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移花接木

  「時候不早了，大小姐還要向夫人敬茶，你去叫大小姐起床。」賀婆子抬頭看了眼天色，沉聲命令著。

  「奴婢這就去。」

  微微欠身，紅蕪垂眸，低聲應答著，伸出手推開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聽見屋外有動靜，段綺雲那還睡得著，睡意極淺的她早就睜開雙目，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小姐你醒了，奴婢給你更衣。」紅蕪一手偶撩起窗幔，看著床上的段綺雲，低聲開口道。

  「嗯。」段綺雲扶了扶額頭，身穿裡衣，從床上走了下來，端坐在梳妝鏡前。

  聽到屋內的動靜，賀婆子便吩咐奴婢端著水盆走了進去。

  待段綺雲敬面之後，端坐在梳妝鏡前，白皙的臉頰上，眉清目秀，透露著朦朧的美感。

  紅蕪一雙巧手俄日段綺雲梳了一個流雲髻，點綴著一隻祖母綠色簪子，插在秀髮之中。

  梧桐鏡前，段綺雲手中持起黛眉，輕輕的描繪著柳葉眉，雙頰上沾染一些胭脂水粉，白裡透紅，稍稍塗抹有些唇膏。

  鏡子中的段綺雲，身穿著一身碧羅蘭長裳，百合褶皺裙， 雙耳垂落著一雙琉璃耳墜，上面帶著流蘇，很是精緻可人。

  更讓人矚目的是段綺雲那嬌美的容顏，宛若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般，美麗得不可芳物。

  「大小姐真是美麗動人。」紅蕪服侍在段綺雲身邊多年，每當看到這張傾國傾城的容貌時，心中都不由得一驚。

  剛走進來的紅煙，也一臉驚艷的表情，看著那如花般嬌嫩的容顏上，誇讚道：「大小姐似天女下凡。」

  「何止是天女下凡呢。」紅蕪眉眼含笑的看了眼紅煙一眼，低聲淺笑著。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調侃著她，段綺雲美眸盈盈看向二人，嘴角含笑說道：「你們丫頭脾氣見長了，竟敢打趣自己的主子了。」

  「奴婢不敢。」紅亢和紅煙相互對視一眼，低聲開口著。

  這時，賀婆子走了進來，垂眸想段綺雲欠身行禮道：「大小姐，該去向夫人奉茶了。」

  「嗯，走吧。」段綺雲眉眼含笑的看著賀婆子，踩著碎步朝著廂房外走去。

  身後的紅蕪手中端著杯盞，跟隨在段綺雲的身後。

  走到尚書府內，段綺雲步伐歡快，面上神清氣爽的，奴婢見到都紛紛行禮。

  遠遠的便看著幾個僕人手中端著盆栽走了過來，或許是領頭的奴婢走得急，並未看清腳下的路。

  「你個奴婢好大膽，險些衝撞了大小姐。」紅蕪上前一步擋在段綺雲的面前，低聲呵斥著。

  為首的家僕停住了腳步，將手中的盆栽抱得死死的，臉色惶恐，跪在地上求饒道：「奴婢不是有意的，還請大小姐饒恕小的。」

  一大清早的就出了這檔子的事，段綺雲的臉色不悅，挑眉看向眼前這個臉生的奴婢，沉聲開口道：「在尚書府內，我怎沒見過你？」

  「回大小姐，小的時常給府上送些花花草草的，你貴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我還曾送過蘭花呢。」跪在地上的僕人一字一句的說著。

  他雙手捧著一盆金黃色的菊花，開的很嬌艷，含苞待放，讓人忍不出要多看幾眼。

  提及蘭花，段綺雲才勉強認清的僕人，想起何氏曾見那些蘭花時，眉眼含笑的樣子，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你先起來說話。」段綺雲垂眸，看向僕人手中的菊花，柔聲開口道。

  聽到這話，僕人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站著，恭維的說道：「多謝大小姐。」

  「你們急匆匆的做什麼？」段綺雲挑眉，一雙清澈的眼眸看向眼前的僕人，低聲問著。

  「回大小姐，這些菊花是要送去存菊堂。」僕人眉頭緊皺，面上帶著不安的神情，低聲回答著。

  存菊堂？這名字挺別致，莫不是……

  還未等段綺雲開口問起，一旁的紅蕪走上前一步，欠身說道：「大小姐，雲氏的廂房改名為存菊堂。」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存菊堂是尚書府的花坊呢，段綺雲眼底噙滿著不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哦，這些菊花都送到幽蘭苑吧。」段綺雲垂眸，視線落在那金燦燦的菊花上，沉聲命令道。

  這些菊花都是雲氏早些天就預定了，僕人也不敢耽擱，面色猶豫，詫異的說道：「大小姐，這些菊花是雲氏……」

  「雲氏出的價格，我多給一倍。」段綺雲美眸盈盈看向菊花，伸出手輕拂著那金燦燦的菊花，淡漠的開口。

  「這……」站在僕人身後的花匠有些猶豫不決，為難的開口說道。

  這麼嬌艷的菊花，送到雲氏那不懂得閒情逸緻的人的院落里，只會是糟踐了這菊花。

  就在這時，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趕來。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了。」劉婆子欠身向段綺雲行禮道，冷眼看向那些端著盆栽的花匠。

  而段綺雲眼皮子都不抬一起，薄唇微啟：「嗯。」

  劉婆子起身，看著段綺雲撫摸著菊花花蕾，冷眼斜凝了眼那些花匠，沉聲呵斥道：「你們這些偷奸耍滑的東西，還不將菊花都送去存菊堂。」

  花匠手捧著菊花盆栽，面色猶豫不決，怯意的看向一臉漠然的段綺雲，低低的說道：「劉嬤嬤，這些菊花都被大小姐要去了。」

  方才瞧著段綺雲就不對勁，原來堵著花匠的路，就是想要這些菊花？

  「大小姐，這些菊花是雲氏定的，老爺也是點過頭的。」劉婆子臉上推滿笑，搬出段崇德來壓制住段綺雲。

  如今這剛開春的天就有菊花了，還開著這般嬌艷，雲氏當真是花費了不少銀子，又有段崇德默許的，可見雲氏在府上的日子快活自在。

  「母親見最喜愛菊花，這些花送到母親的院落去。」段綺雲挑眉，眼眸閃過狡黠，將手移開，沉聲命令道。

  花匠也不敢耽擱，畢竟段綺雲是這府上的大小姐，即使雲氏再受寵也不過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妾氏罷了。

  「是。」花匠低聲說著，轉過就命令著僕人搬著花朝著何氏的幽蘭苑走去。

  見勢不妙，劉婆子身子擋在去路，冷眼看向那些僕人，沉聲呵斥道：「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這些菊花都是個雲氏預定的，價格可是給足的。」