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之罪
2023-12-22 07:04:07 作者: 桑柔公子
「竟有這種事,我昨天還去聽他上課,他怎麼能是那樣的人。」
一個種田的婦女也跟了過來,一臉厭惡的神色。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這樣的就是臉好看了點,其實是個衣冠禽獸。」
「快帶我們過去看看,這樣的混蛋得好好打他一頓,送入官府,就是可憐了人家姑娘,好端端的清白就沒了。」
小張見自己得逞,故作氣憤地嘆了口氣,然後領著幾人氣勢洶洶地上了破廟。
此時朱小落和楚御已經醒來,他正想問小落髮生了什麼,便幾人拿著鋤頭木棍走來,眼看一下就要打到他身上。
其中一個婦女最為生氣,指著楚御酒破口大罵,
「好你個渣子,竟然干出這種混蛋事,我打死你我!」
朱小落攔住了那個婦女,問道,「大嬸,你這是幹嘛啊?」
「你別擔心,我們幾個人都可以替你做主,我們馬上把他送到官府。」
朱小落拉下她手中的木棍,說道,
「你們為什麼要把他送入官府?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小張見她反應如此反常,說道,
「姑娘,他對你行不軌之事,我們都知道了,你不必擔心,這姑娘家的清白最重要,他犯了事,我們絕對不會繞過他。」
「你們說的不軌之事是什麼?」
這一問,可讓幾人紅了臉,他們可沒見過哪個丟了清白還這般糊塗的女子。
那個大嬸看不下去了,說道,「就是,就是他輕薄你之事。」
「他沒輕薄我,要說輕薄,也是我輕薄了他,我和他早就私定終生,不日他就要娶我,昨天」
朱小落故作嬌羞地低下了頭,
「昨天是我太著急了,才對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畢竟,我們家郎君的樣貌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他被人搶走了,我可要傷心死了,所以我才,做出那樣的事。」
那個大嬸仔細看了一眼朱小落,拍拍手,說道,
「你是那個住在楚老師家的姑娘?我記得你,哎,看來是個誤會,不過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能擅自做主呢。」
朱小落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哽咽道,
「我家父母都不在了,好不容易才遇到楚御這樣的好人,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託付給他。」
「好了,這都是一場誤會,不過姑娘家還是應該矜持些,這些事急不得,不過大嬸也能理解,畢竟年輕人,乾柴烈火的,大嬸也經歷過。」
大嬸笑嘻嘻的,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
朱小落用衣袖掩了掩面,點了點頭,可小張聽到朱小落的解釋卻徹底傻了眼,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楚御,一句話也說不出。
大嬸白了一眼小張,陰陽怪氣地說道,
「有些人啊,什麼都不清楚就在胡說八道,差點毀了別人的名節,好了,我走了,我還得去種菜呢,浪費了我一炷香的時間。」
另外的幾人見只是一場誤會,也悻悻然地離開了,小張怨恨地看了一眼楚御,發現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更覺氣憤。
但他沒法,只能重重地甩了甩袖子走開!
朱小落見幾人離開,鬆了口氣,給楚御解釋道,
「昨天你被人打暈了,他們找來了一個姑娘躺在你身邊,要誣陷你輕薄別人,把你送進官府,對了,打暈你的人,和你的那個弟弟有關。」
楚御沉吟了片刻,看向了她,
「那你如何解決的?」
「我變成了人,把姑娘叫醒了唄,不過我卻暈倒了。」
朱小落嘟著個嘴,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於是躲進了楚御的懷裡,軟軟糯糯地撒嬌道,
「我昨晚發燒了,還沒好呢,我幫了你一次大忙,你要好好照顧人家。」
楚御不覺一陣輕笑,他將她抱起,湊在她耳邊說道,
「多謝落兒,回去夫君給你做好吃的,好好歇息。」
落兒?夫君?朱小落茫然地看向他,把手放到他額頭上,問道,
「你也發燒了嗎?」
「不是你說我同你不日就要成為夫妻嗎,既然村里人都知道了,我還能解釋什麼,既然你說我是你家郎君,那你便是我的妻,我自當喚你落兒。」
他的話溫柔至極,似一陣和風吹進她的耳朵里,而後,在落入心間。
朱小落的心好似一下頓住了,過了片刻她回過神來,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秦哥,不好了,楚御安然無恙地回家了。」
秦煌原本正在練武,聽到這消息,放下了劍,眉頭慢慢皺成了一個川字,冷冷地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三哥,那個姑娘竟然說是她輕薄了楚御,還說她不日就要嫁給楚御了。」
「竟有這種事?」
他那長麼大,可沒見過拿自己清白開玩笑的女子。
秦煌丟下手中的劍,嘆道,「這可如何是好?」
「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
從門口傳來一陣輕盈的女聲,幾人轉過去,看到一玲瓏精緻的少女走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朱小落看了一眼那個死對頭小張,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對著秦煌說道,
「那個楚才的人品你們也見到了,如果你和我們合作,我們也可以讓你得到錢。」
「你們?」
他看向姍姍來遲的楚御,不屑地說道,
「一個私生子落魄貨,還能給我們多少錢。」
「我們給不了,但那楚少爺可以啊。」
朱小落朝側過頭,朝楚御甜甜的笑了笑,又對著秦煌說道,
「小女子曾聽聞您的光榮事跡,十分敬佩您這位大俠,也覺得誣陷這種事不應該是您的作風。」
「小女子想啊,秦大俠一定是是聽了楚少爺的蠱惑才會做出那種事,如果秦大俠肯和我演一場戲,我保證您能得到那個壞渣子的錢,給大傢伙好好報仇!」
秦煌聽到有人這樣誇讚自己,不覺一陣自滿,他擺擺手,一副故作謙虛的模樣。
「其實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看楚兄長得風流倜儻,還教人念書,替人治病,怎麼會是什麼壞人,一定是是那個楚少爺從中作梗栽贓陷害,姑娘您就說吧,我們要怎麼做?」
這人真是一隻呆頭鵝!
朱小落笑了笑,問道,「昨天你們擄來的那個姑娘你們可知道她是誰?」
「好像是村裡面的流蘇姑娘。」
「快把她給我找來,我們好好演一場戲!」
今日鎮上很不平常!
大街上,只見一駕牛車上五花大綁地綁了一個人和一隻雞,正往衙門方向走去。
牛車後面有一個姑娘哭哭啼啼地跟著,說是要告牛車之上之人輕薄!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那位姑娘一直抱著一隻母雞。
街上之人雖不明真相,但看這架勢也已經猜透一二,因此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好像那幾人是從州西村來的,看來那個男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那個姑娘的事。」
一旁的大媽更是直接,剛買的雞蛋和青菜一股腦地向那人丟了過去。
此時一人扇著扇子走來,悠閒地看著好戲,見到那名丟菜的大媽,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說道,
「丟得好,繼續。」
大媽愣了愣,接過了錢,丟得更加賣力了!
旁邊的人以為遇到了什麼嫉惡如仇的好人,也跟著丟東西。
霎時間,無數的污穢砸到楚御的臉上,讓他狼狽十足。
楚才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卻看到楚御目光清冷地看過來,那眼神,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懼。
他收起扇子,不屑地看了過去,此時秦煌已經帶著兩個小弟走了過來,對他笑了笑。
楚才斂下的眼,走到一邊,平靜地看著秦煌。
秦煌一副卑微的笑意,說道,
「楚少爺,您說的事我們已經辦好,這剩下的錢.」
「這點小錢我還會欠著不成。」
楚才拋出裝得滿滿當當的荷包,一旁的小弟接了過去,他又陰笑了一聲,悠悠地嘆了口氣,
「這輕薄之罪可得在牢里待一輩子。」
秦煌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拿著錢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衙門之外,有人敲著大鼓,一副受著天大委屈地哭著。
隨行著牛車的百姓們見姑娘哭得我見猶憐,一陣氣急敗壞,對牛車上的男子指指點點,簡直恨不得馬上將他抽筋扒皮。
縣太爺開了門,將兩人帶上公堂,一陣唏噓聲之後,縣太爺「砰」地一拍案板,門外看戲的百姓也安靜了下來。
「底下何人,有什麼冤屈與我說來?」
「民女流蘇,今日前來是為了控訴此人輕薄之罪。」
流蘇行了個禮,惡狠狠地看著楚御。
「輕薄之罪,你又是何人?」
縣太爺指著跪在地上的楚御,楚御微微抬眸,輕飄飄地回了兩句,
「楚御。」
門外的百姓見他態度如此傲慢,竟有人吐了口口水,狠狠地呸了一聲。
縣太爺拍了拍案板,問道,
「他如何輕薄你了?」
「敢問縣太爺,如果未經允許,一公一母同屋,那隻公的強行同母的進行房事,是不是輕薄?」
這姑娘說話竟如此奔放!
之前那些上堂的姑娘可都是哭哭啼啼說不上話的。
縣太爺紅了臉,又皺了皺眉頭,一公一母?怎麼還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