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委曲求全

  「李嬤嬤給表小姐倒杯茶水來。」何氏柔聲吩咐道。

  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的劉婆子，眼底閃過精明，眼角不屑的掃了眼段嘉月，沉聲回應道：「是。」

  而段嘉月和何氏坐在一起，段嘉月捏著手絹，遮擋在臉頰上，垂下美眸嫌棄的瞥了眼何氏的身子。

  這幽蘭苑聽著是一個好名字，可這屋子不是人待的地方，何氏身子虛弱，時常喝下堂湯藥，這苦澀的難聞的湯藥味瀰漫在廂房內熏得她鼻子疼。

  待李婆子走過來，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段嘉月的面前，沉聲開口道：「表小姐你的茶。」

  「放這吧。」段嘉月杏眼圓睜，瞪了眼劉婆子一眼，每次到何氏的屋內，劉婆子的臉色都沒好看過。

  「……」李婆子臉色嚴肅，緊抿著薄唇，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這次段嘉月來何氏的院落里，定是又相中了何氏屋內的擺設或許什麼首飾了，亦或者有什麼事要求何氏。

  除去這些，劉婆子實在想不出段嘉月還有這麼好心來探望何氏的理由。

  「咳……咳。」何氏低咳一聲，臉色微微發白。

  見狀，段嘉月身子往邊上挪一挪，眼底噙滿著嫌棄，冷眼看著何氏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心中別提多得意了。

  何氏咳死才好呢，這尚書府內的當家主母就是雲氏的，再除去段綺雲那個死丫頭，她段嘉月才是這府上尊重的嫡出大小姐呢。

  「這誰開的窗戶，莫要讓主母著了風寒。」劉婆子看著那敞開的窗戶，下意識的瞥了眼段嘉月，剛才她明明關上了，怎麼會打開呢？

  劉婆子走上前一步，輕輕的拍著何氏的脊背，給她順氣。

  「咳……」何氏低聲咳嗽著，手中拿著絲帕遮擋著臉頰，那姣好容顏帶著蠟黃的膚色，一看就時常久病身體無法康健所致。

  「還不將窗戶給關上去。」

  一陣陣清涼的風從窗戶灌進來，李婆子冷眼看向段嘉月的身邊的紅羅，厲聲喝道。

  「我家小姐氣息不舒暢，開會窗戶透些風進來。」紅羅看著段嘉月的臉色行事，嬌嗔的說道。

  「夫人是金枝玉葉，若是有什麼差池，你們可擔當不起。」李婆子眸光一沉，看著何氏的臉色難看，沉聲喝道。

  口口聲聲親熱的喊著姨母，明知何氏身體虛弱見不著風，段嘉月分明就是故意的。

  金枝玉葉，她段嘉月才是這尚書府上尊貴的大小姐呢，如若不是何氏母女霸占著位置，她們母女二人也不會遭受那麼多的白眼。

  「姨母，你看一個粗實婆子都敢當著你的面訓斥月娘。」段嘉月垂眸，俏麗的小臉上帶著委屈，嬌嗔的開口道。

  輕咳了一會，何氏抬眼看了眼李婆子，低聲訓斥道：「李嬤嬤不准對月娘無禮。」

  「夫人你身體偶感風寒這可如何是好？」李婆子臉色一沉，眸光銳利的瞪了眼段嘉月的方向，擔憂的說道。

  和何氏坐在一起段嘉月，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感受到脊背後吹來的陣陣涼風，感覺到心情格外的舒暢。

  「月娘也擔心姨母的身體，可聽大夫說屋內要多通風去去晦氣才行。」段嘉月俏麗的小臉上帶著懵懂的表情，嬌嗔的開口道。

  晦氣？「表小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主母面前提及晦氣二字。」劉婆子厲聲呵斥道。

  坐在榻前，聽著二人你一眼我一句的爭執著，吵得何氏的頭都大了起來。

  聞言，段嘉月心中來氣，眸光冰冷的瞪了眼劉婆子，轉而對著何氏嬌嗔的說道：「姨母，月娘受了這個奴婢的羞辱，還請姨母為月娘出口惡氣。」

  早就看著李婆子不順眼了，段嘉月巴不得隨便找個理由杖斃李婆子呢，奈何李婆子十分的精明，竟讓人找不出一絲的錯處來。

  「李嬤嬤你且退下。」何氏深吸一口氣，臉稍稍有些氣色，也深知李婆子護住心切，不忍心呵斥她，揮了揮手示意著李婆子下去。

  站在一旁的李婆子，低垂著頭，冷眼掃了眼段嘉月的方向，這個表小姐一來准沒好事，咽下一口氣道：「奴婢這就退下。」

  端坐在榻前，段嘉月挑眉，目光挑釁的瞥了眼李婆子，一臉的得意，轉而又說道：「姨母，這廂房內多透透風氣才好。」

  說罷，段嘉月美眸掃了眼紅羅一眼，示意著她將窗戶在開大一點，絲毫不顧及著何氏身體虛弱。

  「咳……」伴隨著陣陣的涼風吹過，何氏拿著手絹捂著臉頰，有輕咳了幾聲。

  剛走出幾步的李婆子就頓住了腳步，冷眼斜凝著段嘉月，眼底閃過一抹精明，轉而匆匆的走出廂房內。

  剛踏進幽蘭苑裡，段綺雲耳邊就聽見一陣咳疾，秀眉緊蹙，眼底划過擔憂，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還未踏進廂房半步，迎面就走出來一抹身影，那人視線觸及著段綺雲時，立刻附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李嬤嬤你且起來。」段綺雲客氣的說著，示意著李婆子起身。

  「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表小姐又來叨擾夫人呢。」李婆子臉色凝重低聲開口道。

  難怪這幽蘭苑的內的奴婢都撤退了一大半，段綺雲剛才想著裡面定有蹊蹺，原來是段嘉月那個女人又來了。

  「嗯。」段綺雲嬌美如花的容顏上，一閃而過的冷笑，垂下眼帘，踩著碎步踏進廂房內。

  「咳咳。」伴隨而來是何氏一陣陣低咳，夾雜著陣陣的涼風吹了過來。

  頓時段綺雲抬起美眸，一眼就看到紅羅將廂房內大大小小的窗戶都敞開著，當即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住手。」

  何氏身體還虛弱至極，這般見了風，著了風寒，身體可如何是好。

  循聲望去，紅羅頓在原地，雙手正在拉著窗戶，也停住了手，回頭望去，看到段綺雲那冰冷的眼神，頓時心神一顫，就好像做壞事被人發現的心虛。

  「大……小姐。」紅羅惶恐的收回來了說，慌張不安的說道。

  這時，段綺雲踩著碎步走了進來，嬌美的容顏上帶著溫怒，冷眼看向廂房內不請自來的二人，沉聲喝道：「你個賤婢好大膽，敢擅自在主母的廂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