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一語中的

  「噗嗤——」被紅秀話語忍不住逗笑的段綺雲終於是愉快起來。她的眼中流露出柔情似水，清麗的聲音如清流般溜去紅秀呢耳朵中。「你啊你，關鍵時刻還是要靠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好吧，既然這樣，那便是按你說的去做！」

  就在主僕二人定了決心，卻是聽到一聲好不矯揉做作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像是一隻公雞被掐住了嗓音，卻硬是要發出聲音的哀嚎。

  「喲喲喲，這不是段府大小姐嗎？一大清早不去與父親請安，卻是躲在這假山之後，竊竊私語商量著什麼陰謀詭計呢？」

  來人那緋紅的杏仁小臉上是與容貌不相符的調笑之意，把全然的美感破壞掉了。只見她招搖而又不知廉恥，身上的象牙白掐牙蜀錦交領對襟錦衣被她穿出了紅塵之氣。刺繡寶瓶圖樣紗繡裙和纏枝葡萄蟬翼紗緞面更是將這抹妖媚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那細柔的長髮是綰起了別致的雲近香髻，輕其中點綴著金玉滿堂漢白玉簪。軟緞鞋因為她而一蹦一跳的，卻是好不快活。

  「段嘉月，可真是哪裡都有你。」不見其人，只聞其聲，段綺雲也是知道來者何人。

  她對於段嘉月可沒有什麼好臉色。便是收回了笑容，板起了面頰，言語中亦是嘲諷萬分。

  「姐姐這話說的好生差矣。如何，就許姐姐在這段府中隨意走動，甚至是不顧及旁人眼光，與自家奴婢說著悄悄話，被人看去了又是成何體統？」

  當日在書房之時，段嘉月可是應證了她於段崇德心中的重要地位。於是，有了寵愛和靠山的段嘉月，自然是如同花孔雀一般，傲然了許多，說話也開始有底氣起來了。

  「呵，如今庶妹是學會了狗仗人勢這一招，開始犬吠起來了？不知道段府是不容許任何的犬類存在嗎，萬一傷著了哪個人，以庶妹的能力，恐怕是賠不起吧？」

  一向看不慣段嘉月的段綺雲感覺到，她的胸口處像是像塞滿了一團棉花似的，堵的她既是難受，又是噁心。

  「姐姐說的這番話，可真是雲裡霧裡，月娘著實聽不懂。不過倒也是，畢竟月娘才是段府上公認的小姐，連父親都是說著月娘小巧可愛，這又該是有什麼其他的法子。真是沒法，人見人愛便是如此艱難。」

  勾起唇角的段嘉月一副嬌柔的模樣，她撫摸著自己垂在耳側的髮絲，微眯俊眸，出言相譏道。

  「見過狗搶占地盤，卻是沒見過人還要爭一席之地。若不是其自身所缺，又怎麼會向他人炫耀。而且，某些人得到的，不過是暫時的虛榮，那副作態卻是讓人誤會地以為，她得到的是一輩子的光榮呢。」

  遠山般的柳葉眉倒豎起來，段綺雲又是笑眯眯地看著段嘉月，「若是被人知曉，恐怕真是令人笑掉大牙。更何況，其人也會深感何為悲從中來吧。畢竟，得不到不要緊，得到了，又失去了，才是最為難耐。」

  「呸，本小姐有什麼好失去的！我要風，父親便是能讓人吹來風；我要雨，父親又哪裡忍心拒絕我。可是你呢，你不過是父親瞧不上的喪門犬罷了！」段嘉月心裡一股怒火是油然而升，也不管不顧還有眾人在場，便是大喊大叫起來。

  「表小姐，」正當時，卻是那夏草站了出來，「你身體嬌貴，又怎麼可以和這般粗鄙之人多費口舌。」

  身為一個奴婢，卻是比主子穿的更為花枝招展。只見蓮青色刺繡折枝花卉碧霞羅織錦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身形，那紫檀色團花黃色芙蓉花紗裙卻是耍了小小心機般的露出了腳踝，讓人忍不住窺探那三寸金蓮的美意。

  看向腰間，半月水波網絛掛著銀絲線繡蓮花香袋，又是襯托出了小女孩的氣息。舉手投足間，更是平添了一抹瑰姿艷逸。

  當夏草與段嘉月站在一起之時，其中的光彩耀人全然是被夏草吸引了去。

  「讓本小姐猜一猜，今日你們突然興起去給父親請安，實則是見到了欲與父親一同上朝的齊君瀚吧？」

  「你，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段嘉月本來是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態，卻是陡然一聽段綺雲說的這話，立馬是瞬間變了臉色，面若死灰。

  明明昨天當晚，她的母親雲氏，是親口與她說的：這件事情只告訴你一個人。

  夜晚，涼爽的微風撲面而來而來，給人帶來一絲的愜意。晶瑩剔透的星星卻是在無際的夜晚閃爍著卑弱的光芒，給夜晚增添了一抹趣味。

  雲氏卻是早早的把段嘉月喚回了自己的廂房之中，她又是屏退了各路人士，才是拉著段嘉月的手臂，興奮地說道：「哎喲喂，我的嬌嬌大姑娘，是又長大了。不僅僅是長大了，還變得聰明了許多。」

  「娘親，你可休要拐彎抹角地誇我了，有一些不爭的事實，我們不提也罷。」段嘉月扭過小臉兒，只見她的臉蛋兒紅彤彤的，像是晚霞的雲彩一樣。可是那羞澀之中，又是潛藏著一抹得意的神色。

  「你啊，就是一點不好。太過於心急！」雲氏又是瞪了一眼段嘉月，可是畢竟是從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自然是打也心疼，只能在口舌上，多討點便宜便是了。

  「好了娘親！你可是別一見著我便是對我一陣劈頭蓋臉地罵，月娘可是受不了！」段嘉月嬌嗔起來，又是埋進雲氏的懷中，擺出一副小女孩的作態。

  段嘉月這幾年，亦是對雲氏的脾性了解的了如指掌，她更是明白應該在何時何地，以什麼樣的姿態情緒，來討得雲氏的歡喜。

  比如說當下，雲氏是喜歡極了段嘉月這副看似需要自己的姿態，一瞬間就連原本凌厲的眸光都是被母性的柔情填滿。

  「好好好，真是拿你沒有辦法！」雲氏雖然是嘴上嫌棄著，可是她撫摸段嘉月的動作，卻是那般的輕柔而體貼。

  「明日，就該是齊公子來拜訪你爹的日子了。」雲氏又是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