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沒了牙的老虎

  段崇德正在書房中氣惱，卻不想突然傳來段嘉月尋死的消息，讓他震驚不已，原本就陰暗的臉色更加冰冷，眸中滿是怒意，不敢相信地打量著前來匯報的小廝。

  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有些背脊發涼，身體更是瑟瑟發抖，打了一個寒戰，接著說：「而且……夫人因為救二小姐，跟她一起下了水，等到我們把二小姐救上岸時，湖中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小廝的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他的頭頂，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木訥地看著面前瑟瑟發抖的人，他的臉色鐵青，嘴唇顫抖，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模樣。

  「那你們還不去趕緊去找！」一隻手撐在旁邊的桌子上，這個驚天噩耗讓他有些承受不住，腦袋裡還在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也是有些模糊，感覺自己好像隨時會摔倒在地，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讓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微微穩住一些。

  無力地坐在旁邊凳子上，伸出手按揉著自己的疼得發脹太陽穴，真是禍不單行。

  留在湖泊邊的小廝沒有絲毫懈怠，直接拖了一隻船便準備開始打撈，平靜的湖面讓眾人都已經確信了段嘉月母親的死亡，但是也不能任由她的屍體在湖中腐敗。

  打撈許久，終於在湖水中央撈到了她的身體，臉色鐵青，因為才被淹死不久，所以臉上並沒有變形，只是身體有些發福，看來定然是喝了不少的水。

  將她的屍體帶回侍郎府，段崇德看到小廝帶回來的屍體，更是不敢相信，目光呆滯，眼中湧上了淚花，木訥地走到了屍體旁邊。

  屍體被一塊白布蓋住，他本來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但是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衣角，讓他不得不信。

  聽說了這個消息，段琦雲身為侍郎嫡女，自然是在去看看的，當她看到段崇德一副絕望的模樣時，卻又忍不住有些鄙夷。

  上一世，他跟這個女人合夥害死她的母親，甚至連她都不放過，那個時候怎麼就沒有半點傷心，反而還是一大仇已報的模樣。

  看著蹲在地上的男人，他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滄桑的臉上多了一些皺紋，感覺整個人好像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凌亂的頭髮還有不敢相信的目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狼狽，落在段琦雲的眼中卻是格外的養眼，想起他上一世對自己的種種，如今這件事，不過就是九牛一毛的痛苦而已，絲毫不會覺得心疼。

  雖然不相信段嘉月的母親已經死亡，但是現在他必須接受事實，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人，眼底游過一絲哀傷，慢慢站了起來，揮手示意下人想把她的屍體抬下去。

  看到段嘉月以前的房間，看到床上昏迷的人，小臉蒼白沒有一絲血絲，如果不是偶爾可以看到她胸口的起伏，可能並不覺得她還活著。

  「大夫，怎麼樣了？」不想接受她母親的死亡，但是這已經成為了事實，現在只想知道段嘉月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聽到身後男人的詢問聲，坐在床邊為床上的人診治的男人慢慢站起身來，看著他滿是憔悴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原本小產已經讓她虛弱的身體有些透支，現在又被冰冷浸泡那麼久，不死已經是萬幸，只能先開一些藥調養，等她醒來再說吧。」

  大夫說完，再次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隨後直接離開了段嘉月的房間。

  看到大夫離開，目光落在了一臉擔憂的段崇德身上，只見他皺眉緊皺，眼中滿滿的心疼之意，坐在段嘉月的身旁，心疼地撫摸著她的小臉，眼眸微冷，勾了勾嘴角直接轉過身離開了。

  正如大夫所說，段嘉月昏迷了三天三夜，段崇德也是在她身旁守候了三天三夜，待到第四天，才有了清醒的模樣。

  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不再是那張溫文儒雅的俊臉，雖然還是一樣溫和的詢問，心裡卻沒有了一絲感動之意，她已經是心如死灰，為什麼還要把她救過來。

  見段嘉月睜開眼睛，守候了那麼多天的段崇德喜出望外，趕緊將大夫找了來。

  「只要醒來就好了，好好休息，不要大喜大悲，調養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大夫說完，準備離開，門外突然走來了一個小廝，詢問段崇德應該怎麼去辦段嘉月母親的喪事。

  因為害怕被她聽到，所以他的聲音很低，卻不想還是落在她的耳朵里。

  聽到這個消息，段嘉月的胸口好像刀絞一般的疼痛，目光呆滯地看著面前的段崇德，甚至連大夫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木訥地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地詢問著：「爹……我娘怎麼了？」

  面前的人眼底游過一絲哀傷，剛才因為自己醒來的喜悅已經是煙消雲散。

  段嘉月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小嘴微張，臉色鐵青，眸子暗了暗，直接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準備起來，不顧身體上傳來陣陣的疼痛，想要去大廳看看。

  見她的額頭上冒著汗水，知道她現在身體完全不能下床，著急走上前，扶住她掙扎著起來的身體，有些嗔怪的模樣看著她，低吼著：「月兒，你身體還沒康復，不要胡鬧！」

  「那你告訴我我娘到底怎麼了！」控制不住自己，聲嘶力竭的怒吼著，小臉上滿是淚水，好似是止不住的模樣，不一會兒就哭成了淚人。

  聽到她大聲的怒吼，段崇德知道她心裡難受，並沒有計較她的過失，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更是心疼不已，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安慰著：「月兒，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有爹呢。」

  段嘉月崩潰，將自己鎖在房裡不肯出來，連飯都沒有吃，就連段崇德親自前去，也是吃了閉門羹。

  「月兒，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爹也是一樣啊，你娘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你就出來，吃點東西吧。」幾乎是懇求的模樣說話，目光緊緊地盯著你面前禁閉房門，裡面沒有一絲聲響，好像沒有人一般。

  久久沒有傳來她的回答，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直接離開了她的門外，回到大廳，坐在凳子上，看著門上掛滿了白綾，府中一片死氣沉沉的模樣讓他不禁心裡落寞不已。

  待到吃晚飯時，面前只有一個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段琦雲，讓他瞬間沒有了任何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