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許多
2023-12-22 07:04:07 作者: 桑柔公子
「老二頗有我年輕時候的膽識,為君者哪能不心狠手辣?呵呵,如今這樣,朕倒是欣賞。」
彈劾之人還欲開口,皇帝卻壓了壓手,那人心領神會,很快離去。
二皇子如今的勢力無人可以對抗,太子昔日的部下除了李將軍等人竟盡數歸隨於顧燕之。
三皇子自知如今不可抵抗,為了活命,主動給二皇子的生母梁妃獻上上好的玉鐲子,說了一番好話,便以生病為由跑到蜀地休養生息。
顧朦看局勢以定,也想回到臨安去,皇帝卻談及了他的婚事,顧朦婉拒,
「紫溪並不喜歡我,陛下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誰知皇帝一笑,說道,
「誰說是紫溪了?你立了大功,朕就特許你選一個皇家王室之女為妻。」
「陛下就別逼著臣了,這輩子臣只想好好為國效力,什麼兒女情長不想再想,若是陛下非逼著臣下,恐怕臣只告訴靜安寺做和尚了。」
聽了這話,皇帝不再開玩笑了,顧朦作揖離開,李公公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有些不知好歹,
「都讓他選了還不要,也不知道他是傻還是眼光高!」
皇帝笑了笑,搖了搖頭,
「你啊,不懂,他啊,估計是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又是情啊,情字真是害人不淺,還好明祥不懂。」
朱小落一早上起來,就看到楚御直愣愣地坐在那,還保持著她睡覺之前的姿勢。
這人一晚上都一動不動的嗎?朱小落推了推他的身子,問道,
「你不麻嗎?」
推完,楚御已經倒在地上,有幾分痙攣的模樣,想必是長久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才會如此。
朱小落捏了捏他的手臂和小腿,說道,
「你不是很聽話嗎?我讓你現在上床給我好好休息去。」
本以為他至少連最簡單的吃飯睡覺會自己完成,沒想到不在那公主身邊,楚御竟然都不睡覺了。
這一晚上不睡覺那可不得出事!
朱小落不能把他拖走,只好拿來被子蓋在他身上,讓他在地上睡覺,這西城就是好,因為他們的地上都是毛茸茸的毯子,而且很乾淨,人躺在上面跟床上一樣舒服。
朱小落那麼一說完,看到楚御仍然睜著大大的眼睛,呆滯地看著自己。
朱小落趴在他身邊,叫了幾聲他的名字,讓他乖乖睡覺,他竟然真的閉上了眼睛。
朱小落記得小說裡面那個公主是每天給楚御吃藥楚御才會聽命於她,如果能讓楚御在這多呆幾天,說不定楚御就能想起她了。
想到這,朱小落撐著下巴,趴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閉著眼睛英俊而又平靜的臉,不知為何,朱小落看著他眼睛卻漸漸有些發酸。
自從他離開臨安,她獨自在州西村,再到回到現代,想盡方法回來,已經過了好幾個月,再見之時,沒想到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想到這,朱小落伸出手,微微觸摸著他的臉,誰知這一輕輕觸摸睡著的人卻一下睜開了眼睛。
朱小落被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拿開,楚御喊了一聲落兒,又閉上了眼睛,甚至睡得打鼾。
「你要好好的…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落兒,我只是怕你守寡…」
「負責,我會負責的,對不起…我不該…」
朱小落聽到聲音,以為他醒了,可往他那邊看去,他的眼睛仍然緊閉著。
原來是在說夢話!
朱小落聽著又想哭又想笑的,忽而有人掀開了宮殿的帘子,朱小落轉過身,看到了拓跋余哲。
她一下氣了,正要吼過去,可一想到楚御還在睡覺,只好輕步走過去,不悅問道,
「你怎麼來了?」
「阿妹一醒來就說要找那個邪祟,我想著仙姑要治邪祟,所以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公主已經被這個邪祟迷了心竅,你這幾天千萬要保證她好好待在屋子裡,不行的話,你把我安置在王宮外,免得這個邪祟害人。」
「阿妹生性頑劣,哪裡是能好好待著的主兒,要不我還是把仙姑安置在外面吧。」
這還正合她意呢!
「好,再過三個時辰再出發。」
拓跋余哲讓人準備好吃食,又找了家中原人開的客棧,打點好了一切,再回到王宮裡。
朱小落給剛醒來的楚御餵了點東西,坐著拓跋余哲找來的馬車出了王宮。
他們前腳剛走,那拓跋敏蘭後腳就找到了拓跋余哲,聽到邪祟被處理掉了,她急得對拓跋余哲破口大罵。
「混蛋,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把他還給我!」
「阿妹,你看你都被他迷了心竅,他可是邪祟。」
「他才不是,他是我撿回來的奴隸。」
「既然是奴隸,丟了就丟了,再找一個不就行了。」
拓跋余哲忍住怒氣,要和她好好講理。
「我不要!我只要他!」
拓跋余哲握住她的肩膀,語氣嚴厲了幾分,
「聽話!他在你身邊你會出事的,他有什麼本事?你還非他不可?」
「我就是非他不可,我看上他了,我要讓他給我當駙馬。」
拓跋敏蘭語氣灼灼,十分任性和堅定,拓跋余哲一聽這話更氣了,
「他一個中原人不配當你駙馬。」
拓跋敏蘭推開他,騎上馬就往宮門去,宮門外,兩人已經出來了一段距離,朱小落給楚御解開綁住他的繩子,悠悠嘆了口氣,
「你看你啊,生了張那麼好看的臉,怪不得那麼多姑娘喜歡你,又是韓冰凝的,又是顧紫溪的,現在還有這個公主,要是我不回來…你是不是真成了她的駙馬了。」
朱小落看著面無表情的楚御,重重嘆了口氣,她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對面之人竟然有了反應,皺著眉毛,溫柔似水地看著她。
「楚御…」
朱小落輕輕喚了一聲,那人一把擁住她,緊得很,朱小落的眼眶一酸,馬車卻停了下來。
車外噠噠的馬蹄聲停下,一聲怒喝響起,
「快下來,給我把重光放下來!」
楚御的眼神在聽到重光二字時再次變得呆滯,車夫一看到是公主,哪裡敢說什麼,掀開帘子就把兩人趕下去。
朱小落下了馬車,那位公主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對著馬車後的人兒喊了一聲,
「重光,重光快出來,我帶你回去!」
帘子再次掀開,一雙黑色的小靴子先踏出來,而後,那呆滯的人下了馬車,走到拓跋敏蘭的馬前。
拓跋敏蘭冷冰冰地看著朱小落,提著長鞭,威脅道,
「你要是再敢帶走他,我會讓你死!」
她的眼睛覆上一片殺意,語氣也冰冷至極,朱小落敢肯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她拉著楚御上了馬,拍了拍馬屁股,而後馳騁而去。
朱小落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只覺心臟抽抽的疼,這一次楚御被帶回去之後,恐怕她很難再將他救出去了。
難不成,她只能這樣了嗎?
連寔趁著晚上的時間給落衍研究了一晚上的農書,按照通用的果蔬施肥時期寫了一份草莓施肥的法子,讓落衍第二天照著說。
落衍聽得懵里懵懂的,連寔又讓駝背山弟兄們回來做吃食,犒勞犒勞這段時間裡辛勤勞動的工人。
落衍按著稿子對著幾十名工人說完話,就有人一一給她報告草莓的生長情況。她聽不懂,都是連寔給她回答了過去。
阿憨和行修也是很久沒看到「朱小落」了,看到她回來就拉著她又是聊天又是喝酒。
一聽到喝酒落衍就來了興趣,其實,她沒怎么喝過酒,而且也不勝酒力,不過,這個喝酒聽起來還挺好玩的,特別是凡間的酒,她還沒喝過呢!
因此,她興致勃勃地坐在一旁,一樣倒一杯,有模有樣地跟幾人乾杯,就一口喝了下去。
她記得仙界的酒不太好喝,沒想到這凡間的酒也不好喝,就像喝那個苦苦的藥一樣。
她皺著眉頭咽了下去,露出一副難受的表情,阿憨也不是第一次看「朱小落」喝酒,看到她這個表情,調侃道,
「仙姑,你最近這酒量是不是差了不小,怎麼,喝不下了?」
酒量?落衍往上抬了抬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著酒量為何物,雖然不懂這個東西,不過她聽得出來這個男人一定是在笑話她!
她聽過一句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肯定是她不能吃這個苦苦的,他們就笑話她!
看不起人!哼!她絕對不能讓人看不起!
落衍想著,往自己嘴裡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這酒烈得很,一下醉意就蔓延到了腦袋裡,最後她腦袋暈暈乎乎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手中的酒杯哐當一下掉下去,落衍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
連寔一直知道她的酒量的,沒想到這次她喝了幾杯酒就醉成這副樣子,於是罵了阿憨和行修幾聲,把落衍背到了屋子裡。
落衍第一…不,第二次體會到這種難受的感覺,啥也看不清,啥也想不起,腦袋疼,胃裡還一陣翻江倒海的。
她知道自己在阿寔的背上,因此忍著吐意,直到連寔把她放下,她再也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幾口酒。
連寔擦了擦她的嘴,看到她迷離的眼和紅潤的臉,十分無奈,嘆道,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