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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28:31 作者: 九階幻方
別人都嚇一跳,「你們房東真罰啊?」
許知意和樂燃一起鄭重點頭。
「真的罰,你們信不信,超一秒鐘都得交錢。」
大家不太好意思讓樂燃交錢,風捲殘雲,吃完時已經是九點五十九。
幾個人狂奔到門口,擠在一起手忙腳亂地穿鞋。
手機上的時間馬上就要跳到「22:00」,顧嘉只來得及套上一隻腳的鞋,手裡拎著另一隻,一蹦躂一蹦躂地從門口的台階上跳了下去。
一秒都不差,所有人成功出門。
大家在門前笑成一團。
主臥的百葉窗扇葉緊閉,許知意卻本能地知道,他此時一定就在窗簾後面。
許知意和樂燃送走幾個同學,收拾好餐桌,各自回房。
客廳里沒人了,安靜下來。
主臥的門又一次打開。
一隻男人的手伸出來,把地上盛著烤雞和炸魚的盤子拉了進去。
隔壁,許知意看了一會兒上課的資料,正準備上床睡覺時,手機響了,是許從心。
姐姐的聲音很不對勁。
瓮聲瓮氣的,是哭過的鼻音。
「知意,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出去住幾天。要是向衍到你這兒來,說找不到我了,你不用擔心。」
她說話的背景有水聲,像是海浪拍打岩壁的聲音。
許知意害怕了,「姐你在哪?你別嚇我。你和姐夫吵架了?你給我地址,我過去陪你。」
許從心的嗓子是啞的。
「放心,我絕對不會跳崖。我還有兩個孩子,我生了他們,就會對他們負責。我找了一個海邊的度假村住幾天。這麼多年帶大一個又一個,從來沒休息過,我不會告訴你我在哪的,你也不用過來。」
她條理清晰,情緒鎮定,不太像是要輕生的樣子,還是許知意那個理性的姐姐。
許知意心安一點,「你和姐夫怎麼了?」
許知意堅持追問,許從心緩了緩,在電話那頭絮絮地說著。
沒有什麼出軌之類的狗血戲碼,都是生活中一件件小事,日積月累,忽然決堤,就扛不住地排山倒海。
一聊就聊了一個多小時,許知意總算弄明白了,「姐,你住幾天,好好休息,讓向衍自己面壁思過吧。」
說曹操,曹操到,才掛掉電話沒多久,向衍就打進來了,聲音著急。
「知意,你姐在你那兒麼?」
許知意實話實說:「不在。你倆吵架了?」
向衍問了幾句,實在問不出什麼,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前門那邊有人敲門。
房東是肯定不會去開的,樂燃在樓上未必能聽見,許知意出去開門。
竟然是向衍,他自己過來了。
門一開,他就想說話。
已經快夜裡一點了,別人都睡了,再說房東也說過,十點之後訪客不准進門。
許知意對他比了個噓,掩上門,帶著他出了前院,走到路邊車子旁邊。
她這才說:「我姐真的不在我這兒。她給我打過電話,沒什麼事。我建議你好好反思一下你的問題,回頭跟我姐好好道歉,看看怎麼解決,她就會回家了。」
向衍繃著臉,「我的問題?她說她累,不容易,我就容易嗎?」
許知意客觀地說:「你就上個班,還是澳洲這邊,朝九晚五從來不加班,雙休加一大堆公共假期,家務不做,孩子不管,有空就刷手機打遊戲,我覺得你確實比我姐容易多了。」
向衍噎了噎,換了話題,「她究竟在哪?」
許知意:「我真不知道。」
主臥里,寒商還沒睡,有工作要完成,他泡了一杯咖啡,打算熬個大夜。
他聽見了敲門和開門聲,走到窗前,把百葉窗撥開一點。
外面是上次來接許知意的那個三十歲上下,樣貌斯文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今晚看上去沒那麼從容,鐵青著臉。
寒商看見,許知意一開門,就對那男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帶他去路邊的人行道上說話。
離得太遠,又隔著玻璃,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不過兩個人站得有段距離,姿態都是緊繃的,表情嚴肅,像在對峙。
寒商放下咖啡杯,盯著外面。
上次許知意沒地方住的時候,跟著這個男人進了一幢公寓,估計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寒商給她打電話時,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她當時說,「都說了不住你的房子」,「那麼想占女生的便宜,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聽裴長律說,她那天傍晚才飛到澳洲,第二天一大早就這麼怒氣沖沖地罵人,可以推斷出,多半是夜裡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
這推斷十分合理。
寒商眯起眼睛,盯著外面那個男人。
心中的火苗根本壓不住,一陣一陣地往上沖。
路邊,許知意把該說的說完,轉身打算回去。
向衍急紅了眼,一把攥住許知意的胳膊,力氣太大,抓得她生疼。
「我怕她出事。知意,你告訴我她在哪。」
「我真不知道!」
許知意使足了勁,才總算掙開他的手,加快腳步繼續往前,穿過前院,去拉前門的把手。
身後的向衍忽然搶上來,也抓住門把手,大半個身子越過許知意,想去開門,大概想進去親眼看看許從心有沒有藏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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