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離別
2023-12-22 20:49:43 作者: 乃去
長得漂亮的,確實不少。但裴仙童卻不在裡面,這倒是挺令人失望的。
裴仙童逍遙法外一天,他唐寧就一天睡不好覺。而且又被劉令隱晦的提醒要小心白蓮社,唐寧就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與全世界為敵了。
有權有勢的官員想弄死自己,民間的黑暗勢力白蓮社想要弄死自己,江湖上的俠客鹹魚道長裴仙童也想弄死自己。
如此一看,除了百姓和趙煦之外,全世界的人都想搞死自己,自己現在著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五天的時間,趙佖來看了唐寧兩次,之前送了趙煦自行車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曾凡又來見了唐寧一次,他還是拐不過那個彎,唐寧依舊沒有什麼好說的。
這一次再次離京,趙煦直接從中央禁軍裡面抽了五百人,護送唐寧回到潤州。
臨別之前,唐寧又被趙煦召見了一次。這一次,兩人沒什麼其他的活動,只是在御書房裡面亂聊天,逮什麼聊什麼,話題也沒有特別明顯的傾向性。
只不過趙煦在唐寧經常使用的扇子上題了十個字,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說實在的,唐寧看到這十個字的時候,眼眶有些濕潤,心情也有些激動。這或許是趙煦收買人心的手段,也可能是趙煦真實的內心情感。
但不論如何,他身為皇帝能把這麼貴重的十個字送給自己,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每每看到這十個字的時候,唐寧都不禁感慨,也許自己欠趙煦的情,這輩子都換不完了。
除此之外,劉令與趙煦口中的內侍,也都出現在了護送唐寧回到潤州的禁軍中。
那內侍不是別人,正是唐寧那天在廢棄宅院裡面遇到的糟老頭。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一見面,那糟老頭就看著齊獻瑜冷笑道:「隨軍還帶著女人,唐鈐轄,你好大的官威啊!」
唐寧冷笑一聲道:「老頭子,你這是性別歧視,軍中有女子怎麼了?你怎麼就斷定她是我帶著的了?
告訴你,她可是正兒八經的軍醫,知金瘡醫,懂嗎?你不要因為人家是個姑娘就瞧不起人家,誰說女子不如男,要我說,女子能頂半邊天!」
老內侍氣得說不出話,伸出手指頭點著唐寧,點了好幾下,最終還是把手一甩,重重的哼了一聲,撥轉馬頭,離唐寧離得遠遠的。
齊獻瑜這兩天很膩著唐寧,剛剛唐寧說話的時候,她就在一邊聽著。越聽下去,她眼中的光彩就愈發明亮,等到那老內侍走了,她眨著大眼睛對唐寧問道:「剛剛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唐寧點頭道:「那當然了。」
齊獻瑜抿著嘴笑了一下:「你還真是……與眾不同。」
「……」
從東京回到潤州,用的時間不算太長。走水路,晝夜不停,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抵達潤州。
齊獻瑜每天都呆在唐寧身邊,不知為何,唐寧居然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舍。
「你這幾天的表現有點反常啊。」夜半時分,唐寧躺在床上盯著身邊的齊獻瑜說道:「白天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就算了,晚上不給我碰又是怎麼個道理?」
齊獻瑜看著唐寧,輕聲道:「我暈船,這兩天身體不適,要是做劇烈運動,沒準會出什麼意外,所以你且忍著點,等回了潤州,隨你怎麼折騰。」
一番話說的唐寧熱血沸騰,然而卻不能放手施為,實乃一大遺憾。雖然不知道暈船跟劇烈運動有什麼關係,但是齊獻瑜身為老中醫,說的話肯定是有一番道理的。
怏怏的縮在床上,閉著眼睛想讓自己趕快睡著,好結束這個夜晚。
齊獻瑜見狀,吃吃的笑了一聲,在唐寧耳邊道:「是不是很難受?」
唐寧把被子捂在腦袋上悶聲道:「你管我難受不難受。」
齊獻瑜就伸出了罪惡的大手,抓住了獨立的金雞在唐寧耳邊繼續道:「你弟弟可比我弟弟誠實多了。」
這句話讓唐寧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怎麼忍,掀開被子就要來一個餓虎撲食,卻被齊獻瑜微微用力的手弄得身子一軟。
「你別急,我幫你……」
「……」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唐寧站在甲板上,望著運河兩邊的依依楊柳和來往不斷的人群,心中成就感十足。
能讓齊獻瑜這麼個以臭男人為口頭禪的女子為自己做出那等事,實在是大快人心。
不過齊復卻找上唐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姐夫,求你件事,行不行?」
「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有什麼需要的就直說,姐夫能幫上忙的,肯定不會推脫。」愛屋及烏,唐寧看著今天的齊復,怎麼看怎麼順眼。
「是這樣的,爹娘的祭日快到了,阿姊還沒有在爹娘的祭日去爹娘墳前上墳掃墓過,所以今年我想帶著阿姊回去一趟滁州,一起在爹娘的祭日給他們兩位掃掃墓,上上香。」
唐寧點點頭道:「此乃人之常理,為何不可?」說罷,將懷裡和腰間的碎銀子以及交子全都拿了出來,交給齊復道:「滁州地偏,交子可能難以兌換。你什麼時候跟你姐姐下了船,就找個地方,先把交子換了。
按理來說,你爹娘的祭日,我也應該跟著一起去。但是你也看到了,咱們這一趟出來的很急,官家要我儘快赴任,時間上耽擱不得。
所以等什麼時候再有機會,我再同你們姐弟倆一起去。
而且滁州知州的閨女不是還在等著你麼?以你這次立的功來說,娶他家的閨女,也不算委屈她。
這是我師父給滁州知州寫的信,你也一併帶去。他老人家還在東京城沒有出發,興許不能幫你現場做媒,但有了這封信,也算是有了個媒人,你不必擔心名不正言不順。
你大婚的時候,姐夫可能去不了。不過你不必感到遺憾,等你跟你阿姊回來潤州,你跟那個韓姑娘再辦一場就是了。
到時候姐夫一定幫你辦的風風光光的,潤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給請來……」
唐寧說的滔滔不絕,齊復的攥著那封信的手,卻在不斷的加力。
林威見狀,心中疑惑,卻也沒有說出來。齊獻瑜從船艙里走了出來,見到齊復在跟唐寧說話,便又輕輕的走了回去。
船隊抵達揚州,齊家姐弟倆在此下了船。
唐寧站在船頭笑呵呵的衝著齊獻瑜姐弟倆揮手,而齊獻瑜卻忽然間扭頭奔向唐寧,將他緊緊的抱住。
唐寧被齊獻瑜的突然襲擊弄的措手不及,隨即笑道:「做什麼,又不是見不到了。不就是回家祭拜父母麼,也用不了幾天,結束了回來就行……」
說到這,唐寧發現齊獻瑜的身體正在輕輕的抽動,而自己的胸口,也感到了一片濕潤。
唐寧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伸出手輕輕拍著齊獻瑜的後背道:「沒事,沒事,哭個什麼勁,搞得像是訣別了一樣……」
齊獻瑜忽然間又鬆了手,頭也不回的朝碼頭上跑去了,齊復連聲喊:「阿姊你慢點……阿姊你小心點……」
望著齊獻瑜和齊復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唐寧伸手摸了一把濕乎乎的胸口,懷抱間似乎還殘留著齊獻瑜身上淡淡的香氣。
「劉大哥,就拜託你了。」唐寧扭頭看著劉令道。
「放心吧,把白蓮社揪出來或許要一段時間,但從他們手底下保住一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滁州五十四名吏員,我已經調了二十四個人了。」
唐寧這才鬆了口氣,認真道:「那就多謝劉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