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尿褲子御史
2023-12-22 20:49:43 作者: 乃去
既然譚望春已經接受,接下來就到了唐寧自證的時候。
譚望春已然是破罐子破摔,抱著一副求死的心態,指著唐寧道:「姓唐的,你不要不認!本官可是調查過,那些取了契丹人頭去領賞的江湖中人,可就是在你丹陽侯府對面的地方領的!」
唐寧點點頭道:「是嗎?這代表什麼呢?」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你堂堂丹陽侯,敢做卻不敢認?」譚望春的臉孔漲紅,表情扭曲,在場眾人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紛紛發出一聲感慨。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兄弟,譚望春已經十分努力了。
這個時候的唐寧與譚望春已經算是撕破臉皮了,再有人想下場勸說,已經勸不動了。從譚望春接下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倆就已經成了死敵。
無論是唐寧贏了,還是譚望春贏了,輸家也不會放過贏家。雖然賭注中有譚望春以後再也不能提唐寧,但蔡京是一定要給自己的小弟找回場子的。
否則其他的小弟一看,出了事情老大也不出面找場子,人心會散的。
想到此,眾人皆或期待,或擔憂的看著唐寧。
畢竟唐寧的詭辯之術,那是出了名的。他在空口說白話這方面的本領,完全可以開山立派了。
此時只見唐寧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譚御史都調查到這種地步了,本侯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金甲衛士,勞煩你幫個忙……」
說著唐寧就朝著殿中金甲衛士的方向走去。
他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有些發愣,尤其是蔡京,他十分驚訝。難道說唐寧真的留了後手,能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不成?
只見唐寧在金甲衛士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金甲衛士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譚望春的心臟突突的條,他的身上所背負的壓力,恐怕是其他人無法想像的。
畢竟要是唐寧玩陰的,自己的小兄弟可就沒了!
越是緊張,譚望春就越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他緊張的發抖,雙腿不自覺的發顫,下體有尿意,還好他能強行忍住。
「你要耍什麼花招?!」譚望春的聲音變得尖利。
「譚御史不用急,您在一旁看著就是了,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唐寧笑眯眯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樣的姿態把趙煦的好奇心也勾起來了,他雖然會盡力的保全唐寧,但是唐寧怎麼能從這件事裡脫身,他自己也想不到。
於是他便饒有興致的看著殿外,方才那金甲衛士還沒有回來。
廷內眾臣議論紛紛,而這聲音落在譚望春耳朵里,就像是兩隻蒼蠅在自己的左右耳邊嗡嗡的飛來飛去嘲笑自己。
他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卻不小心嗆到了自己,發出陣陣的咳嗽聲。
金甲衛士從外面跑回來了,手裡拎著一捆繩子。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金甲衛士這個時候拎繩子回來是有何用意。
「把我綁上。」唐寧對那金甲衛士說道。
金甲衛士愣了一下,瞅瞅同樣一臉懵逼的文武百官,撓了撓頭,還是在唐寧的催促下把唐寧綁了個結結實實。
「沒錯,這事確實是我做的。」唐寧好像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趾高氣昂的說道。被五花大綁的他一跳一跳的來到了嚴尚書跟前道:「所以我把自己綁了交給嚴尚書,這是我剛剛說的。」
「……」
「……」
搞什麼鬼啊?!還能這樣啊?!
譚望春怒髮衝冠,明明是他贏了,但現在他的內心卻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
趙煦實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他的大臣們有的發笑,有的則是跳著腳罵唐寧。
不過譚望春怒歸怒,心裡到底是鬆了口氣。這一折騰,搞得他渾身都有些發軟。一輩子沒怎麼經歷過冒險的他,如今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劫後餘生……不好!
譚望春忽然之間面如土色,猛然間提臀收腹。
唐寧可沒漏看譚望春的舉動,見譚望春的袍襟濕了一片,便裝作好奇的問道:「譚御史,你莫非是帶著水來了?怎麼袍襟濕了一片啊?」
譚望春面若死灰,他剛剛過於緊張,導致有了尿意。之前他一直在努力憋著,剛剛唐寧自縛雙手,讓他深深的鬆口了氣。
這一放下警惕,就一不小心尿了褲襠……
聽到唐寧的話,文武百官也都齊齊望過去。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一眼就能看出譚望春是尿了褲子。
不過唐寧的解釋還能說得通,譚望春正感激的看向唐寧,卻見唐寧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狀道:「莫非是譚御史你尿了褲子?」
「……」
「……」
趙煦使勁的把李都知拽到自己身前,拿李都知的身體擋著自己的臉,張開嘴無聲的大笑。
其餘眾人也都紛紛把頭埋到胸間,殿內充滿了竊笑的窣窣聲。
「唐寧!你這混蛋!我跟你拼了!」譚望春的表情極其精彩,他先是臉色蒼白,隨後又由白轉紅。緊接著他的臉色又開始漸漸變得發紫,最終他大喊一聲,就面目猙獰的朝著唐寧撲了過去。
唐寧趕緊一跳一跳的躲到嚴尚書身後,那些被譚望春靠近的人也紛紛作鳥獸散。
「救命啊!救命啊!尿褲子御史要殺人啦!」唐寧一邊躲,一邊還不忘火上澆油。
譚望春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雙眼發黑。指著唐寧罵了一聲:「無恥之尤!」便一翻白眼暈倒在地。
前來維持秩序的金甲衛士沒能接住他,他的腦袋就和宮殿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蔡京看到這一幕,心裡別提有多惱火了。唐寧這個混蛋,完全就是在玩別人嘛!
殿內頓時亂作一團,蔡京又朝一個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小弟便出列長揖,衝著趙煦道:「官家,丹陽侯人身攻擊,擾亂殿內秩序。還請官家將其逐出垂拱殿,以儆效尤!」
趙煦樂了半天,開心完了。臉上又恢復了嚴肅的神色,看著那說話的大臣道:「可是在我看來,明明是譚御史先朝丹陽侯撲過去的啊。」
「可是,官家……」那人還想再說,卻被趙煦打斷了話。
「你的提議,我清楚了。不過還是算了吧,畢竟丹陽侯已經認了罪,接下來還要交給嚴尚書去量刑。」說罷,趙煦又大聲道:「來人啊,把譚御史抬下去,請御醫過來給譚御史診斷!」
「是!」
金甲衛士們抱拳應了一聲後,便架著已經昏迷的譚望春離去。
唐寧這才從嚴尚書的背後跳了出來,心有餘悸的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身衣服要被弄髒了呢。」
嚴尚書想笑,但他知道這時候自己是絕對不能笑的。於是他一臉便秘的看著唐寧,心說這小子果然還是不宜招惹。
明明是他被人指責,現在他沒什麼事情,指責他的人卻先走一步,被抬出了垂拱殿。
更何況自己就是處置他,也不會用重刑。怪不得他敢信誓旦旦的跟譚望春打賭,好想他勝券在握一樣,原來這混小子早就想到這一步了。
想到此,嚴尚書心中的笑意也沒了。這雖然是唐寧頭一次在朝會上發出聲音,但很顯然,誰要是因此小瞧他,可是要吃大虧的。
譚望春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不僅被唐寧玩弄的一身狼狽,以後說不定還要多個尿褲子御史的稱號,這到底是他獲勝了,還是唐寧獲勝了,還真是一件令人深思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