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張賀剿匪
2023-12-22 20:49:43 作者: 乃去
從四面八方風塵僕僕趕來的商賈,讓潤州城變得無比熱鬧。不過他們來了潤州,聽本地人說起最多的,就是所謂的酒王爭霸賽。
「酒王爭霸賽?那是什麼?」
「前不久那個沈家酒肆舉辦了全稱叫『潤州第一屆酒王爭霸賽』的活動,是又要決出人中酒王,又要決出酒中之王。
嘖嘖,那天那叫一個熱鬧啊,當時現場幾乎是人山人海,連塊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散場之後,酒香三日不絕,城裡還有不少乞丐沒錢買酒,就跑去沈家酒肆門口聞酒香呢。」
「哦?想不到還有這等有趣的事情?那酒王是誰?酒中之王,又是哪一個?」
「酒王麼,小不知道。但是酒中之王,是沈家酒肆的大鍋頭。據說最近還推出了一個叫二鍋頭的品種,二鍋頭更香,更烈,比大鍋頭更好喝。」
「何以見得?」
「大鍋頭八兩一壇,每日十壇供不應求。二鍋頭十二兩一壇,每日五壇,賣的比大鍋頭都快。」
「原來如此,不過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啊?」
「我說客官,您往外看看,對面就是沈家酒肆,小人是芊翠閣的跑堂,您說小人能不知道麼?」
「……」
就在潤州城內被節日的氛圍籠罩之時,唐寧卻愁容滿面。
六天來,師兄抓住的賊人已經快有一百四十多個了。白天也抓,夜裡也抓。好好的一個師兄都快成大熊貓了。
捕快們也哭了,說求求你們別抓了,潤州大牢裡面已經是人擠人了,再抓就沒地方送了。
六天沒有好好休息,就算是給再多的錢,師兄也頂不住。他甚至在門口搭了個帳篷,但還是無濟於事。那些人來的總是一波接一波,就在師兄準備小眯一會兒的時候,就烏泱泱的來了幾個人。
當然,唐寧不是沒有讓師兄去休息一下。但是師兄自己怎麼說都不肯去,唐寧一勸,他就反問,說你是不是沒錢了?
你瞅瞅這話說的。
然而今天唐寧一如既往的去前院準備看看師兄昨夜的戰果,卻見師兄正躺在他的帳篷裡面呼呼大睡。
唐寧大驚,連忙跑到後院看看家裡有沒有缺人少人。
小石頭和李子都在,牛嬸和王婆也在。
難道是劉依兒?
唐寧連忙跑到劉依兒的房間,結果劉依兒正在換衣服。遺憾的是人家已經穿好了,唐寧失望的搖搖頭,帶上門退了出去,緊接著就聽到枕頭砸在門上的悶響。
家裡沒丟人啊?那是昨晚沒人來?
唐寧撓著頭,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據他所知,無論是趙仁還是何蓉,都不太像是會放棄的人。如果這場復仇是由何玉主導,唐寧還會覺得是不是何玉見人有去無回,就放棄了。
但是趙仁不會這樣做,何蓉也不會這樣做。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要採取另一種行動了。
想到此,唐寧心中暗罵自己。
昨天晚上睡覺之前還在琢磨,心想這趙仁一段日子不見變得蠢了,從來都是個撿人頭的主,突然開始送人頭了,難道自己猜錯了人?
要是昨晚自己沒這麼想,估計事情還會簡單一些。你派人來,我抓走。等張賀那邊用刑弄出十幾二十份供詞的時候,就是反擊之時。
但昨晚一夜沒來人,如果今天一天也沒有人來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說不定趙仁會在元旦派許多許多的人殺過來也不一定啊……
這人雖然奸詐狡猾,但他的老本行畢竟還是山賊。燒殺搶掠的本事,自然不必多說。
想到此,唐寧就匆匆的披了件衣服,早飯也沒顧上吃,出了門就往潤州府衙跑。
到了大門前,卻被守門的衙役告知,張知州領兵去剿匪了。
唐寧摳摳耳朵:「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張知州領兵出城剿匪去了啊。」
「放你娘的屁!」唐寧氣的跳腳,伸出手就把那衙役的脖子給掐住了,凶神惡煞的說道:「哪兒來的匪?哪兒來的匪?潤州城附近哪兒還有匪了?」
通判馮燾正好來上班,看見大門處起了爭執,便皺起了眉頭。他這個人長相就很威嚴,懸針紋法令紋,一切能讓他不怒自威的面部特徵他都有。
這麼一皺眉,就顯得更凶了。
走上前一看,是唐寧,便忍不住頭疼起來。
唐寧他自是認得,跟張賀的關係不錯。當初潤州發兵剷除南山盜,就是靠皇城公事與唐寧在南山中充當內應,挑起南山盜內訌,這才有了將南山盜一網打盡的機會。
不過唐寧性格乖張,太沒規矩,為他所不喜。
再加上通判這個職位還有個別稱叫監州,顧名思義就監督知州。所以有了這兩個原因,他也就沒跟唐寧有太密切的往來。
不過對唐寧他還是做了些調查的,調查之後他就更討厭唐寧了。
看看這小子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跟那個出賣好友的沈括往來密切,又跟那個喝兵血的王志有交情,潤州城裡面兩個本地紈絝都害怕的外地大紈絝神潛、朱勔,也都跟他私交甚密。
鬼點子還不少,什麼大胃王比賽,什麼酒王爭霸賽,都是為了他和沈括合夥開的那沈家酒肆打廣告。
一壇酒八兩銀子?搶錢都沒這來得快啊!
因此,他對唐寧的態度與張賀是截然相反的,若不是看在張賀的份上,他都想把這個奸商,這個躲在人後興風作浪的小賊給抓起來。
府衙門口一陣騷亂,馮燾走上前喝道:「住手!」
一聲吼中氣十足,將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唐寧一聽,就鬆開了手。回頭一看,見是馮燾,就躬身施禮道:「馮通判。」
幾個衙役也連忙行禮:「通判大人。」
馮燾皺眉打量了一下唐寧,然後揮揮手道:「都該幹嘛幹嘛去。」說完指著唐寧道:「你跟我進來。」
唐寧早有預料,他之所以鬧起來,是因為他壓根就不信張賀出兵去剿匪了。
一來這兩天潤州城內一點動靜都沒有,二來潤州附近在南山盜被剷除之後,官府來了一陣子的嚴打,盜匪山賊都快銷聲匿跡了,剿匪?剿哪門子的匪?
所以他覺得張賀就在府衙之內,於是便掐著那衙役的脖子,想被抓住後帶進府衙。
進了公堂,馮燾便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見唐寧賊眉鼠眼的,忍不住怒道:「你一雙賊目在打量些什麼?這裡是公堂!」
唐寧心知馮燾不喜歡自己,被罵了就連忙溫順的道:「草民知錯。」
馮燾冷笑一聲道:「知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府衙前襲擊衙役,你這是妨礙公務,你知不知道?」
「草民知罪……」
「按照我大宋律法,得把你關進牢里押個十天半月的。」馮燾說到這,心中又是一陣無名之火。
關進牢里?牢房早就被這臭小子家送來的人給塞滿了,那兒還有地方關他?
想到此,馮燾便冷聲道:「但念你與張知州頗有交情,本官便不予追究,但罰款還是要的。限你三日之內把錢交上來,否則休怪本官不講情面。」
唐寧連連點頭,心說自己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也不知道馮燾是不是從唐寧滿不在乎的臉上看出了唐寧的內心活動,他怒道:「還站在這礙本官的眼?」
唐寧撓撓頭,這位官人對自己似乎是極其的討厭啊,此時溜之大吉才是上策,然而他還是硬著頭皮問道:「通判大人,草民有一事想問。」
「趕快說。」馮燾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看唐寧,他準備趕快回答唐寧的問題,趕快把他弄走。
「張知州人呢?」
「剿匪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