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趙仁又雙跑了
2023-12-22 20:49:43 作者: 乃去
先是去了王志家。送王志的東西就可以簡單粗暴一點,他不是張賀和周懷那種講究人,送了幾壇酒,又送了一些金銀珠寶,王志笑的合不攏嘴。
讓兩個僕役抬著他站在門口跟唐寧依依惜別。
隨後唐寧又去了張賀家中,還是送了幾壇酒,不過金銀珠寶沒有送,送了一副字給張賀。
「利民之事,絲髮必興。厲民之事,毫末必去。」
張賀對這幅字非常的滿意,當即就叫人掛在他家的正廳。時值正午,張賀便留下唐寧吃了頓飯。
喝了幾口酒,又吃了幾口菜。唐寧便笑著問道:「張叔,聽說您前幾天外出剿匪?不知戰況如何啊?」
張賀就說:「看老夫現在還好好的坐在這裡,難道你便猜不出答案麼?」
唐寧拱拱手道:「那小侄便恭喜張叔得勝歸來了。」
張賀哼哼一聲道:「這話說的有點晚了,你得自罰一杯。」
無奈,唐寧只得喝了一杯酒。才放下杯子,就聽張賀嘆了口氣道:「雖是勝了,但老夫這心中的滋味,就跟敗了沒多少區別。」
唐寧一聽這話,心說不好,這老狐狸莫不是又要讓自己去當他的馬前卒?於是趕忙叉開話題道:「張叔,既然回來了,就莫說其他的了。咱們喝酒,喝酒,這大過年的,說點喜慶的事。」
張賀白了唐寧一眼道:「臭小子,你不必如今緊張,老夫這次不會再使喚你了。」
「那您說,您慢慢說,侄兒聽著。」
唐寧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張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斥責唐寧的虛偽。
而是繼續說道:「你可知老夫為何這般感受?」
「侄兒不知。」
「你是從南山寨出來的,南山三虎,想必你都知曉吧。」
「大當家白額虎韓雄,二當家笑面虎趙仁,三當家捲毛虎王慶……不知張叔問及此事是何意?」
「哼,老夫從前以為那笑面虎趙仁死在了南山盜那場內訌之中。雖說屍身未曾找到,但他身負重傷,又逃進了深山老林,豈是那麼容易就活下來的?
沒想到啊,他的命還挺硬。竟硬是讓他活下來了,不僅如此,他還不知怎的,與那長虹鏢局勾結上了。
你可知長虹鏢局的人逃走之後,在哪裡安頓?正是那趙仁帶著他們去的南山。
可惜老夫是後來才知道此事,否則必定會布下天羅地網,也不叫他逃走!」
唐寧一下子緊張起來,忙問道:「您的意思是,趙仁又逃走了?」
張賀長嘆一聲道:「正是,那趙仁手段狠辣無比。挾何玉以遣長虹鏢局眾鏢師下山,又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手,與官兵相接之時,便趁機出手,製造騷亂。
老夫為了掩人耳目,僅僅調了三千兵馬。又分布在南山各地,無奈之下,只得召集人手,以平息一地之亂。
趙仁便趁此機會,尋了條小路逃走了。」
唐寧摸了摸下巴,聽上去很像是趙仁會做出來的事情。於是他便皺眉問道:「何蓉呢?難道長虹鏢局的鏢師,不是對何蓉言聽計從麼?
怎麼會聽從趙仁的差遣?他們如此做,難道是被趙仁說服了?」
張賀啞然,抿了抿嘴,便將這裡面的來龍去脈如此這般給唐寧講了一遍。
唐寧聽了之後很是感慨,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張賀這就是啊。
他本以為派一個朱亮去山上妖言惑眾,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那些鏢師。但沒成想,卻被趙仁將計就計,並且還附贈了一個聲東擊西。
這下可真夠傷的,事情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了。那場混戰裡面死了很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孩子以及老人,這是張賀所不願看到的。
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派朱亮上山去遊說。
唐寧是沒想到,當初自己找上的那個財迷居然還是個官迷,一個小小的散直,就能讓他以張賀馬首是瞻,並且深入龍潭虎穴絲毫不懼。
這樣的人是可以利用的,可惜的是他被趙仁殺了。
何蓉之死,唐寧的心中也略微有些愧疚。如果他當初把鄭文年的那封信送到何蓉手中,說不定何蓉就會對趙仁加以提防,也就不會喝下趙仁那杯帶著迷藥的酒或水,也就不用死了。
說不定還能將趙仁拿下,把自己這個心頭大患給除掉。
果然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唐寧心中有些後悔了。
張賀因為自己在某種意義上的失敗沉默不語,唐寧也因為自己的報應而黯然傷神。
兩人心中都愁的厲害,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於是這酒,兩人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喝的迷迷糊糊的,唐寧才想起來接下來自己還有事,還得去王仲顯家裡拜訪,於是趕緊起身告辭,說這酒不能再喝下去了。
張賀意興闌珊的擺擺手,繼續自斟自飲,便有丫鬟出來扶著唐寧的胳膊將他送了出去。
來到外面,被冷空氣這麼一激,唐寧覺得自己的酒稍微醒了些。拖著發出咕嚕嚕聲音的箱子,就來到了王仲顯家的大門口,叩響了門環。
開門的又是那個害怕自己人設崩掉的門房,還不等他嗯出聲,唐寧便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來意。
「我來找你們家老爺拜年,酒在後面的馬車上,你們自己去取。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嗯。」那門房這次用的是句號。
門房一讓步,唐寧就拎起箱子徑直走了進去。
王仲顯正在品茶,國家規定,新年有七天的節假日,書院也不例外。
難得清閒的王仲顯,本來心情還不錯。正跟曹氏下棋,就看到了賊眉鼠眼四處打量的唐寧。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道:「好大的銅臭味。」
王仲顯對於唐寧那日用的手段自然是非常不屑的,這其實也不關乎唐寧用的手段,更不關乎唐寧這個人,他對於商賈都是非常的不屑。
包括當初有一面之緣,如今千里迢迢跑來求學的神潛。他也不是特別喜歡,要不是看在書院發展的份上,他理都不會理神潛、朱勔之流。
唐寧這個人,他是非常看好的。雖然沒有直接下海經商,但在他看來,這也沒什麼區別了。
主意是他出的,東西是他弄的,只不過跟別人合夥,這家店就不是你開的了?沒這個道理啊。
所以他對唐寧的觀感又差了不少,如果以前是鄙視,現在就是唾棄。
當然,以上都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唐寧這頭豬總是盯著自家白菜流口水。
「你話怎麼這麼多?」
王仲顯的話自然引起了曹氏的不滿,她對唐寧可是極具好感。這種又聰明又不自傲,還肯做事的少年人,她見的實在不多。
即便是汴梁城裡面那些堪稱大宋最大紈絝的一群人,很多也沒有唐寧出色。
見唐寧來了,便起身笑眯眯的道:「寧哥兒來啦,吃沒吃飯?要不要嬸嬸去給你做些好吃的?
哎呀,身上那裡來這麼大酒氣啊,你喝酒了?」
唐寧撓撓頭,有些羞赧的說道:「剛才在張知州家裡來著,被張知州拉著喝了一頓酒。本想著明日再來拜訪,可小侄左思右想,覺得今天把別人家都去完了,唯獨不來您這裡有些不好,所以……」
曹氏捂著嘴,笑吟吟的道:「你這孩子,有這份心啊,嬸嬸就滿意了,早來一天,晚來一天,沒什麼區別的。
那你在這坐一會兒,嬸嬸去給你熬一碗醒酒湯。」
「別吧……」
「嗯?」曹氏的聲音往上一提,唐寧就不敢說話了。
乖乖坐好之後,王仲顯就指著棋盤道:「會下棋吧,陪老夫下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