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3章 得學會借刀殺人

  她仍是唐家長女，卻不再一心撲到赫連安的身上。

  今世也做個冷情之人，滿腔的仇恨無處釋懷，只欲讓那些故人，都受她所受之苦。

  ……

  ……

  因著唐宛央得了這六藝魁首，在唐家的地位也直線上升，僕人丫鬟的「大小姐」喚得也真摯了幾分。

  唐修謹親自到了亦求苑中，仔細給唐宛央說了入宮要注意的禮儀。

  蕭憐秋也裝模作樣地送了些並不合用的花哨首飾，唐老夫人則派丫鬟送了一匣子銀兩來。

  記得上次回府，老夫人送的也是銀子。果然還是這東西比較實在，唐宛央邊想著，邊讓人收下。

  亦求苑中熱熱鬧鬧，唐念清這邊卻是淒悽慘慘。

  一大早，聽到唐宛央奪魁的消息，唐念清整個人便頹喪起來，跑到了蕭憐秋這邊來訴苦。

  蕭憐秋好不容易安慰好了這個小祖宗，哪想到，晚些時候，就傳來了皇上要召見唐宛央，親自封賞的消息。

  這下可好，唐念清更是哭得眼睛都腫了，嘴裡直直念叨著：「母親，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她會輸給唐宛央，一個從前出了名的傻子，草包，花痴？

  一個在山裡待了兩年的粗鄙之人！

  她怎麼也想不通，越想就越是不甘心。自從唐宛央回來，父親也不如往日關心她了。那些以往屬於她的掌聲和驚艷目光，現在都落在了唐宛央身上。

  只要去集市里轉一圈，多半都是在

  討論唐宛央，哪還有人記得她唐二小姐？

  這樣想著，唐念清的聲音又哽咽起來。

  蕭憐秋更是頭疼，憐愛得摸了摸她的頭，道：「好了清兒，別再哭了，若是你父親見到了，該怎麼想？長姐奪魁這樣天大的好事，你卻在這裡哭哭啼啼。」

  她刻意咬重了好事兩個字，眼中乍然泛起一絲冷光。

  唐念清聽了，便抹著眼淚道：「父親如今那哪裡還會管我，他現在心裡眼裡都只有那個唐宛央！」

  蕭憐秋嘆氣，心道唐念清還是年紀太小，管不住心裡的心思。

  這些話，藏在心裡可以，卻不能說出來，至少不能當著人的面。

  她沉聲咳了兩聲，吩咐身旁的嬤嬤丫鬟都離開。

  看著唐念清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好氣。

  畢竟不管怎麼說，唐念清確是是技不如人。不說其他，光是這藏不住心思的性子，就遠遠落後那丫頭一大截。

  可這是自己十月懷胎，數年培養的掌上明珠，蕭憐秋絕不允許別人踩到唐念清的頭上。

  特別是唐宛央。

  那個女人的女兒。

  她從前不如那個女人，但她還活著，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而她的女兒，也註定，永遠都要將唐宛央踐踏在腳下。

  「母親，我該怎麼辦？」唐念清低垂著頭，看起來十分頹廢，「現在大家都在夸唐宛央，根本沒有人記得我了。」

  「還有六皇子，他對唐宛央的態度，比對我還好。」

  蕭憐秋目光一閃，笑意不再，沉聲道：「但她明面上還是丞相府的嫡長女，想要在府里對她做什麼，並不容易。你父親第一個就饒不了我們。」

  唐念清嘟著嘴，憤恨地道：「難道就任由她這麼繼續下去？恐怕要不了幾天，上京城便只識丞相府大小姐，我就徹底淪為笑柄了！」

  如今唐宛央六藝全魁首，襯得她這個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仿佛如同笑話，宛如一隻隱形的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明日唐宛央還要入宮行賞，那樣大的殊榮，她憑什麼就能獲得！

  「在府里不行，那就在其他地方。」蕭憐秋淡聲道，目露狠厲。

  「明日宮宴之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貴人？若是她在裡面鬧出了什麼動靜，可就真真正正名聲掃地了。」

  「母親的意思是？」唐念清聞言，仍然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著她。

  蕭憐秋微微一笑，輕撫著她的臉頰，道：「清兒，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女子，手上決不能染上半點髒東西。」

  「所以，得學會借刀殺人。」

  這世上的人，不論是誰，高官或是平民，都受名聲這種東西的累贅。如果唐宛央真的在眾人面前出了什麼醜事，一定會真正的再無翻身之地。

  唐念清忽地興奮起來，無比期待著明日的宮宴。

  ……

  ……

  說是為唐宛央進行封賞，但也宴請了稷下學宮其他的女學生們，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薛薇。

  不過薛薇現在自然再沒有心情管這些東西。

  安國公府。

  薛家大房和二房沒有分家，二房住在較遠一些的西院裡。

  而此時，西院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鬱的氣氛，一夜之間，連外面的花草都蕭條了不少。

  薛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也沒有吃東西。

  她的生母葉姨娘沒有來看她，父親薛懷也沒有來看她。

  好像整個薛家，都遺忘了她這個薛二小姐。

  薛薇的心裡驟然恐慌起來。

  她開始害怕了，胡思亂想著，這次給薛家丟了這麼大的臉，父親會怎麼處置她？

  雖然薛懷以前很是疼愛她，可是，可是……

  忽地，一聲門響打破了她的思緒。

  薛薇蹭地從床上站起來，走到了門邊，又是期待又是不安地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

  是來送這次的宮宴宴貼的。

  「宴貼？」薛薇接過，打開一看，原來是為了封賞唐宛央的宮宴，手上使勁，差點就忍不住將這宴貼給揉成一團丟了。

  唐宛央，又是唐宛央。

  這天下的好事，倒是都讓她一個人占全了！

  薛薇恨得咬牙切齒，見到眼前的小丫鬟還沒在，有些沒好氣地道：「還不快滾！」

  小丫鬟慢慢抬起頭，是張很普通也很陌生的臉。她對著薛薇露出一個笑容，道：「小姐，那唐家小姐害您如此出醜，您就不想報仇嗎？」

  薛薇皺眉，一時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恨聲道：「我當然想，可我六藝都比不上她，怎麼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