才從其中尋到一個看上去像是賭坊打手的壯漢。

  正想上前詢問的時候，卻被一個賊眉鼠眼的賭徒盯上。

  這賭徒穿著還算富貴，在一眾平民百姓之中顯得尤為突兀，趁著楚念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一把捉住楚念的手腕兒，滿臉賤笑著道：「小娘子，這兒可都是男子來玩兒的地方，你來此處作甚？」

  楚念擰了擰眉頭，垂頭靜靜的看著那隻抓在自己手腕兒上瘦弱的仿佛一折就斷的手，「找人。」

  那方卻仿佛是楚念冰冷的態度刺激了他的神經，他略有幾分興奮的湊上前來，另一隻手不安分的想要摸上楚念的腰，卻在此時，一壯漢一聲暴呵：「吳老四，什麼人你都敢動？」

  一身形壯碩的人從裡頭出來，那張平凡的臉上似乎閃爍著幾分隱晦的激動，更多的卻是嚴肅。

  那被稱作吳老四的男子聽見劉二的聲音，頓時面色一僵便要放開楚念的手腕兒，卻又想起什麼似的再次握緊，轉眸，似乎毫不在意的看著劉二，「喲，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寄人籬下的劉二哥？你如今也不過是借住在此處而已，並非是劉老闆手下的人了，怎麼著，還想管這賭坊里的閒事兒不成？」

  劉二有些惱火的看著吳老四，「我勸你快些放開你的髒爪子，不然待會兒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被稱作吳老四的卻依舊嗤之以鼻道：「怎的，我就是看上這個小娘子了，你與這小娘子有什麼干係……啊！」

  話兒方才說到一半兒，吳老四忽而一聲尖叫，瘦弱的身子隨著胳膊上的扭曲而扭到了另一邊，賭坊中的眾人被這一聲尖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轉眸看向那正抓著吳老四手腕兒面無表情的清冷女子。

  吳老四疼得嗷嗷直叫，「你這不知好歹的賤人，快些放開我！來人吶！把這賤人給老子抓起來！」

  隨著這話音響起，頓時角落中十幾個壯漢起身，將楚念團團圍住。

  楚念微微挑了挑眉頭上下打量著四周圍過來的人，這些人瞧著像是這吳老四的護衛，不過雖說一個個瞧著身形強壯了些，看形態也不像是練家子，到底也不過是糊弄人用的罷了。

  只是今日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這等無謂的事情上浪費力氣屬實不值得，她微微側眸看了劉二一眼，劉二立即會意，高聲道：「大膽，我看你們誰敢動無雙郡主！」

  此言落下，屋中頓時一片譁然，一眾原本摩拳擦掌的壯漢也愣在原地，就連被楚念一手摺斷了手臂的吳老四也忘了疼。

  楚念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是鬆開手，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那方便見吳老四頓時飛出老遠，直至撞到賭桌旁方才停下來。

  望見自家主子吃癟，一群手下大氣兒都不敢喘，楚念這方看向劉二道：「你跟我走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說。」

  劉二幸災樂禍的看了那撞得暈頭轉向的吳老四一眼，連忙追上楚念的背影，二人一前一後出了賭坊，繞過一條街，直至行至小巷內，方才見楚念停下腳步，轉身，嚴肅的看著他。

  「你和阿嫿是怎麼回事兒？」

  提起阿嫿，劉二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不多時，楚念似乎從那雙細長的眼睛裡看出一絲落寞，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郡主還是別問了。」

  楚念微微挑了挑眉頭，便見劉二又滿臉期待的看向她：「是阿嫿請郡主來找我的嗎？」

  此言落下，楚念抿了抿紅唇，片刻後，方才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

  得了答案，劉二眸中的失落之色愈發濃重，強顏歡笑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楚念深吸了一口氣，「今日我來，本是想問你些事情的。」

  劉二的神情嚴肅了幾分，輕輕點了點頭道：「郡主請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念貌似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道：「這京中的混混，你都了解多少？」

  聞言，劉二微微蹙眉思慮了一會兒，方才道：「早些時候是個叫吳老狗的，也是方才那吳老四他爹，不過現在已經去經商了，不在道上混了，最近崛起的，據說是個叫刀疤的，在京城手下小弟無數，在京城周邊也有，轉幹些殺人放火的事情，不過京城中，到是只有和賭坊青樓的合作，方才那賭坊裡頭，也有幾個看店的是他的手下。」

  刀疤？這名字聽著到時夠狠的，楚念微微蹙眉，片刻後，方才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對了，最近這些人有沒有什麼動靜？比如……」

  楚念抬眸看向劉二，「和朝中的什麼人合作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