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奇恥大辱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謙貴人眉目流盼，燈芯被夜晚的風吹皺了，光線也不穩了起來。

  她合上詩經，站在窗前，擔憂的撫摸著心口，詩經的旁邊，放著整整一厚摞的手抄版佛經，一字一句，蠅頭小楷抄寫的無比虔誠。

  侍女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自從陛下出了事，這裡被控制起來，她的小主就沒有笑過，每天不是抄佛經就是拜佛燒香，都是祈禱穆帝能安然無恙。

  是的，整個宮殿裡，沒有人比她更執拗，就連文武大臣都垂淚告訴她，皇帝已經駕崩，希望她能保存自己的生命，不要和皇后一樣，做無謂的犧牲了。

  即便如此，她仍舊不信，送走了來人，依舊虔誠。

  他沒有死，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小主，時候不早了。」侍女走過來攙扶她，「你夜夜睡不安穩，早上起來的時候，奴婢為你盤發發現你的頭髮都落了不少，這是何必呢？」

  她壓低了聲音，向前一步，扶著她的手腕站起身，「奴婢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陛下生前對小主也不過爾爾，放您一個人再這蒹葭行宮，從來不醉酒，便不來相見，既然生前並無寵愛，您現在這是……何必呢？」

  啪……

  謙貴人的性格，在這後宮之中最是柔和不過，如今竟然動手打下人，被扇了耳光的侍女不敢頂嘴，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即跪下認錯。

  「小主……」

  「平日裡，你說什麼做什麼，哪怕是說錯了，做錯了，我都不會怪你。」她的手指捏著手絹，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陛下呢？我多麼想和皇后娘娘一樣，他生，我生，他死，我死，但是最近總是有人在夢裡暗示我，陛下沒有死，他沒有！」

  「哈哈哈。」

  是誰？

  因為回頭的力度過猛，耳墜子抽打在臉頰上有些微的刺痛，「原來是五王，請五王爺安。」她福了福身子，雖說是請安，語氣卻沒有絲毫的熱情。

  「五王？」徐懷念玩味的念著這個稱謂，笑意更濃，「也好，這個稱呼馬上就聽不到了，如今多聽美人喚兩句，今後改口起來，新鮮感更強。」

  一口一個美人，叫的如此輕浮不尊重，謙貴人的臉上不好看了，她本來就對這個看似無害，實則腹黑的小人沒有好感，「夜色已深，男女有別，何況這是深宮禁苑，王爺現在應該回到自己的府邸，不應該在妾身這裡，停留太久。」

  「正是因為夜色已深……」他的人看見他的揮手，會意的退去，順便還將謙貴人宮中的人遣散，「這麼美的月亮，這麼美的夜晚，走了豈不是辜負了美人，也辜負了這月色。」

  「你……你要幹什麼！」謙貴人連連後退，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拿出宮妃的尊嚴，「你莫要放肆，本宮好歹是陛下的人，你怎麼敢……」

  陛下？陛下？

  怎麼現在這個情勢，還有人不認可他，不服他。

  不是應該所有的人都對他高呼萬歲，然後他再假意謙虛嗎？不是應該都對她投懷送抱，而他來者不拒嗎。

  「貴人，還真是夫妻情深啊。」他雙拳緊握，「只可惜，是你的一廂情願吧？我聽說穆帝只喜歡懷帝的皇后，因為這份不合時宜的感情，還在當時掀起了軒然大波，而小主，你，不會不知道他為什麼將你放在這蒹葭宮中吧？」

  當年這裡可是韓靈筠住的地方。

  「你……」

  想要張口辯駁，也想要厲聲呵斥，說他是胡說，說這是無稽之談。

  但是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因為穆里曾經在登基後的第一天，就對她坦誠相待過，此生只會有一個皇后，和一個她，但是，他在酒醉之後說過，因為她的眉眼，和前朝皇后太像了。

  今生今世不能覬覦的女人，化作了她的精神寄託，她註定只能當一個看起來風光無限的貴人，實際上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被畫地為牢，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但是，她是真心的喜歡穆帝的啊。從小就喜歡，就像前朝的木貴妃，即便不受寵，也願意一輩子住在這個謊言編制的牢籠。

  後來她想明白了，想通了，替身有什麼不好，之前她無比的嫌棄自己的眉眼，為什麼要和韓靈筠相似，但是現在她卻有些感恩，起碼她有這個相像的幸運。

  被徐懷瑾魂里夢裡牽掛著的『情敵』此時正在多方愛國人士的配合下，漸漸的逼近皇宮，不得人心的徐懷念此時還在蒹葭行宮裡過他的皇帝夢，並對謙貴人不安分了起來。

  他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漸漸逼近角落，所說的話也越來越露骨，專門挑著她最在意的地方，猛戳下去，「跟著我吧，明天大臣們就會推舉我做皇帝，國，不可一日無主，我已經推脫了三次，明天正是時候，屆時我會讓你當夏邑最尊貴的女人。」

  皇后……

  這是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位分，沒有家世顯赫的母家，沒有當朝廷重官的父親，她即便是因為眉眼被當成替身寵愛，也不過是一個貴人。

  徐懷念就是抓住了她這個弱點，不宜餘力的誘惑她，「這一次你不用再當誰的替身，本王就是喜歡你，這張原生原味的小臉兒。」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向前一個箭步，將謙貴人的腰肢牢牢的握在了手裡，雖然他不如徐懷瑾，從小精於騎射，但是畢竟是男兒，力量和柔弱的女子不可同日而語，禁錮的懷抱一樣無法掙脫。

  他的唇也尋覓了上去，不管謙貴人如何悽慘尖叫，衣物，在如狼似虎的饑渴男人的面前，是礙眼的阻礙，是不舒服的，他根本沒有耐心聽謙貴人一聲比一聲哀痛的求饒，解扣子的耐心都沒有，直接將所觸之處的面料，撕碎掉……

  蠟燭被風吹熄了，侍女在徐懷念的人控制下，口鼻被緊緊捂住，他們在殿外跪著，聽著屋子裡的小主哭聲哀嚎，卻愛莫能助。

  「五王爺……」

  「五王爺，求求你放過妾身，我不要皇后的位分，你對妾身做這樣的骯髒事，是逼著我去死啊！」

  「啊！」

  斷斷續續的句子好不容易連起來說完，她卻被憤怒的男人一巴掌掀翻在地，不等她擦拭嘴角的鮮血站起身來，他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像是扔一個物件兒一樣的，扔進了帳幔之中……

  徐懷念起身而上，跨坐在謙貴人的腰際，手中的動作愈發的不客氣了起來，並語氣佷戾，「你不要皇后的位分，隨你，但是今天，本王非要你不可了，我倒要看看，穆里的後宮美人，都是什麼味道的，明天本王也是皇帝，碰的就是皇帝的后妃，那又怎樣？」

  現在，誰敢對他說個不字？

  「不可以……」

  「不要啊……」

  撕拉！

  最後的防線也被大掌撕開，露出冰肌玉骨，徐懷念並非沒有家世的人，但是這樣絕色的美人，他還真是第一次享受，似乎整個人都是冰雪捏成的，瑩瑩剔透，還因為掙扎，散發著陣陣花香。

  他的喉嚨翻滾了一下，三下五除二的將自己的衣衫退個乾淨，手掌一扯，床帳上的紗簾就落了下來，被他包裹住掙扎不得的女人，在他的所求下哭聲漸小，目光呆滯……

  徐懷瑾的夢魘到此就醒了，他被夢裡的畫面驚的坐在床上，任憑韓靈筠怎麼呼喚都回不過神兒，直到韓靈筠的小手推搡了他兩下，他才恍然一個激靈。

  「靈筠！靈筠！」

  他慌亂的將韓靈筠抱住，不等她反應過來，嘴唇就探了上來胡亂的吻著，嘴裡還喃喃自語道，「我要保護你，我的，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之前是你的皇后，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你在說什麼胡話呀。」

  躲開徐懷瑾有些不冷靜的吻，韓靈筠抱住他的太陽穴，輕輕的用指尖揉捏，「是又做噩夢了吧，怎麼？又見到過去的事了？」她偷看著他呆滯的神色，「是不是又看見了什麼不好的事，你別急……我已經求人幫忙多方去打聽謝先生了。」

  不過她忍了忍，沒敢告訴他，她是求了譚英幫她詢問，只怕這個夢的心病還沒好，又打翻了醋罈子。

  不過他沒有回答韓靈筠的話，反而在短暫的發呆後，立即下地，赤足跑出去好遠找到了手機。

  韓靈筠看他搜索著手機的通訊錄，卻不知道他要找誰，做什麼，便問道，「懷瑾，你先喝點水吧，你要找誰告訴我，我幫你找。」

  「我要找白辛！」他篤定的說，「我要正式的舉辦婚禮，訂婚儀式都免了，直接結婚，我要你合理合法的在這邊住在我這裡，我能時時刻刻的看見你，保護你。」

  夢裡的場面太過震撼，他可以接受很多事的挑戰，唯獨這個，不可以。

  他的韓靈筠，永遠都不可以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那才真是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