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各懷鬼胎

  「夫人，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丫鬟面上帶著一臉諂媚，口中話語卻是神秘兮兮。

  看著她此番模樣，段嘉月心中本就有些許不悅，倚在床上一手懶懶地摸著肚子，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麼話說便是了。」

  「冰兒已被齊君瀚下令處死。」 丫鬟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在段嘉月耳邊說道。

  聽到這樣的消息，段嘉月原本不悅的臉色，轉瞬間勾起一抹笑，眼眸里的得意怎麼藏都藏不住：「死了，死得好啊，只有她死了，我才會痛快。」

  面上的笑意越發燦爛，似是有些癲狂的意味，眼裡沾染上了幾份陰毒：「都是報應不爽，我的孩子沒了，活該她死了。」 說著，不顧著身子虛弱，搭著丫鬟的手想起來走上一走。

  「您要注意身子，現在萬萬不可吹風呀。」丫鬟面色之上滿是緊張，體貼的都披了兩件衣服。

  穿上了柔軟的繡鞋，段嘉月心裡的喜悅壓也壓不住，連帶著看眼前的丫鬟也順眼了幾分：「無妨，這是件好事。」冰兒一死，這後院之中便是她一人獨大，順帶著也沒了一個孩子，這比帳要多划算有多划算。

  眼前的風景，入眼皆是秀美，段嘉月心情極佳，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幾分，只是未曾料到，自己卻隨意地轉悠，卻遇上了，剛回來的齊君瀚。

  面上的笑意還未曾來得及收回，就見到了不遠處黑著臉的人。

  燦爛的笑意落在了眼底，齊君瀚未能弄清事實，只覺得這一抹笑意，極其扎眼，心裡的不悅頓生，到底還是壓了下去，但對她的懷疑卻又多了幾分。

  段嘉月換上了一抹淡笑，蓮步輕移走到他身邊，扶風若有之姿，帶著幾分虛弱之感：「您回來了。」

  「嗯。」剛才她笑得燦爛，齊君瀚並不是未曾看見，只是顧及著她身子虛弱，到底也是沒有將那份不悅表露出來，淺淺地應了一聲。

  心中卻是是想起了段綺雲所說之話，對眼前的人也不免起了幾分疑心，喜形於色最為忌諱，齊君瀚面色平靜，看不出異樣。

  「在外一天也確實辛苦，您要多休息，注意身體。」 溫柔如風的語調落在耳邊，沒有了以往的可人之感。

  「嗯，我知道了。」 心裡只有著想將眼前人早點打發走的感覺。

  段嘉月也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厭煩，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換上了一副擔憂的面色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內里的心思卻是百轉千回，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麼，剛才自己笑得燦爛，也不知有沒有被看見，若是他起了懷疑的心思，只怕自己是難以解釋，為了避免無端端劈頭蓋臉的質問，段嘉月更加謹小慎微。

  深吸一口氣，揮去了心中的煩躁，齊君瀚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眸里回歸了以往的溫柔，淺淺望著她：「你身子不好，是要多休息的。」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段嘉月心中一顫，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裡雖是疑惑，，面上卻是如以往一般笑意繾綣：「多謝關心。」轉念一想，是他完全信任自己，並未發現什麼，如此一想，心裡也覺得輕鬆的幾分，面龐之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甜蜜。

  抬手理了理段嘉月身上的披風，眸色里掩藏了一抹不為人知的深意：「你剛流產，身子虛弱，實在是不適合出來走動，你的身子也要自己注意，，多加休息才能早些養好。」 說著，輕輕拍了拍她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力度輕巧，溫柔流淌。

  眼前的關懷格外醉人，段嘉月面上帶了一抹羞紅，柔情款款地低了頭，只用眼角去看那刀削斧鑿的面龐：「我會的。」 說著捉住了齊君瀚的指尖，若是遠遠望去，端是一副極為和諧美好的畫面。

  「快回去吧。」 心裡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齊君瀚忍著性子將人送走。

  段嘉月自是依言離開，轉身間，裙擺拂過地面花朵，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房中，躺在床上休息。

  心裡卻一直是回想著方才二人之間的互動，時不時便是面色嬌羞，雙頰紅雲飛。

  冰兒死去的消息，專業也傳到了段崇德那邊，父女倆蛇鼠一窩，對於冰兒的死亡，反應如出一轍，段崇德四周無人可顧及，仰天大笑：「這擋路之人終究還是要認清自己的本事，沒那三分本事便不能燒那十分的碳，如今自討苦吃，也是報應不爽。」

  二人卻都不曾記得自己做過何事。

  「來人，將我珍藏著的茶拿出來泡上。」段崇德笑得見牙不見眼，只恨不得自己親臨現場，好可以親眼見著她死去。

  茶香悠悠，卻洗不淨滿手血腥，段崇德滿臉得意，笑聲更為爽朗。

  卻是不巧，遇到了剛回來的段綺雲。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一同樂上一樂。」段綺雲自然知曉他為了何事這般舒坦，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快人快語，抬腳進了正廳。

  濃郁的茶香衝進了鼻尖，段綺雲帶著淺笑微微皺眉：「好香的茶，真是難得，看來真的有大喜事發生了。」

  「咳咳。」段崇德卻也是未曾想到段綺雲會在此時回來，一時間被茶水嗆了的正著，緩了半天才喘過氣來，單手順了順胸口，這才開口回了她的話：「哪有什麼高興事，不過是想起了前幾日裡的一個笑話，這才有幾分開心。」

  段崇德面色有些尷尬，想隨意編個藉口將此事扯過去，心裡多了幾分心虛，眼神卻是直直的觀察著段綺雲的反應，只唯恐她知曉了此事。

  「哦，看來還真是大喜事。」 段綺雲拉長了尾音開口，眼裡的笑意讓人看不出真假：「這麼好的茶，被我趕上了，可能分上一杯，也好，叫我嘗嘗這裡頭的滋味。」

  悠悠的目光落在了段崇德身上，那雙眼中雖滿是笑意，卻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段崇德心裡發毛，卻也只能應付：「這是自然，快來人上茶。」 說著避開了段綺雲的眼神，心裡的思緒卻是千轉百回。

  「哎呀，不用麻煩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這茶雖是香氣撲鼻，不知道這茶水是什麼顏色？聽說那上好的茶，泡出來的顏色如有血色一般，格外稀奇呢。」 段綺雲帶著純真無辜的面色，說著此話。

  段崇德做賊心虛，卻又在段綺雲臉上找不到任何破綻，只慌忙扯了個藉口說自己有事，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