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殘花敗柳

  孝敬？雲氏才不會孝敬那個病秧子呢。

  「……」劉婆子被噎得說不出來，暗自的咽下這口惡氣，這些菊花可是雲氏盼了好久才買來的，絕對不能被那個病秧子糟踐了。

  花匠被劉婆子擋著去路，手中捧著菊花，站立不安起來，彼此的面上面面相覷起來。

  「劉嬤嬤，你這是做什麼？」段綺雲冷眼看向劉婆子，沉聲開口道。

  前世的劉婆子深受何氏的重用，一副主僕情深的樣子，都怪自己太過天真，劉婆子這麼赤裸裸的維護著雲氏，自己竟也看不出來。

  「大小姐，這些菊花都是殘花敗柳的，送給夫人就糟踐了，倒不如先送給雲氏哪裡，改日再請花匠送些菊花過來。」劉婆子訕訕的說著，一副我為夫人的好的樣子。

  聽到這話，一向耿直的花匠，拉下了臉，羞憤的說：「劉嬤嬤，奴才時常給貴府上送些盆栽，可都的精心培育出來的，這些菊花可奴才精心栽種的，你莫要胡說。」

  這位花匠是個中年人，人人都叫土花匠，一臉的淳樸相，一看就是一個老實人，時常與花花草草打交道，因為一雙巧手，栽種出來的花都很嬌艷，時常送給貴府上。

  「你個土花匠，你還有臉說，這些菊花本該是送給雲氏的，你怎麼變卦了？」 劉婆子也是氣不大一出來，雲氏催的緊，她便來看看，誰知道碰上了大小姐。

  打著孝敬的名號，想要將菊花都搬進何氏的幽攬苑內，想都別想。

  被人當眾叫罵著，土花匠臉色漲紅，抬眼看了眼段綺雲，一時間也拿不到主意，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大小姐，這……」

  「你只管將這些菊花送去夫人的院落里。」段綺雲一雙澄眸掃了眼土花匠，低聲命令著。

  話語一落，土花匠臉色漲紅，看都不看劉婆子一眼，大手一揮，示意著僕人搬著菊花，朝著何氏的幽蘭苑走去。

  眼看著就攔不住，劉婆子老臉一橫，張口就要謾罵著，卻被段綺雲一個冷眼給瞪了回去。

  「劉嬤嬤辛苦你了，勞煩你跑一趟告訴姨母，就說雲娘謝過姨母的好意了。」段綺雲眉眼含笑的看向劉婆子，莞爾一道。

  怔愣了片刻，劉婆子臉色僵硬，不悅的說道：「大小姐這番作為，奴婢可如何向老爺交差？」

  在尚書府內，段崇德最為寵愛著雲氏母女，聽聞雲氏喜愛菊花，段崇德特意為她置辦的，可卻被段綺雲半道上劫走了，劉婆子欲哭無淚。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段崇德，何氏臥病在床，遲遲不肯踏進其廂房半步，如今為了討雲氏歡心，不惜重金，置辦著花草，出春的菊花最為高貴。

  「父親對母親一片情深，就連姨母也體恤著嫡姐，雲娘在此謝過了。」段綺雲美眸盈盈，嬌艷如花般的容顏上帶著感激的笑意，說出的話都半點讓人挑不出錯來。

  「這……」劉婆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望著段綺雲的眼神都變了，大小姐何時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竟連她這個精明的老婆子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著段綺雲。

  瞧著劉婆子那憋著漲紅的臉，段綺雲心中冷笑不已，也無心和劉婆子多說廢話。

  這時，紅蕪走上前一步，雙手端著托盤，提醒說道：「大小姐時候不早了，你該去向夫人敬茶。」

  「走吧。」段綺雲羽睫輕顫，微微頷首，看都不看劉婆子一眼，踩著碎步朝著何氏的院落里走去。

  留下劉婆子一人漲紅了老臉，冷眼看著段綺雲遠去的身影，站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走了好遠，紅蕪回頭看了眼身後，低聲說道：「大小姐，劉婆子氣沖沖的朝著雲氏的院落里走去了。」

  「隨她去。」段綺雲垂眸，眼底噙滿著譏諷，嬌美的臉頰上帶著濃濃的嘲諷，勾唇冷笑著。

  不難想像出雲氏在廂房內，暴跳如雷的模樣，一個無名無分的妾氏，妄想越過主母的身份，也看自己下作的身份。

  「……」紅蕪看著段綺雲無比燦爛的笑臉，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緊抿著唇瓣並未說些什麼。

  段綺雲踩著碎步，踏進幽蘭苑內，李婆子正招呼著下人將菊花搬進屋內。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劉婆子收起了嚴肅的臉龐，眉眼含笑的看向段綺雲，附身行禮道。

  「李嬤嬤起身吧。」段綺雲挑眉，一雙澄眸看著奴婢將菊花搬進廂房內，柔聲開口道。

  說起這話時，段綺雲踩著碎步踏進廂房內，入目便看著滿目都是金燦燦的菊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母親。」段綺雲抬眸，一雙澄眸看向眼前那纖細的身影，甜甜的冷喊了一聲。

  何氏身穿著一身深黃色長裳，身形瘦弱，養尊處優，即使年過三十，容貌依舊姣好，隱約可見芳華之年的傾國傾城之姿。

  由於何氏身體虛弱，內心鬱悶不結，臉色稍稍蠟黃，眉眼間也流露著幾分的沉悶，看著讓段綺雲心疼起來。

  「雲娘你來了。」何氏一臉慈眉善目的看著段綺雲，朝著著她招手。

  剛初春，院落里天色稍涼，長不出什麼花草來，而何氏一向喜愛氣節高的花，例如蘭花，菊花，蓮花什麼的。

  「母親可喜歡這些菊花。」

  段綺雲眉眼歡喜的走上前一步，牽著何氏的手，柔聲問著。

  本是單調的廂房內，也因為這些金燦燦的菊花，反而變得生機起來，廂房內也飄來陣陣的芳香。

  「雲娘是有心了，為娘很喜歡。」何氏目光慈愛的看著段綺雲，母女二人轉身在座椅上坐了下來。

  身後的紅蕪上前一步，將茶水放在何氏的面前。

  「夫人，這茶水可是大小姐親自泡的，你嘗嘗。」紅蕪嘴甜的說著。

  每日段綺雲都會上門向何氏敬茶，何氏心中感動不已，端起杯盞，何氏輕抿一口。

  「嗯，雲娘這煮茶的功夫見長了。」何氏目光和善的看向段綺雲，將手中的杯盞放下。

  「還多虧了母親的教導。」段綺雲杏眼圓睜，俏皮一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