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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救人於水火

2023-12-22 22:47:17 作者: 月聲輕輕涼
  楚念似乎不忍心看老者如此激動,她眉頭輕蹙安撫道:「藥王大人稍安勿躁,小女自然是知道藥仙大人如今所在,只是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藥王大人是否願意幫小女這個忙?」

  一聽說能尋到自己多年不見的徒兒,此刻面對直到自己徒兒下落的藥王面對楚念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孩子,見楚念叫他坐下,他連忙乖巧的坐下,「幫,只要能再次見到徒兒,老朽能做到的,老朽都願意幫。」

  楚念心神有些動容,她知道既然李樂能到現在都念著藥王,他們師徒之間的情誼必然不一般,如今看來,她還是看清這股師徒之情了。

  她一直以為,當年藥王突然失蹤是為了逃避,甚至可以說是拋棄了整個藥王谷,拋棄了李樂,才至於李樂流落街頭。

  而見到李樂的那一刻,憑著楚念多年對人的判斷,她甚至以為李樂心底其實對藥王是有恨的,可當看見李樂聽到藥王谷時露出那種莫名哀慟的神情她就知道,這其中定然另有隱情。

  好在梅香聽說她要找的是藥王谷,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這位老者,楚念三顧茅廬才見到老者第一面,而見到老者第一面,楚念便已然確定,這老者,就是那傳說中的藥王,唯一一個能控制藥仙李樂的人。

  「在這之前……」楚念將藥王身前的茶盞倒滿:「還請藥王大人詳細說說當年藥王谷中發生的事,若是可以,小女願在力所能及之處為藥王谷提供所有幫助。」

  藥王面色一怔:「郡主,老朽親手調配的藥可還曾害得你家小郎君……」

  「那都是過去發生的事了。」楚念揚起一抹不深不淺的笑意道:「況且藥王大人不過是被賊人利用,那賊人如今已然落網,只是她同夥如今還逍遙法外,甚至害得我姨娘和友人,一個已然病逝,另一個至今昏迷不醒。」

  「若藥王大人答應我三件事,我保證藥仙大人能完完全全的出現在藥王大人的面前。」

  藥王不禁皺起眉頭:「這本就是老朽該做的,若非上次那瓶經了老朽之手而出的藥,貴府小郎君也不可能……老朽這算是贖罪,只是愛徒……」

  水眸微閃,楚念定定看著藥王那張寫滿了擔憂的蒼老的臉:「藥仙大人如今正住在皇宮之中,暫時性命無憂,請藥王大人放心,楚念必盡全力將藥仙大人救出深宮。」

  「救?那愛徒現在……」藥王話兒說到一半兒,對上楚念那雙堅定的眸,頓時沒了話兒,他輕輕點了點頭:「老朽相信郡主。」

  楚念展顏一笑,接著道:「接下來就拜託藥仙大人了。」

  又與藥王交談至夜深,楚念便出了廂房,直至第二日清晨,無話。

  第二日一早,明月便差人送來消息,說陳貴妃頂撞了太后,被太后關入了水牢之中。

  楚念皺皺眉頭,便與梅香匆匆出了門,直奔皇宮而去。

  宮門口,焦急的明月早已等在此處,至於「陳貴妃」的重要性,楚念也沒打算瞞著明月,倘若太后真的將李樂關在水牢,說明她和李樂的談判已經談崩了,太后提出的要求李樂並沒有妥協,也就是說……太后直到現在也並不知道那塊令牌的所在之處。

  必須將李樂救出來,也算給藥王一個交代,另外,關於柳氏和皇后身上的毒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還需要李樂的一個解釋。

  楚念跟在明月身側匆匆朝著慈寧宮而去,半路卻遇上一個攔路的人。

  只見淮南王一席華服守在路中央,看起來才剛剛下了早朝。

  看見淮南王,明月頓時亂了方寸,「楚念,難不成淮南王也知道了什麼?倘若如此,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楚念面色微沉,待走近,她才堪堪揚起一抹笑容道:「王爺,許久不見,您似乎又硬朗了幾分,可是蘭夫人照顧的好?」

  淮南王昂著頭看了楚念一眼,又掃向楚念身側的明月,明月身子一抖,往楚念身後躲了躲,才探著頭看向淮南王:「舅公爺。」

  淮南王貌似和藹的應了一聲,便道:「沒想到,郡主與明月公主的關係竟如此要好,都出雙入對了。」

  上次楚念這臭丫頭可還去淮南王府興師問罪,就為了明月的母親,良妃廢了她楚家一個妾侍,這麼快就與明月出雙入對了?

  楚念莞爾一笑:「母輩犯下的過錯,總不至於牽扯到我們小輩,再者,明月公主真性情,與我十分投緣,莫不是王爺看不慣?」

  呵,你看不慣就看不慣吧,還說得拐彎兒磨腳冠冕堂皇的累不累!

  淮南王一抖八字鬍,「你們倆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

  楚念眯了眯水眸:「慈寧宮。」

  「一大早兒去慈寧宮幹嘛?太后傳召?」

  楚念笑了笑,繞著淮南王轉了一圈兒:「多日不見,王爺愈發會多管閒事了。」

  這話兒氣得淮南王吹鬍子瞪眼,「臭丫頭,學會頂撞長輩了?」

  「我長輩中活著的只有皇上與皇后,我楚家老太君,還有我陳家的外公和舅舅舅母,何時王爺也成了我的長輩了。」

  淮南王冷哼了一聲:「罷了罷了,你不認我這個長輩也罷。」說著,他又面露譏諷的看向楚念:「你們在找什麼東西。」

  楚念挑了挑眉,淮南王果然是知道了什麼風聲,看來此行是特意在此處候著她了?

  「也沒什麼,一個小物件兒,不過我估計,王爺是用不上了。」

  淮南王探究的看著楚念:「什麼東西,明修能用得上本王卻用不上?」

  看著淮南王這幅貪得無厭的模樣,楚念微微眯起雙眼:「很多東西,明修能用得上,王爺這輩子都用不上。」

  「你這丫頭……」

  「王爺若無其他事,我與明月公主還記著去給太后請安,就不與王爺寒暄了,王爺請便吧。」

  「站住!」淮南王站在原地,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你總得告訴本王,世子究竟去哪兒了吧?」

  畢竟是兒子,就算當爹的再不願管,也得問上那麼一問,上次楚念去興師問罪,還拿明起威脅他,這些日子他在朝堂之上可沒少提拔鎮寧侯那小屁孩兒,直到現在還沒把明起放回來,她楚念是不是真當他淮南王是好拿捏的?

  楚念拉著明月從淮南王身側走過,落下輕飄飄一句:「王爺莫急,世子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該回來的時候?淮南王面色一怔,這該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可楚念腳步極快,眨眼間,已經消失在拐角處,徒留淮南王一人在原地氣得發抖:「臭丫頭……當真是慣的你無法無天了!要不是……」

  望著楚念與明月消失的拐角,淮南王冷哼了一聲:「等這一陣兒過去,可就由不得你這臭丫頭囂張了!」

  楚念與明月走遠了,明月才敢長舒了一口氣,「楚念,你膽子可真大,我第一次見淮南王的時候,都不敢上前說話。」

  聞言,楚念側眸看了她一眼:「淮南王這人,你愈怕他,他就愈凶,你若比他還凶,他立馬就軟了。」

  「嘿,行啊,你都這麼了解他了。」

  楚念搖了搖頭,並未答話,上位者本就如此圓滑,你弱他強,你強他若,物競天擇……

  況且淮南王雖手握兵權,到底那兵還在偏遠的淮南,遠水解不了近渴,在京都之中淮南王手上也就堪堪幾百精兵,自從明修自幕後走到台前,不算自己精養的死士和暗衛,招攬的兵權也有幾萬,淮南王還不敢和明修對著幹。

  而如今在淮南王眼裡,楚念仍舊是明修的人,就算嘴上還想駁回一些面子,可明面兒上,淮南王還是不敢與楚念做對的。

  淮南王也在找那塊令牌,作為差點成為儲君的人,當今皇帝知道的皇家密事,淮南王不可能不知道,不過,既然他選了清河那條路,那令牌就決計不能交到他手上。

  這令牌一到淮南王手中,只怕會引起江湖紛亂不說,倘若淮南王正有那日問鼎大涼江山,有清河在,他坐擁皇權也不過是個傀儡皇帝,屆時,只怕清河會變成下一個王家。

  甚至比王家更甚,畢竟清河從頭到尾覬覦的,都是整座大陸。

  不多時,慈寧宮便到了。

  李嬤嬤像是在門口候著似的,見了楚念與明月,便將二人朝著太后平時禮佛的佛殿而去。

  此刻佛殿之中香火繚繞,可楚念硬是從這股寧靜的香火之中聞出了一股血腥的氣息。

  她皺了皺眉頭,與明月靜靜立在一邊,看著太后在一尊菩薩面前念念有詞,足有兩盞茶的功夫,太后才開口道:「今日倒是稀奇,你們兩個丫頭怎麼一起來了?」

  明月往楚念身後縮了縮,二人一同跪在地上,「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轉過身,雙眸仍舊垂向地面:「平身吧。」

  「謝太后。」

  起身,二人立在太后身側,太后不說話,楚念也不開口。

  三人就在佛堂之中這麼耗著,楚念垂眸不言,似乎在思慮著什麼,明月則是偷偷打量著太后,望見太后愈發紅潤的面色,心下一陣驚愕。

  太后本就是垂垂老者,花甲之年卻如此硬朗,著實少見,後宮裡不知多少妃嬪盼著這位老者早日歸西,可偏偏她就這麼活著,還每日像模像樣的禮佛,誰知這人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皇家子嗣的鮮血。

  半晌,太后才堪堪開口道:「說吧,你今日來是有求於哀家吧?」

  楚念似是回神兒,她抬頭看向太后道:「是,太后奶奶神機妙算。」

  「得了吧,」太后回頭,將手中的佛珠交到嬤嬤手裡:「你這丫頭就這一張三寸不爛之舌。」

  楚念垂眸,沒接太后的話兒,便見太后走出佛堂,楚念與明月對視了一眼,二人雙雙跟了上去。

  沒了佛堂之中的煙燻繚繞,佛堂之外的空氣著實清新幾分,只是秋日的清晨仍舊透著幾分刺骨的涼意。

  太后轉眸道:「你是為了那陳貴妃而來的?」

  楚念點了點頭,既然答應了藥王要將李樂完完整整的帶到他面前,就不得食言。

  太后掃了明月一眼,明月身子一顫,便連忙告退道:「孫兒想起與友人有約,先行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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